《大話西游》中紫霞仙子說過:上天安排的姻緣最大。
所以我和斐司寒在一起算是順應天意。
我們是鄰居,同年同日同時出生在同一個醫院產房。
從幼兒園小班到高中,哪怕文理分科十個班,他都命中注定似的一直是我的同桌。
高考,我們同以681分的成績考進南大設計系,畢業后又一起入職一家全球前五十強的公司。
太多的巧合,讓所有人都覺得我們是‘天生一對,命中注定’。
我也這樣以為。
于是我按部就班和斐司寒戀愛、結婚。
這么多年,我從沒多看過任何異性一眼,斐司寒也一樣。
我們的日子過得像白開水,平淡且毫無波瀾。
直到婚后第一年,我突然心血來潮地自問——
我真的愛斐司寒嗎,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婚姻生活嗎?
后來,我開始不斷求證,用自己從沒嘗試過的方式對他。
從放下了競爭公司國區總裁的想法,退居二線專心做設計,到每天早起為斐司寒準備他愛吃的早餐。
替他收集整理需要的資料,撰寫品牌融資路演稿……
一朝一夕,我發現自己的視線總會下意識追隨斐司寒。
他不在時,我會想他,會猜他在干什么。
他笑了,我比他還開心。
他煩悶,我脾氣也跟著不好……
在婚后第七年,我終于確信——
我愛斐司寒,不只是因為別人口中的‘命中注定’,我是真真切切的愛他這個人。
于是在我們七周年紀念日那天,我準備給他一個盛大的煙花告白儀式,填補我們這些年誰都說‘我愛你’的空白。
可當我在情人塔前準備好一切,斐司寒卻突然說:“錦亦,我想和你離家不離婚,分開一段時間。”
我的大腦當即一下空白,想好的告白一個字都說不出。
良久,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么?”
斐司寒看著我,眼神真摯而誠懇。
“這些年我們形影不離,分開從來不超過二十四小時,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無趣了么?”
“三十歲了,我想出去看看,找一找新的可能。”
三十年來,我第一次因為斐司寒的話而慌張不安。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決不會無緣無故這樣說。
我蜷著手,努力壓抑情緒:“所以……你找到了那個‘新的可能’?”
斐司寒沉默了很久才吐出一句:“我不確定。”
聽到這個答案,我恍惚了瞬。
兒斐司寒卻將我擁入懷中,朋友似的拍了拍我的背。
“我們結婚的時候不是說過嗎?婚后誰想找真愛,另一方絕不打擾,現在我已經有了新追求,你也可以去追自己的真愛,我絕對支持你。”
提到這個約定,我啞口無言。
那時我們都認為對對方毫無愛情,結婚不過是為了完成人生既定任務。
所以我們簽過一份‘互不干擾尋找真愛’的協議,誰反悔誰倒霉一輩子。
那份協議在我意識到自己愛上斐司寒時,就被我壓在箱底了。
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件事……
冬夜的寒風吹著我眼角,又冷又澀:“我……”
我剛開口,就被身后一道甜甜的女聲打斷。
“令先!”
我愣了瞬,轉身望去。
一個穿著淺藍色大衣,長相清麗的女孩緩緩走來。
她笑容燦爛,臉頰的兩個酒窩更是俏皮可愛。
“樂瑤!”斐司寒眉眼一彎,溫聲回應。
我看到他目光中毫不遮掩的柔情,心不由揪在一起。
跟他在一起三十年,我從沒看到他這么深情的眼神。
女孩徑自越過我,走到斐司寒面前。
而斐司寒解下自己的圍巾,細心替她圍上:“天冷,別感冒了。”
“謝謝。”女孩笑容更深。
他們旁若無人的互動,宛如一對熱戀的情侶,而我就像個透明人,多余又突兀。
終于,裴先令像是想起我了,目光才重新落回我身上。
“對了錦亦,這是極限運動俱樂部的簡希恩。”
說著,他又看向簡希恩:“她就是我一直跟你說過的蘇錦亦。”
聽到這話,我一怔。
斐司寒竟然會在她面前提起我,他不應該……
簡希恩看著我,語氣柔和:“原來您令先說的發小,今天總算見到了,真的很漂亮!”
被人夸贊本是件讓人開心的事,可我心里只有說不出的苦澀。
怪不得斐司寒這么坦然,原來他把我始終放在發小的位置。
我扯著嘴角,僵硬回應:“謝謝,你也很漂亮。”
話剛落音,一簇簇煙火騰空而起炸開,照亮了整個夜空。
在星星點點的螢光中,天空驟然出現一句璀璨的告白語:[我確定,我愛你。]
我看著那六個字,不覺苦笑。
這原本是我給斐司寒準備的驚喜,可現在看來又是那么諷刺。
簡希恩驚呼:“好美啊……”
我轉頭看著她臉上的羨慕,還有目不轉睛凝著她的斐司寒。
我鬼使神差地說:“阮小姐,這是斐司寒特意為你準備的告白煙花。”
天邊的煙火消散,昏黃的燈光照著斐司寒的臉。
他看著我,眼里滿是錯愕,但很快掩去,自然地朝簡希恩溫情一笑:“你要是喜歡,下次再給你準備一次更美的。”
簡希恩紅了臉:“喜歡,但你別搞得這么隆重……”
我看著斐司寒嘴角漸濃的笑意,眼眶泛酸。
他的愛和不愛,一目了然。
而簡希恩似是想起了什么,低頭看了一眼手表,面露歉意:“對了令先,我有事得先走了,改天有空再見。”
斐司寒點點頭,簡希恩朝我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我看著她的身影,失神道:“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子。”
斐司寒抿抿唇:“和類型無關,樂瑤就像一個小太陽,永遠活力滿滿,跟她待在一起,我感覺自己回到了十八歲,肆意張揚。”
我無言以對,只感受到心臟的墜疼。
“剛才那煙花……”
斐司寒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響看起來。
他剛按下接聽鍵,婆婆焦急的聲音傳出。
“令先,你爸突發腦梗,你快和錦亦來醫院!”
我心里一咯噔,也顧不得其他,立刻和斐司寒趕去醫院。
消毒水的氣味彌漫在醫院的各個角落。
我們一進病房,就看見一臉愁容的婆婆守在病床前。
見我們來了,她哭了起來。
“醫生說人雖然搶救過來了,但發現他已經肝癌中期,積極治療的話,最多還能活五年……”
聽到這個消息,我和斐司寒一下僵住。
我皺起眉,想上前安慰兩句,可婆婆沉沉嘆了口氣后,話鋒突然一轉。
“有件事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今天不得不說了。”
“錦亦,令先,你們結婚七年,咱老兩口從沒干涉過你們的生活,可我們看著別家的孩子蹦蹦跳跳的,心里也羨慕的很。”
說著,她握住我的手:“看在你們爸的份上,你倆要個孩子,讓我們有生之年抱個孫子好不好?”
我一噎,下意識看向斐司寒。
他眉頭緊鎖,仿佛在做一個艱難抉擇。
其實結婚這么多年,我不是沒想過要孩子,但斐司寒總說‘再等等’。
久而久之,我以為他是不喜歡孩子,也就歇了心思。
可現在斐司寒已經和我提了分手,他怎么可能跟我要孩子。
正當我不知道該怎么回應婆婆時,斐司寒突然開口:“媽,我和錦亦會要孩子的。”
我眼眸一怔。
他依舊那么從容,好像完全不記得他提出了的‘離家不離婚’的事。
而婆婆聽到他的承諾,臉上的悲戚也少了幾分。
等出了病房,我關上門,悶聲發問:“你不是說要跟我分開嗎?為什么又答應媽要孩子?”
斐司寒皺起眉,像是在責怪我的不懂事。
“媽的身體本來也不怎么好,現在爸又病的這么重,我得先穩住媽的情緒。”
頓了頓,他壓低的聲音透出幾分認真。
“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你離家不離婚,就絕不會碰你一下。”
我目光漸黯,無言以對。
斐司寒又接著說:“等過些時候,你就先假裝懷孕。”
我抿緊了嘴唇,懨懨回應:“之后呢?你覺得這個方法能瞞多久?”
斐司寒依舊一臉平靜,只是眼中多了絲向往。
“等你‘生’的時候,我們就領養一個孩子,又或者,那時我和樂瑤已經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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