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7月11日，挪威攝影師托比永·羅蘭德（Torbj?rn R?dland）個展《致太陽》（SONG FOR THE SUN）在余德耀美術館開幕，展覽匯集了羅蘭德創作于2005年至2023年間的20余件作品。

展覽標題“致太陽”具有雙重引申，除了指向藝術家創作中對于光的應用，另一方面，羅蘭德認為，這是最后一個我們明確知道攝影作品中用到了光的時代。

2025年7月11日，《致太陽》開幕對談，挪威攝影師托比永·羅蘭德正在講解自己的作品。本文除藝術家作品外均為澎湃新聞實習生 劉伊蘭 圖

抹著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弓著插在果凍狀的膠質體中、垂老褶皺的手撫摸著一位年輕女性的頸間、一位赤裸上身的金發男子抱著一只娃娃，坐在摩托車上……展覽中的作品既有靜物、肖像，也有一些風景。如果帶著想要找到照片意義的想法去凝視羅蘭德的作品，往往會產生一種困惑。展覽開幕前，來到現場的藝術家與上海獨立策展人施瀚濤和余德耀美術館策展人施雯，以“攝影的不確定性”為題，圍繞羅蘭德的作品做了解惑。

金發少年（The Blondes），2018。托比永·羅蘭德作品

對談中，羅蘭德介紹了自己所處的時代以及他的攝影想要探索的東西。生于1969年的他自認為沿承了“圖像一代”（“圖像一代”的藝術家更多探討圖像對當代人的自我意識和世界觀的影響）的觀念，一直以來都想探索攝影中的“不確定性”，其創作的圖像包含一種困惑。羅蘭德以一張照片舉例：相機往往是手持的，但在其中，觀者分不清扣著相機的究竟是手還是腳（下圖1）。

羅蘭德長期使用膠片進行拍攝。“這會產生很多不確定性，你拍了什么，你獲得了什么？底片上呈現的是什么？對我來說這也很有意思，我從不會刻意檢查拍到的是什么？”羅蘭德談及膠片攝影時說，“無論用光的拍攝，還是電腦里生產的圖像，都有‘不確定性’。”

《致太陽》展覽現場，余德耀美術館 供圖

柑橘手套2號（Citrus Glove no.2），2021。托比永·羅蘭德作品

經由羅蘭德的解釋，一種觀看其照片的途徑被建立。藝術家試圖用膠片攝影這種通常被認為難以作假的方式，拍下經由自己篩選并構建的場景，并產生一張會引人困惑的圖像作品。而每張作品像一場精心設計的視覺謎題，邀請觀眾進入，卻拒絕提供解題線索和明確的答案。這種拒絕單一視角、擁抱多義解讀的理念深深根植于其創作中，展現了藝術家刻意對抗確定性的策略。

“所有文化中，大家都有這樣一種意圖，深入到表面之下去尋找意義。對我來說，有時候我會刻意選擇一些表面的東西，在尋找這種‘不確定性’的過程中看會發現什么。在這樣一種對物質性的探索中發現一些新的體驗。”羅蘭德說。

展覽現場，托比永·羅蘭德作品

展覽現場，托比永·羅蘭德作品

展覽現場，托比永·羅蘭德作品

展覽現場，托比永·羅蘭德作品

施瀚濤談到了他對羅蘭德作品的認識，他認為，羅蘭德的攝影像一種文化研究。“照片仿佛是對一個我們熟知的對象的重新審視。”施瀚濤說，“此外，今天，我們每個人都會受到許多圖像的影響。羅蘭德是‘圖像一代’的藝術家，對于影響我們的圖像，他們拿來操縱，與其開玩笑，或者解構它。這在之后也成為一種藝術流派。”

施瀚濤提到羅蘭德創作與超現實主義的聯系，“我們在繪畫中看到超現實的沖突，但攝影所制造的沖突有時具有一種欺騙性，它看上去好像是真實的，但又覺得哪里不對，這使不適應與不確定加劇了這樣的畫面出現時，也是藝術家和作品再次邀請觀眾細細觀看的時候。”施瀚濤說。

余德耀美術館策展人、本次對談的主持人施雯問及了展覽作品的選擇，即在跨文化語境中，羅蘭德選擇哪些作品納入到此次的展覽中。羅蘭德回應稱，他的選擇總體是偏直覺的，但他試圖去尋找一個整體性讓大家可以投入到作品中。

澎湃新聞記者提及了北歐攝影師與藝術家在歐美攝影藝術中相對邊緣的位置，并請羅蘭德分享一下他的童年經歷以及對東西方文化的看法。羅蘭德稱自己生長在挪威一座城市的邊緣靠近森林的地方，穿越森林是當地居民的共同體驗。“我小時候比較自由，經常自己一個人亂走，我也是個內斂的人，喜歡躲到森林里，投入大自然的懷抱。在這個過程中，你能體會到森林中其實有很多無法用理性解釋的現象存在。這與在城市中的成長背景很不一樣，讓我更好地去體驗自然的非理性。”羅蘭德說。關于后一個問題，羅蘭德說，他在2002年有過一段在日本的經歷，受到當地漫畫文化的影響。

2025年7月11日，《致太陽》展覽現場，觀眾正在看作品。

展覽信息

展覽時間：2025年7月12日—10月12日

展覽地點：上海市青浦區蟠鼎路123弄8號，余德耀美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