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很溫暖,為什么民營還是信心不足?
這當然有經濟大環境的問題,有網上輿論導向的問題,也有體制性的問題,所有這些要素疊加在一起,構成了一個系統性難題。
也就是說,政策對民營經濟的支持與鼓勵,較多地限于宏觀文件,而底層邏輯并沒有真正改變。雖然方向上強調以市場經濟主導資源的配置,在實際的經濟管理過程中,行政權超越市場,并且在同一個競爭性領域中,制訂了國企與民企兩種不同的競爭規則,那么,民營還會有奧林匹克精神嗎?
以融資成本為例。
2023 年央行貨幣政策執行報告顯示,國有企業平均融資成本為 1.8%,而民營企業的融資成本則高達 5.2%。民營企業在市場競爭中處于天然劣勢。市場準入限制更是無法改變的部分,國家市場監管總局 2024 年數據,在 41 種工業大類中,民營企業在 23 種行業的市場份額不足 30%,在石油、電力、鐵路等關鍵領域的占比低于 10%;準入壁壘壓縮了民營企業的生存空間。
制度性成本差異又進一步加劇了市場競爭的不平等。
財政部數據,2023 年國有企業獲得的財政補貼占全國總補貼金額的 68%,而民營經濟貢獻了 60% 以上的 GDP,卻僅獲得 25% 的補貼支持。稅收優惠方面的差距同樣明顯,國企實際稅率為 15.7%,而民企則高達到 21.3%。這種非中性的政策環境導致資源錯配,降低了整體經濟的運行效率。
人們會說,國企當然優越,民企是自己人,而國企卻是中國經濟的掌門人。
但是,市場經濟不是權力經濟,違背市場規律,最終都會反映在宏觀數據上,在非市場化行為的壓制下,2020-2023 年,國有資產總額從 227 萬億增長至 312 萬億,年均增速達 11.5%;而民營企業總資產僅從 145 萬億增長至 153 萬億,年均增速不足 2%。與之伴隨的是國企利潤增速與效率指標出現背離,2023 年國企凈資產收益率(ROE)為 5.6%,遠低于民企的 9.8%,但國企因政策紅利利潤增速卻達到 10.2%,民營企業利潤則同比下降 3.4%; 市場競爭機制被扭曲了。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資源錯配,越投資效率越低,說到底是非市場化干預的結果,北大張維迎認為:民企并不需要有什么特別的優惠,只要給予同等的市場地位,發揮企業家的首創精神,中國經濟就能發展的很好。
張教授的話看起來風輕云淡,真要做到,就是另一個時代了。
國企必須占主導嗎?
從制度的安全性來說,從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本質來說,這似乎是無可爭議,但要有邊界,黃奇帆提出按國際慣例國企占比不宜超過20%。
沒有邊界就意味在同一競爭性領域中的制度性擠占,這種擠占并不是市場平等競爭的結果,而是人為的制度設計,劣勢的一方將失去信心,一些企業會把問題歸結為經濟預期不好,從耐心資本轉向投機性,賺了就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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