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國上將劉亞樓,是新中國首任空軍司令員。1962年的一天,他到四川某空軍基地視察后,點名要見一位四野老戰友。因為解放戰爭后期的任務分配問題,大西南地區主要是二野大軍解放的,六十年代初,雖然也有一些四野將軍在四川工作,但數量并不多。劉亞樓一定要拜訪的戰友,是誰呢?
這位老友便是鄧華,跟劉亞樓淵源極深。1949年四野建立4個主力兵團,程子華與蕭勁光這兩位“老資格”將軍,都成為兵團司令員,四野的其他虎將跟他們比不了;但另外兩個兵團的軍事主官,不看資歷全憑本事。在這種背景下,劉亞樓與鄧華分別被任命為第14和第15兵團司令員。
劉亞樓擅長軍事謀劃和大兵團作戰,而鄧華主打軍政雙全,他倆都是當兵團司令的理想人選。不僅在四野時期,早在生涯早期二人就很有緣分,他倆都是1910年4月生人、在“雙紅一”體系任職,劉亞樓當過紅1師和紅2師的師長,鄧華則出任過這兩個師的政委。
對于鄧華的特點及人品,劉亞樓非常欣賞,尤其擔任東北野戰軍參謀長期間,他對各縱隊的將領有著全面觀察了解,認為穩重大氣的鄧華,是真正能執掌戰略大軍的人才。劉亞樓性格脾氣火爆,卻從未對鄧華發過火:鄧華太細致了,工作上歷來沒什么疏漏,從這個側面也能看出敬重之情。
建國后劉亞樓長期擔任空軍司令員,發展十分平順,可惜老友鄧華不太如意,自1959年離開大軍區司令員崗位后,被派往四川主抓農業生產,專業非常不對口,職務級別也降為副省級。其實鄧華在四川的生活待遇還是有保障的,并且能夠做一些對國家和地區有益的工作,由于地處西南遠離核心區,后來也基本沒有受到運動波及,這是萬幸了。
鄧華的苦惱主要在于,他的處境并不是個體問題,不太可能通過自身學習或改進,重新擔任軍隊要職;除非出現“系統性”的變化,但這顯然又不是鄧華能左右的。在這樣的心理負擔和悖論之下,鄧華的身體狀況受到影響,他吃不下飯、一度瘦到不足百斤。62年劉亞樓到成都公干,特意去看了鄧華,見老友憔悴成這副樣子,心疼不已。
為了安慰對方,劉亞樓故意裝出無所謂的表情,在半空中擺著手,勉勵鄧華:看你這個人啊,心太重了,你那事有什么了不起的嘛!鄧華看著劉亞樓努力勸慰自己的樣子,心里是很溫暖的。不光劉亞樓,一些出自軍隊、在四川工作的將領,也曾對他說過類似的話,比如李井泉、賀炳炎,他們都很照顧鄧華。
劉亞樓深具武人之風、古道熱腸。他雖然改變不了鄧華的工作崗位,但卻一直記掛著對方。幾個月后鄧華接到通知進京參加八屆十中全會,劉亞樓在現場看到了對方,高興地眼里放光,再次不避忌諱地朝鄧華嘟囔著:老鄧,我說沒什么了不起吧?就那么回事。劉亞樓的意思是,這么重要的大會,組織給遠在西南的鄧華保留著名額,說明依然是重視他的。
這個看法有道理,若真是“問題嚴重”的人,怎么可能接到參會通知?鄧華一直記著老戰友的感情,十分感謝劉亞樓。他在1977年苦盡甘來,終于重回軍隊任職,成了軍科副院長,名譽也被恢復了??上У氖?,好友劉亞樓已經在1965年患癌辭世,鄧華對此深感遺憾和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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