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原是人間的孤兒,老牛臨終前告訴他,碧蓮池里藏著天衣。他按老牛的話,藏起了那件流光溢彩的羽衣,從此與下凡沐浴的織女結(jié)為夫妻。他們在茅屋前種滿南瓜藤,晨露沾濕草鞋時(shí),織女會把織到一半的云錦鋪在籬笆上晾曬,絲線在陽光下閃爍,引來蝴蝶誤以為是成片的花。
好景終究是被天宮知曉了。金甲天神踏云而來的那天,南瓜花正開得熱鬧。織女被拽回云端時(shí),云錦從空中飄落,變成漫山遍野的牽牛花。孩子們追著花瓣跑,卻不知那是母親扯不斷的牽掛。
王母娘娘金簪一劃,銀河便橫亙在兩人之間。浪濤聲里,牛郎挑著竹筐追趕,筐里的一雙兒女伸手哭喊,淚珠落在地上,長成了成片的相思豆。后來每年七月初七,千萬只喜鵲銜來羽翼,在銀漢間搭起長橋。橋上相逢的片刻,織女總會把一年的思念織進(jìn)云錦,讓它化作人間的晚霞。
古人說這日要 "乞巧"。少女們端著盛滿清水的瓷碗,將繡花針輕放水面,針影在碗底形成圖案 —— 若是花朵,便得巧手;若是剪刀,便預(yù)示著錦繡前程。母親至今保留著外婆傳下的七孔針,銅制的針身上刻著纏枝紋,像把銀河的支流都收進(jìn)了針孔。
如今的街市滿是玫瑰與巧克力,可我總想起小時(shí)候外婆講的故事。她說真正的七夕不在禮物里,而在那些藏在時(shí)光褶皺里的等待。就像銀河再寬,也擋不住一年一度的相逢;就像等待再久,總有鵲橋能接住所有的思念。
當(dāng)夜色漫過窗臺,抬頭看看星空吧。或許能看見那道淡淡的光帶,是喜鵲的翅膀在閃爍,也是千萬年來,人們寫給團(tuán)圓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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