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軍傷員被新四軍救治,誰知道就在女院長為他治好傷送行的時候,有個副官竟然忽然掏了槍。這是為什么?他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恩將仇報”?
1940年,河南沁陽的城外,槍炮聲一陣緊過一陣,像悶雷在頭頂滾,壓得人胸口發堵。新四軍野戰醫院里,醫生護士們更是忙得腳不沾地,傷員疼得直哼哼,就連通訊員跑趟腿都得攥緊了槍,誰也說不準下一秒子彈會不會飛進來。
可女院長栗秀真卻好像一點都不怕。她端著個掉了瓷的搪瓷碗,正給傷員換繃帶,白大褂上沾著血污和藥漬,早看不出原來的白了。有人勸她歇會兒,她卻說:“傷員還等著呢。”
這天后半夜,通訊員慌亂地沖進病房,一邊跑還一邊說:“院長!日軍摸過來了,命令立刻轉移!”全院頓時慌亂起來。栗秀真扯著嗓子喊:“先抬重傷員!藥品箱子捆結實了!快點轉移!”
她自己背起最重的藥箱,跟著隊伍往山里蹚。泥溝里的水沒到小腿,石子硌得腳生疼,她咬著牙沒吭聲,心里就一個念頭:人不能丟,藥不能少。
快到山頭的時候,遠遠瞅見一伙人,穿的衣裳像自家人,可栗秀真心里“咯噔”一下,新四軍沒說過派人接應啊?她趕緊讓通訊員先去探探,自己領著隊伍往樹后躲。
走近了才看清是國軍,崗哨端著槍攔路,不管他們怎么解釋,就是不讓過。雙方正僵持的時候,遠處炮聲轟隆隆滾過來,空氣里飄著焦糊味。國軍領頭的軍官叫牟廷芳,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也著急,手里的電報都被捏得皺巴巴的。
突然他盯著栗秀真說:“放你們走也行,得把我這些傷兵帶上,一個都不能落。”一聽這話,栗秀真絲毫沒有猶豫。她回頭跟護士們說:“都是打鬼子的,能救一個是一個。”
這下,原本就擁擠的醫院就更擠了。國軍傷員躺滿了病房,連走廊地上都鋪了稻草當臨時病床。栗秀真沒轍,只能硬著頭皮重新排順序,讓新四軍的輕傷員先出院,去老鄉家借住。她挨個兒跟輕傷員解釋,說得嘴都干了:“不是偏心,他們傷得重,等緩過來,咱再把床位搶回來。”
戰士們看著她熬紅的眼,再看看那些斷胳膊斷腿的國軍傷員,也都明白她說的沒錯,嘆口氣也就點頭應下了。
剛開始的時候,病房里氣氛怪得很。國軍傷員盯著新四軍護士,眼神里都帶著戒備,有的干脆扭過頭不說話。護士們也很拘謹,換藥時手都有點抖。栗秀真在晨會上敲著桌子說:“記著,你們手里的針管鉗子,不認軍裝只認傷。誰要是帶情緒,就別干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雙方之間的氣氛就慢慢好了起來。
有個國軍小兵腿上化了膿,護士給他換藥時嫌疼,咧著嘴想哭,旁邊的一個新四軍傷員就逗他:“這點疼算啥?等好了,哥教你打槍。”小兵噗嗤笑了,后來天天追著那傷員問東問西。還有的國軍傷員半夜睡不著,看見護士值夜班累得打盹,就悄悄給她們披上件破軍大衣。
后來,院里要給痊愈的國軍傷員辦送行宴。伙房殺了只老母雞,燉了一大鍋湯,還蒸了窩窩頭,在那時候,這已經算是非常好的飯食了。吃著吃著,一個國軍小隊長站起來,端著粗瓷碗直抹眼淚:“說實在的,來之前我尋思著,共產黨的醫院能有啥好?結果……你們比親弟兄還實在。”
大伙正跟著點頭,突然“咔嗒”一聲脆響,嚇了所有人一跳。一個國軍副官“噌”地站起來,手里攥著把槍,保險都打開了,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栗秀真。大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住了。
“你們沒安好心!”那副官臉煞白,聲音卻一直都在發抖,“這是鴻門宴!想把我們扣下當人質!”這話一出來,他身邊的國軍傷員先激動起來,一個老兵撲上去攥住他的手腕:“你瘋了?!人家救了咱的命,你還動槍?”
新四軍戰士也圍過來,手都按在了槍套上。栗秀真慢慢站起身,她沒看那副官,反倒指著墻角的藥箱說:“真想害你們,用得著等到現在?手術臺上想做點手腳,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聽他這么說,副官也愣住了,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盯著自己的手,突然蹲在地上哭了:“我……我聽人說,共產黨專騙咱國軍……”“誰說的?”栗秀真撿起槍,把子彈退出來,遞還給他,“讓他來看看,咱這兒的藥瓶上,寫著‘國共合作’四個字不?”
說著說著,原本氣氛有些尷尬的送行宴,就成了雙方的交心會談。國軍傷員說,以前總聽長官說共產黨是“共匪”,可在這兒住了幾個月,才明白都是中國人,都在跟鬼子拼命,哪用分什么你的我的?
還有個傷好的國軍班長,臨走前非要把自己的鋼筆留下,他說:“給小護士們記病歷用,比我這粗人拿著強。”
從那以后,醫院里的氛圍就越來越和諧。那些傷的不算太重的國軍傷員,也常常會幫著掃院子、分藥品,新四軍護士也教他們怎么消毒傷口。有回日軍轟炸,轉移時國軍擔架隊搶著抬新四軍的重傷員,嘴里還喊:“你們醫生金貴,咱粗人多扛點!”
栗秀真后來還慢慢琢磨出了野戰救護的訣竅,她也絲毫不藏私,不管是哪邊的傷兵都教。有時候兩邊衛生員湊在一塊兒學,喝著糙米粥,爭著說哪個傷口縫合辦法更管用,誰也不記得什么“黨派”“立場”。
也有戰地記者前來,他們就問栗秀真:“你就不怕國軍回頭反咬一口?”她正給傷員換藥,頭也沒抬:“傷兵進了醫院,就只是傷兵。別的,我管不著。”
1945年,日本投降,舉國上下一片歡騰,醫院里更是熱鬧,國軍和新四軍的傷員摟著哭。
后來栗秀真當了湖北省衛生廳長,再后來到了衛生部。有人提起當年那段事,說她是“國共合作的活見證”,她卻只是擺擺手說:“我就是個醫生,醫生眼里,只有該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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