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顆子彈穿透了趙崇德的胸膛,他猛地晃了晃,像一棵被狂風驟雨襲擊的大樹般轟然倒下。通訊員撕心裂肺地喊著 “營長”,想要沖過去,卻被趙崇德最后的眼神死死釘在原地 —— 那眼神里沒有恐懼,只有燃燒的怒火和 “繼續戰斗” 的命令。
“為營長報仇!”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這聲吶喊像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瞬間點燃了三營戰士們的斗志。十一連的戰士們紅著眼,抱著手榴彈瘋了似的撲向剩下的幾架飛機。一名小個子戰士被日軍的機槍掃中了腿,他拖著傷腿爬到飛機底下,拉開手榴彈的引線,用身體頂住機艙門,在劇烈的爆炸聲中與敵機同歸于盡。
機場西北角的戰斗同樣慘烈。十連的戰士們被日軍逼在幾架飛機之間,子彈打光了,就舉起刺刀與敵人展開白刃戰。連長的胳膊被砍得鮮血淋漓,他咬著牙,反手將刺刀捅進一個日軍的胸膛,嘶啞地喊道:“弟兄們,讓鬼子看看我們八路軍的厲害!” 戰士們紛紛效仿,用槍托砸、用石頭砸,甚至抱著敵人滾倒在地上廝打。
就在這時,負責破壞橋梁的八連傳來消息:日軍的增援部隊已經快到了!趙崇德犧牲前布置的防線開始發揮作用,二營在通往機場的路上與增援日軍展開了激戰,用手榴彈和步槍死死拖住了敵人的腳步。
三營的戰士們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他們互相掩護著,將最后幾顆手榴彈投向剩余的飛機。隨著最后一聲巨響,第 24 架敵機也變成了一團火球。整個陽明堡機場仿佛變成了一片火海,濃煙滾滾,映紅了半邊天。
“撤!” 副營長接替指揮,大喊著帶領戰士們向機場外撤退。他們穿過鐵絲網,沿著來時的路線迅速撤離。一路上,不斷有傷員倒下,但沒有人放棄,戰士們互相攙扶著,咬著牙向前走。
當他們擺脫日軍的追擊,回到蘇邙口村時,天已經蒙蒙亮了。村民們看到戰士們回來,紛紛涌上前來,遞水遞飯,照顧傷員。當得知 24 架敵機被全部炸毀,趙崇德營長犧牲的消息時,村民們都流下了眼淚。那位曾經被日軍強征為苦工的老鄉,跪在地上,朝著陽明堡機場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哽咽著說:“趙營長,鄉親們感謝你啊!”
陽明堡奇襲戰的勝利,像一顆重磅炸彈,在華北抗日戰場引起了巨大的震動。它不僅摧毀了日軍的重要空中力量,減輕了忻口和太原戰場的壓力,更極大地鼓舞了全國軍民的抗日信心。蔣介石也專門給八路軍總部發來了賀電,稱贊這是 “抗戰以來的空前勝利”。
多年后,當人們回憶起這場戰斗時,總會想起趙崇德營長掏出三元錢和黨證時的堅定,想起那個用身體頂住機艙門的小個子戰士,想起那些在火海中與敵人殊死搏斗的英雄們。他們用自己的生命詮釋了什么是愛國主義,什么是革命英雄主義。
這場戰斗也讓日軍深刻認識到,八路軍雖然武器裝備簡陋,但有著頑強的意志和高超的戰術。此后,日軍不得不加強了對機場的防御,但他們始終無法磨滅八路軍在華北戰場上的英勇身影。
陽明堡奇襲戰,是八路軍在抗日戰爭中的一次經典戰例,它將永遠銘刻在中國人民的抗戰史冊上,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中國人為國家的繁榮富強而努力奮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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