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典禮上,身為消防隊長的男友周屹,在后臺接了個電話就消失了。
留下我一個人,穿著禮服,替他領走了“年度消防英雄”的獎章。
主持人打趣:“看來周隊長心中,還有比榮譽更重要的人啊。”
全場哄笑,我尷尬得手腳冰涼。
回到家,迎接我的不是英雄的擁抱,而是刺鼻的煤氣味和一場劇烈的爆炸。
我在廢墟里被鄰居刨出來時,收到了周屹實習生發來的照片。
照片里,周屹赤著上身躺在宿舍床上,睡得正熟。
她配文:姐姐,隊長太累了,今晚就不回去了。他說,有你在,家里出不了事。
我被濃煙嗆醒時,半邊身子失去了知覺。
眼前一片焦黑,空氣里全是燃氣和焦糊的刺鼻味道。
鄰居王叔把我從廚房拖出來,他臉上黑一塊灰一塊,急得大吼:“快打120!還有119!”
我腦子嗡嗡作響,恍惚間只記得,我給周屹發了求救信息。
他回了一個字。
“等?!?br/>我等了,等來了這場爆炸。
左腿傳來一陣鉆心的疼,我低頭,看見了變形的腳踝。
消防車和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一群穿著橙色救援服的人沖了進來。
我看不清他們的臉,只覺得那抹橙色,無比諷刺。
我也是消防員家屬,周屹曾說,我是他們中隊的“小太陽”。
可現在,太陽差點被炸死在家里,她的英雄,不知在哪。
救護車上,我被戴上氧氣面罩,費力地抓住醫護人員的胳膊:“我的手機……”
“現場太亂了,女士,你傷得很重?!?br/>我閉上眼,淚水混著黑灰,劃出兩道狼狽的痕跡。
我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再回我。
到了醫院,我被直接推進急診室。
全身多處燒傷,左腿粉碎性骨折,輕微腦震蕩。
處理傷口時,我疼得渾身發抖,卻一聲不吭。
這點痛,遠不及心里的萬分之一。
一個護士拿著我的手機走進來,屏幕碎了,但還能用。
“在你外套口袋里找到的。”
“謝謝。”我聲音沙啞。
點開微信,我和周屹的聊天記錄,還停在他那個冷冰冰的“等”字上。
再往上,是我泣血般的求助:“周屹,我好像又聞到家里的煤氣味了,跟上次一樣,你快回來看看?!?br/>上一次,家里的燃氣灶老化,已經有過輕微泄露。
周屹檢查后說問題不大,讓我開窗通風,等他休假就換。
可他太忙了。
作為南城消防中隊的英雄,他有開不完的會,出不完的警,帶不完的新人。
我從來沒有怨言,因為我愛他,懂他。
我們在一起六年,從他還是個青澀新兵,到如今榮譽滿身。
我以為,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婚房都看好了,就在消防隊附近。
我甚至想好了,我們的孩子,小名叫“安安”,平安的安。
手機震了一下。
是周屹。
抱歉,剛才睡著了,沒看手機。
家里沒事吧?
我剛看到新聞,你家那棟樓好像出事了,你人呢?
我看著這三條消息,忽然笑出了聲。
睡著了?
我想起蘇晚晚發來的那張照片,周屹赤裸的胸膛,凌亂的床單,還有她挑釁的文字。
原來我的英雄,在別人的床上酣睡。
我爸媽趕到醫院時,我正在簽手術同意書。
看到我渾身纏滿繃帶,我媽哭了。
“怎么會這樣!周屹呢,他人在哪?!”
我爸扶著我媽,紅著眼問醫生:“我女兒傷得怎么樣?”
醫生嘆氣:“不樂觀,左腿粉碎性骨折,以后走路可能受影響。燒傷面積不小,肯定留疤。先準備手術?!?br/>我媽哭得更厲害,抓著我的手問疼不疼。
我搖頭,聲音沙?。骸皨?,我沒事。”
“周屹那個混小子!我要打電話問問他!”我爸氣得掏手機。
我攔住他。
“爸,別打了。他……在忙?!?br/>心臟被無形的手緊攥,疼得我喘不過氣。
所有人都覺得,周屹是英雄,無私奉獻。
可就在我最需要他時,他選擇了別人。
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
我接了。
“林溪?”是周屹,聲音急切。
他從我爸媽那兒知道我出事了。
“我在中心醫院,剛到。哪個病房?”
他的語氣那么理所當然。
好像他現在趕來,就是天大的恩賜。
好像他之前的失職,可以被遲來的關心勾銷。
我捏著手機,指甲陷進掌心。
“周屹,爆炸過去五個小時了,外面天都亮了,你憑什么覺得,我還需要你?”
電話那頭沉默。
很久,傳來他疲憊的嘆息。
“林溪,我知道你生氣。但當時情況特殊,蘇晚晚她一個人在宿舍害怕,我喝了點酒,就……”
他沒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別把她牽扯進來,她一個女孩子,名聲重要?!?br/>握著手機的指關節泛白。
心碎到極致,連哭都哭不出來。
“我們結束了,周屹。以后,別來找我了?!?br/>我把臉埋進被子里,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我怕爸媽聽見,怕他們難過。
微信提示音響起。
是蘇晚晚。
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隊長喝多了非要留下來的。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我點了拒絕。
可對方又發來一條。
姐姐,你千萬別誤會隊長,他心里只有你。他只是看我一個人在南城無親無故,太可憐了,才多照顧我一點。
我不想看,眼睛卻點進了她的朋友圈。
最新一條是半小時前。
被某個笨蛋折騰了一晚上,腰酸背痛。哼,就知道欺負我~
配圖是一杯紅糖水,和一管藥膏。
我教過周屹,女孩子要多喝紅糖水。
可他從沒給我煮過,總說隊里事多,走不開。
原來不是不會,只是看對誰。
上周,我痛經在床上打滾,打電話想讓他回來陪我。
他說他在帶新人訓練,很忙。
那個新人,就是蘇晚晚。
我當時想,或許他只是累了,我該體諒他。
現在想來,真是天大的笑話。
“林溪,你怎么哭了?傷口疼?”
我抬起頭,對上了周屹焦急的目光。
他不知何時進來了,站在我床邊。
呼吸停滯,我下意識藏起手機。
看到我的動作,他以為我只是在鬧脾氣,把事情捅到了父母那里,讓他難堪。
他根本不知道,我手里握著他出軌的鐵證。
他看向我的眼神,染上了責備和一絲不耐煩。
“林溪,這是我們之間的事,為什么要告訴你爸媽,讓他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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