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妹給我發了一條短信，柱子昨天晚上輸了3萬，氣得自己一晚上沒閉眼。

隔著屏幕，我感覺堂妹在哭泣！心里很不是滋味，意料之中的事情還是繼續再發生，真是應了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01

堂妹比我小兩歲，是二叔家的孩子，初中沒念完就出來工作，在理發店打雜了幾個月。有一天，姑姑捎來一個消息，她在麻將室里認識一位朋友，朋友熱心地牽線做媒，幫堂妹介紹男朋友。

這個朋友就是后來的柱子。媒人眉飛色舞地介紹柱子的家境。柱子家那邊的村子離鐵礦近，那座鐵礦隸屬于武鋼，效益好。因發展的需要，村子需要搬遷。

拆遷后整個村子移居到城里的某個小區。而且，礦上每個月給他們福利分紅，見人有份。柱子家分得了好幾套房，輪到柱子名下的也有一套房和一輛本田系的車。

這樣好的人家，姑姑肯定想讓堂妹試試。說起他們的見面，讓人唏噓不已，這也是我后來才聽說的。

那天，姑姑特地帶著堂妹站在馬路邊上，等著載著柱子的車過來。媒人說，柱子在車上，如果他在遠處看中了，他就過來下車；否則，車子就會開走。

可能，堂妹本來長得有幾分姿色，身材苗條，小巧的臉蛋，直挺的鼻梁，外加化著精致的妝容，秀氣的神情下自有一種古典美。

柱子下了車。這樁姻緣算是牽上了線。

02

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婆家就催促著辦婚事。說是村子馬上要分福利，鐵礦分錢見人有份，男士就可以拿到2000多塊錢，女士可以拿到1000多塊。06年那會兒，一千多塊差不多相當于一個大學畢業生一個月的工資。

人人羨慕得直流口水，這是怎樣天上掉餡餅的事呀！不僅住上了小區樓房，每個月不干活坐在家里就能有錢，衣食無憂。當時親戚們都挺高興的，覺得她嫁了一個好人家。

婚禮送嫁的時候，二嬸和奶奶哭成了淚人，邊哭邊說小潔小，不懂事，嫁過去一定要好好對她。跪在二嬸面前的柱子信誓旦旦地說，放心吧，我會一輩子對小潔好的！

我看到堂妹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終于還是忍住了。過了一會兒，她含著笑，怕誤了好時辰，似乎很開心地跟著柱子，走出村子，上了車。自此，堂妹過上了有房有車有存款的富太太生活。

03

婚后，親戚們對堂妹畢恭畢敬，覺著她體面，日子好過。柱子一米八幾的個頭，長得一表人才，渾身上下都是名牌，抽上好的煙，喝上等的酒。人人都說二嬸好福氣，找到這么好的親家，這是上輩子積善行德換來的呀！

剛結婚的那段時間，閑來無事，倆人就開著車到處晃蕩或者上麻將室打牌。要不然約著村里的人炸金花。

婚后第一年，堂妹生了個女孩，柱子知曉后嫌棄是女孩，三四天都沒有去醫院露面。堂妹氣得直哭，大家紛紛指責柱子重男輕女。到了第五天，柱子才去了醫院，看了一眼女兒，都沒抱一下，轉身走了！

農村里多年流行的傳統思想一直在人們心中根深蒂固，即便社會越來越開放。哪家都希望有個帶把地來延續香火，更何況這種拆遷暴發戶。

第二年，堂妹在公婆和自家爸媽的勸慰下，又懷上了。懷上的第三個月就偷偷找人做B超，驗證男孩女孩。聽到是男孩的信號后，所有的人都舒了一口氣。

堂妹自己全身放松下來，兒子的到來顯然能鞏固她在柱子心中，乃至整個家庭中的地位。

04

按理說，兒女雙全，錢財不缺，這種日子過得要多舒坦有多舒坦。所有的親戚和朋友都覺得堂妹過得體面，有滋有味。

那時候，我在省城上大學，還是一名學生，跟她的聯系不多。因為我們似乎是兩個世界的人，說話說不到一塊兒。從小，堂妹除了讀書，似乎哪點都比我強。

所以，逢年過節，回家碰到她的時候，我們只是應付式地打下招呼，沒有過多的交集。

大學剛畢業工作時，我每個月千把塊錢的工資，根本不夠買省城套房的一個平方。兩方的父母家都很拮據，同樣幫不到我們。

當我們絞盡腦汁，到處湊首付的時候，我想到了堂妹，問她能不能借個三兩萬應下急，堂妹說他們的錢都被柱子拿去買了一輛大貨車，手頭上沒有什么錢。雖然結果在我的預料之中，但是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失落。

為此，我們的關系似乎更加疏遠。如果不是我過年回家，很可能一年也見不到一次。我知道她的消息，也只是從親戚們那里道聽途說，支離破碎。

后來，聽說堂妹其實挺節約的，二叔問她借兩百塊打牌娛樂一下，她說身上沒有。親戚們很生氣，但也拿他們沒辦法，錢是他們的，他們當然有處置權。

05

柱子大男子主義重，脾氣很大，什么活都不想干，只想當甩手掌柜，堂妹其實挺怕他。堂妹自己一人辛辛苦苦帶著倆孩子，接送他們上學，照料他們的飲食和生活起居。

而柱子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情的時候，就拿堂妹和孩子出氣。他出手重，經常往孩子的頭部打，幾巴掌能讓孩子消停下來。堂妹有時候跟我們開玩笑說："只有柱子才能降得住兒子，一個巴掌過去，孩子不敢不聽。"

但依我的觀察來看，孩子不僅沒有改正，反而變本加厲。堂妹的媽媽二嬸扯著嗓門大喊，這孩子，一個頂幾個，在家里大吵大鬧，沒個清凈。孩子不怕二嬸，你說你的，他外甥打燈籠——照舊。

親戚們紛紛搖頭，覺著這孩子隨了柱子，膽子大，無法無天。從客廳竄到房間，房間竄到廚房，盡跟小朋友打架。

06

吵吵鬧鬧的日子過著也就罷了，我的表妹，姑姑的孩子給我發了一條短信，像一顆炸彈一樣，炸響了我的腦袋。

你知道嗎？柱子出軌了！

我去！我隨口罵了一聲，怎么會這樣？一股悲傷涌入我的心田，雖說我和堂妹聯系不多，但我們之間的那種親情紐帶是割舍不掉的。

表妹告訴了我具體的情況，原來這幾年，鐵礦的效益不好，柱子村里人的分紅少了。柱子被迫出去干活，在機械廠搞調度，一個月六千塊錢。

認識的人多了，又都是一幫熱血青年，無事的時候奔向KTV唱歌，認識了一位陪酒女。一來二去，倆人勾搭上了。

這件事情東窗事發后，堂妹鬧著離婚，整日整夜地睡不著覺。親戚們都勸慰她，男人犯錯是正常的，替兩個孩子想想，一個上初中，一個六年級。

柱子嘴硬，硬是說沒有這件事情，他們只是普通朋友。

07

堂妹跟我說，吵了一年多，真的心累了！身體不如以往，老是胃疼。吵得最厲害的時候，柱子大聲吼著，這么多年，你干了什么？一分錢沒賺還有錢花！

這么多年，堂妹帶著兩娃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也就不提了，可是她心有不甘，她覺得自己長得不比別人丑，為他生了一男半女，盡心盡責，卻落到這般田地，比不上一個陪唱女。

我邀請她走出來，上省城來轉轉，別守著那一畝三分地。說了好幾次，年前，她摸索著自己在火車站，叫了一個黑的過來了。

我見到她的時候，有些心疼，她比往日更加瘦削，就像一個玉米桿子。眼睛周圍明顯有了黑眼圈，她沖我笑的時候很勉強，似乎在刻意壓抑著自己。

來我這的時候，她沒有告訴家里的人，她就想讓柱子明白自己在家里是不是沒有干活。自己在柱子的眼里還有沒有地位。結果在意料之中，渣男還是渣男。你處心積慮為他著想，他卻置你于不顧。

堂妹終究放不下手她的兩個孩子，沒住上兩天就自行回去了。

08

我以為，堂妹的妥協能換上柱子的反省。我們都錯了，狗改不了吃屎是有一定道理的。

今早，我惦記著她的身體，想同她視頻，詢問她最近怎么樣。她沒接，過了一會兒發了一條短信說，我剛瞇了一小會兒，昨晚柱子輸了3萬塊錢，我氣得一晚上沒睡著覺。

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種渣男，不能跟他講人情。我建議她，長點心眼，把證據收集到，萬一走到那一步，不讓他有利可圖。

堂妹很長時間沒有作聲，我知道她肯定在屏幕那頭哭。說實話，我心里很難受，年齡越大，似乎越在乎身邊的人，尤其是親情。

我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別哭了，天塌不下來，塌下來不還有我們幫你頂著嗎？你得走出來，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人生苦短，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著我們體驗。別為渣男哭泣！

09

我想起她有胃的毛病，擔心她的身體，建議她買一個暖胃的護腰帶，她遲遲沒有動靜。我跟堂妹說，我來給你買一條吧！順便再給她買瓶養胃的蜂蜜。

堂妹推辭不要，讓我別跟她客氣。我跟她說，我是你姐，跟我客氣什么？實際上，我不是她，也沒法來代替她解決這種事情。

但是，我能在情感上支持她，讓她知道，這世界上除了他，還有很多愛著她的人。

堂妹感動地快要哭了，她發過來一條信息，謝謝姐！以往的四個字謝謝敏姐，在那一瞬間變成了三個字......

完~

作者： 嫣亦然，無戒學堂簽約作者，起點簽約作者，掌閱簽約作者，出版電子書《女人花如夢》《一公升的光》，發表若干故事、散文

小伙伴們，對于堂妹的遭遇，你們有什么想法呢？

歡迎在留言區討論哦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