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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
詩人藝術家南希·坎貝爾的著作《冰的圖書館》將生態崩潰與人類文化的喪失相提并論。
格陵蘭島的迪斯科灣(Disko Bay),南希·坎貝爾攝,2016。
“我不打算去嘗試解釋永恒。留給那的時間不多了。冰川開始融化 —— 在它消失之前,我想知道它會教我寫下怎樣的詞匯。”
景觀作為語言。景觀作為老師。景觀作為視覺記錄、檔案、滴答作響的時鐘。這些想法彌漫在《冰的圖書館》(The Library of Ice:Readings from a Cold Climate,2018)中,這是英國藝術家和詩人南希·坎貝爾(Nancy Campbell,1978)的非虛構作品,靈感來自于她在北極國家旅行和居住的幾年時光。從格陵蘭烏佩納維克(Upernarvik)世界上最北端的博物館出發,坎貝爾通過徒步旅行和閱讀,在冰川和圖書館中探索了冰的各個方面。
《冰的圖書館:寒冷氣候的解讀》一書封面,2018由英國Scribner UK出版社出版。
格陵蘭烏佩納維克的藝術家住宅,南希·坎貝爾攝,2012。
格陵蘭首府努克(Nuuk),南希·坎貝爾攝,2016。
冰島首都雷克雅未克(Reykjavik)的彩虹,南希·坎貝爾攝,2017。
她的研究來源廣泛,她以民主的平等意識對待每一個元素,在日常生活和學術中尋找關于冰的本質和寒冷地區的文化類比。博物館禮品店里的尺子和博物館里的藏品一樣,受到了同樣的探索性對待,而一次普通的理發經歷也能構成她對氣候科學的調查。
同樣,坎貝爾分析的對象也包含知名的藝術家或科學家,他們的作品是坎貝爾分析的主題,被視為與作者個人生活圈子里的人一樣被對待。她向我們介紹了英國畫家比爾·杰克林(Bill Jacklin RA,1943)就像是一個患有抑郁癥的因紐特獵人,悲嘆著地球的生態狀況,以及前花樣滑冰冠軍、業余蘇格蘭冰壺隊成員,還有凱蒂(Katie),她是命運多舛的北極探險船“恐怖號”(HMS Terror,19世紀中期在北極海域消失的一艘英國探險船,曾是航海史最大的謎團,2016年在威廉王島的恐怖灣海域24公尺深的地方發現該船,該船悲慘恐怖的故事被改變成美劇《極地惡靈》)上一名軍官的嫂子。
比爾·杰克林,《溜冰場,下午3點》(The Rink, 3pm),1992,布面油畫,127.3cm x 137.1cm。
坎貝爾的散文具有一種強烈的清晰感,尤其是她的視覺描述,其中生動的細節點綴著文字:我們的注意力會被一位科學演講者鮮紅色的手套,或者是繪畫中圖針留下的微小的刺痕所吸引。
南希·坎貝爾在冰川上,冰島,2017。
格陵蘭島的狗,南希·坎貝爾攝,2016。
但坎貝爾清晰的文字并沒有將北極的景觀、人文或生態簡單歸結為本質問題。相反,她的散文揭示了北冰洋之美的混亂之處,揭示了世界上冰層覆蓋的邊緣所喚起的浩瀚無邊的語言、文化和文字網絡 —— 一個無法提煉的思想生態系統。
坎貝爾說自己“希望這本書能超越關于北極的陳詞濫調,給讀者帶來新的視角。”她刻意避免了過度使用“空虛”和“純潔”的觀念,也避免了對涉及極地地區的著名藝術和文學作品的提及。例如,我們本以為她會討論奧拉維爾·埃利亞松(Olafur Eliasson,1967,丹麥裔冰島裝置藝術家)著名的冰川融化作品,但她巧妙地以一次暗示的方式略過了這個項目,然后將更多空間留給鮮為人知的作品,例如多產的丹澤爾兄弟(Dalziel brothers,19世紀倫敦木刻印刷公司)的版畫和凱蒂·帕特森(Katie Paterson,1981,英國視覺藝術家)的非凡作品《瓦特納冰川》(Vatnaj?kull,聲音裝置,2007-08),這是一條通往正在融化的冰島冰川的電話線。坎貝爾說:“我不是一個喜歡用不必要的語言來填補沉默的人,雖然也許我被感動了,但還是要避免那些已經被書寫過的東西,除非我可以通過將其置于新的環境中來重新展示它們。”
丹澤爾兄弟,《憂郁癥》,1862,木版印刷。
凱蒂·帕特森,《瓦特納冰川》,2007-08,聲音裝置。
通過淹沒在瓦特納冰川的南端出口冰河湖(J?kulsárlón lagoon)中的水下麥克風,為冰島冰川建立了一條實時電話線。世界上任何電話都可以撥打這個號碼:07757001122,聽者會聽到冰川融化的聲音。
通過坎貝爾在不同地方從事研究的經歷,思考檔案的概念是理解這本書的關鍵。她在旅途中探索的檔案既有傳統的(圖書館),也有非傳統的(保存冰芯樣本的冰箱)。此外,她有力地論證了冰本身具有檔案性質。“居住在地球薄薄地殼上的人類必須深入鉆探或翱翔天際,才能了解自身所處的環境。極地冰川是第一個檔案館,用一種人類最先開始學習的語言壓縮了所有時間的敘述。”坎貝爾說道。
正如冰川和浮冰容易受到全球變暖的影響一樣,人類的記錄也容易受到災難的影響。書中講述了幾十萬年的冰芯記錄,因一次科學冰箱出現的故障而融化,以及一場大火燒毀了格陵蘭國家圖書館的大量藏書 —— 而該圖書館保存著許多用正在消失的北極語言編寫的文獻的唯一副本。
在生態崩潰和人類文化的消失之間可以找到相似之處。坎貝爾的書對文本和語言的保護提出了個人觀點,強調了拯救人類奮斗了幾個世紀的成果和啟發他們的自然景觀的重要性。
格陵蘭迪斯科灣,南希·坎貝爾攝,2016。
也許《冰的圖書館》最令人吃驚的方面,也是最能突出人類語言和景觀相互聯系的元素 —— 是坎貝爾將自己的創作過程寫進文本的方式。這本書作為回憶錄的功能意味著她經常提到她正在寫的書,當然,也就是我們正在讀的這本書,她告訴我們:“我正在倒序地書寫這一章,”。這種跨文本的元文本性(metatextuality,即人們常說的“評論”關系,聯結一部文本與該文本所談論的另一部文本)的作用是讓我們簡短地回顧,鼓勵讀者更深入地思考對意義和語言產生影響的寫作過程、裝置、時間和物質性,并利用其中的一些想法來思考氣候變暖導致的人類和地區將面臨的不可避免的挑戰。
參考文獻:
- 南希·坎貝爾,《冰的圖書館:寒冷氣候的解讀》(The Library of Ice:Readings from a Cold Climate,2018),由英國Scribner UK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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