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聊起日本文學,川端康成注定是一個繞不過去的人物。
以悲哀為創作底色的川端康成,洞悉人性與命運,一生創作小說百余篇,留下了諸多經久不衰的作品。1968年,這位日本文學泰斗憑《雪國》《千羽鶴》《古都》等作品,榮獲當年的諾貝爾文學獎,成為日本首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諾獎的評委們在授獎詞里評價說:“川端康成極為欣賞纖細的美,喜愛用那種筆端常帶悲哀,兼具象征性的語言來表現自然界的生命和人的宿命。”
然而,這位寫盡“物哀之美”的作家,卻把自己的死亡也化作了物哀。
1962年,川端康成發出了這樣一句感慨:“自殺而無遺書,是最好不過的了。無言的死,就是無限的活。”
一語成讖。誰也沒有想到,十年之后,川端康成真的以這種方式結束了自己的一生,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個世界。而他的死亡,也將日本作家的“自殺情結”推向了一個巔峰。
1972年四月的一個下午,川端康成對家人說,自己想出去散散步,隨后便離開了家,獨自前往他的寫作工作室。到了晚上九點,大家覺得奇怪,就讓年輕的女助理島守敏慧出去尋找。
島守敏慧來到工作室門口,聞到了刺鼻的味道,連忙推門而入,發現川端康成身上蓋著一床棉被,嘴里咬著一根煤氣管,臉頰紅得發紫,早已沒了氣息。
島守敏慧還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目睹眼前的慘景,頓時嚇得身子發軟,軟綿綿地癱倒在一旁,老半天才撐起身子,打電話報了警。
川端康成在《花未眠》里寫道:“凌晨四點醒來,發現海棠花未眠……如果說,一朵花很美,那么我有時就會不由地自語道:要活下去!”
這句話曾讓很多人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氣,然而,世間的海棠花依舊很美,但這個滿心哀愁的男人,已經不愿意再活下去。
川端康成為何會在事業達到巔峰的時候,匆匆告別人世?這就要從他悲慘的人生經歷說起了。
川端康成的童年非常不幸,他2歲喪父,4歲喪母,從小就飽嘗世間冷暖。大多數的時間,川端康成都獨自生活在房間里,享受不到一絲絲的溫情,也感受不到生活帶來的一絲絲溫暖。
因此,孤獨與凄涼就成了他生命中重要的一抹底色。
在那些孤苦落寞的時光里,川端康成漸漸學會了獨處,也習慣了獨處。當其他小伙伴出去玩耍時,他常常獨自呆在宿舍里讀書,并被書中的世界深深吸引。
從東京大學文學系畢業后,川端康成選擇成為一名自由職業者。讀書、寫作、旅游,構成了他生活的常態,而那段時間,也成為了川端康成一生中最為愜意的一段時光。
在這一時期,川端康成寫出了大量的優秀作品,例如那部《伊豆的舞女》,就講述了一段少年情事。
在意外的邂逅與注定的離別之間,一位青年學生在旅行途中結識了一些流浪藝人,并與其中的小舞女阿薫產生了朦朧的情感,但終因日本社會的等級觀念和雙方社會地位的巨大差異而未成眷屬。
川端康成在書里寫道:“一個裸體女子忽然從昏暗的浴場里首先跑了出來……她,就是那舞女。潔白的裸體,修長的雙腿,站在那里宛如一株小梧桐。……她發現我們,赤裸裸地跑到陽光下,踮起腳尖,伸直了身子。她還是個孩子呢。我更是快活興奮,又嘻嘻地笑了起來。腦子清晰得好像被沖刷過一樣。臉上始終漾出一絲絲微笑。”
雖只寥寥數語,卻平實而驚艷,盡顯大師風范。
再比如川端康成最負盛名的《雪國》。
“穿過縣界長長的隧道,便是雪國,夜空下一片白茫茫。火車在信號所前停了下來。”
這是《雪國》的第一句話。這部小說講述的是舞蹈藝術研究家島村來到了雪國的溫泉旅館,并分別與藝伎駒子、少女葉子產生了情感糾葛。書中所展現的虛無、潔凈、悲哀之美,成為了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而川端康成在書中對女性純潔的贊美,更是讓人心馳神往。
這部小說雖然沒有曲折離奇的故事情節,但卻描繪出了極其細膩唯美的情境,極致地體現了“美麗、脆弱、短暫”的日式審美,因而被人們譽為日本文學史上不朽的名作。
《雪國》中有這樣一句話:
“一個人如果死得快樂,如果認為死是一種恒久的解脫,世人就不應為他嘆息,因為快樂的死亡總好過靈魂里面最深層次的疼痛,有朝一日,對生命也心不在焉了。”
在川端康成看來,死亡是極致的美麗,死亡等于拒絕一切理解。而這或許也就是他選擇自殺的原因吧——為了求得人生的解脫。
2023年,是川端康成離開人世的第50個年頭,為了紀念這位文學巨匠,后浪出品了一套裝幀精美的《雪國·舞姬:川端康成經典名作集》,其中匯集了川端康成的《雪國》《伊豆舞女》《千羽鶴》《舞姬》《美麗與哀愁》《古都》等六部經典小說作品。
本套作品集采用翻譯家竺祖慈、葉宗敏全新高水平譯本,輔以日本版畫巨匠川瀨巴水、吉田博等大師作品插圖,精選用紙,裝幀考究,32開小開本輕盈便攜,創新護封風格設計,精選五種特種紙內封,函套采用質樸灰卡紙結合燙白工藝,每一細節都浸潤川端式的美學訴說。只為敬獻一份全新的川端康成閱讀體驗。
四月恰好是櫻花盛開的季節,粉色的花瓣寧靜素潔,唯美中透著一絲哀愁,像極了川端康成的文字。
在錯亂繁復的情感糾葛中,在川流不息的時光歲月中,在反復流轉的燈火與寂寥中,川端康成,這個孤獨的旅人,借日本文化中的“物哀”之凄美,書寫著生命永恒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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