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述工作室
執筆 ashes of time
2020年11月初,我軍頒布了一份重要文件——《中國人民解放軍聯合作戰綱要(試行)》。一年之后,美國國防大學《聯合部隊季刊》就刊發了一篇題為“解放軍新型聯合部隊的弱點”的文章(本工作室進行了翻譯并收入《鷹視:美國眼中的解放軍(2021年)》。該文在分析解放軍聯合部隊弱點的后特別強調:美國軍方不要讓解放軍“偷師學藝”。
美方文章標題
美國在各方面封鎖和打壓中國,令國人憤恨。但情緒歸情緒,理性歸理性,冷靜下來還是應該學習華為的態度——以強者為師。任正非曾反復強調一點:我們不能因為美國打壓我們,就不認為它不是老師,不向美國學習,這樣會走向自閉!
就聯合作戰這個領域而言,美軍已經實踐了數十年,積累了不少經驗教訓。對其進行全面了解和研析,相當于找通向彼岸的橋,而不用凡事都“摸著石頭過河”。這樣做的好處至少有三個:一是提高效率,二是少走彎路,三是發現并利用美軍聯合作戰中存在弱點。
美軍聯合作戰涉及的面很廣,但首要在“人”,即聯合作戰人才,否則一切無從談起。盡管美軍早就認識到培養聯合作戰人才的重要性,但實施過程并非一帆風順,而是經歷了較長時期的挫折,曾陷入無法、無力、無助的苦惱。比如,理論上,聯合機構本應匯集各路精英,而實際上,美軍各軍種不愿把自己最優秀的人才輸送到聯合機構和聯合崗位。不要說其他聯合機構,就連聯合參謀部這樣的頂層機構都沒啥人愿意去。后來,美軍通過一個大動作和一系列配套改革,并經過多年的實踐和磨合,對有關條令和規定不斷進行修訂和完善,基本解決了這一問題(盡管未能徹底解決)。比如,為各級軍官(從上尉到將官)設立聯合崗位進行聯合實踐,選擇合適的軍事院校為各級軍官提供聯合教育,對軍官們接受聯合任職和聯合教育實行積分制等,特別是規定積分不達標未獲得聯合資質軍官認證者不得晉升準將。總之,核心是通過頂層設計和制度安排進行引導,把到聯合崗位任職與軍官的前途和利益結合起來,并且注重落實措施的可操作性。如今,史蒂夫·科勒擔任聯合參謀部戰略計劃與政策部部長后,升任太平洋艦隊司令;麗莎?弗蘭切蒂擔任聯合參謀部戰略計劃與政策部部長這個同樣的職務后,調任海軍作戰部副部長,過渡一段時間后正式出任海軍作戰部長。換句話說,這兩人在聯合參謀部擔任部長后都回到本軍種擔任要職,如此重用聯合機構的人,還擔心沒人愿意去?
在培養聯合作戰人才的實踐中,好的做法需要通過一定的形式鞏固下來并進行推廣,這是一個沒有終點的長期的過程,不可能畢其功于一役,正所謂“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在這方面,美軍的一個做法值得借鑒——“滾動立法機制”:只要軍方發現現行聯合作戰人才培養實踐過程中存在明顯的不足或者需要調整的地方,就可以立即將修訂意見提交當年的《國防授權法案》起草單位。截至目前,美國至少12次通過這種方式鞏固培養聯合作戰人才的成果——
表14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目前美軍在培養聯合作戰人才時越來越強調下面兩個因素——一是中國因素,二是印太因素。
2020年,美國國防部要求國防大學將50%的課程內容聚焦于包括中國在內的“戰略競爭對手”,要求各軍種將中國列為院校、計劃和訓練的主要內容。美國聯合職業軍事教育計劃不同階段學習內容涉及中國的戰略、政治、軍事、外交、經濟、經濟等方方面面,不僅覆蓋范圍極廣,而且深入歷史、制度和文化等深層次領域。這表明,美國將中國定義為“首要長期戰略競爭對手”和“步步緊逼的威脅”并不是喊喊口號而已。美國軍方作為實現美國國家戰略的主要工具之一,除了對我采取一系列威懾遏壓舉措外,更是著眼未來中美之間可能爆發的沖突,全方位強化戰爭準備。在軍事教育方面,美已經制定了非常全面、精細的針對性方案,將中國列為軍官在聯合職業軍事教育培訓中的首要學習和研究的方向。
另一方面,近年來,隨著所謂“戰略競爭”逐步推進,美軍愈加重視印太地區,并要求各軍種人才晉升委員會重視具有印太地區履職經驗的聯合作戰人才。最新的信號是,美國政府問責局于2023年6月29日發布了題為《國防部應加強晉升和教育指導,以應對印太地區的需求》。再以2020年1月國防部長辦公廳、各聯合作戰司令部編配的中校和上校軍官聯合崗位數量為例——
表2
很顯然,在美軍各大機構中,印太總部的聯合崗位無論是“編配崗位數”還是“授權編制崗位數”上都超過同類地區性聯合司令部。
此外,許述工作室對美軍指揮官的長期跟蹤研究也印證了上述結論。從2020年起,本工作室對美軍參聯會-聯合和參謀部(約19個重要職位)、太空軍(約15個重要職位)、印太戰區(約80個重要職位)重要職位的指揮官進行長期跟蹤和人物畫像,每一個人物的信息量4000字+。特別是印太戰區,在約80個人物畫像30多萬字的基礎上,我們還專門撰寫了2萬多字的報告——“美國印太戰區主要崗位歷任將官調研報告”。我們發現,從近幾年美軍印太地區將領的調整可以看出兩個明顯趨勢:一是原先沒有印太履歷但有發展潛力的將領,通常都會到印太地區任職,積累印太履歷,為后續晉升奠定基礎;二是印太地區重要崗位任職的將領獲得提拔的概率日益升高。
基于培養聯合作戰人才的重要性和緊迫性,本工作室于2022年11月啟動了“美軍如何培養和使用聯合作戰人才”課題項目,2023年11月結項,歷時一年完成。本報告有關數據如下:
字數:約5萬字
圖:11張
表:14個
腳注:49個
主要參考資料:36份
報告分6章展開,依次是:
一、聯合作戰人才培養的幾個維度
二、聯合資質認證標準和聯合作戰軍官發展路徑
三、聯合職業軍事教育
四、聯合作戰人才的晉升
五、整體評估和動向趨勢
六、啟示借鑒與對策建議
最后是附件,包括聯合作戰人才培養機構、聯合課程、聯合演習、參考資料。
本工作室在全面厘清美軍培養和使用聯合作戰人才有關歷程、條令、制度、規定的基礎上,分析了其特點規律,總結了其經驗教訓,研判了其動向趨勢,還特別以印太戰區空軍第7航空隊司令提名人、現任太平洋空軍空中與網絡空間作戰部長大衛?艾弗森少將為具體個案,剖析了美軍培養聯合作戰人才的具體過程。
“許述工作室”創始人簡介
許述,軍事學博士,出版《這才是美軍》和《兵道》,從軍約20年,現成立工作室專門研究美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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