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鄉愁》之151

2018年萬州公交車墜江總結：@潑婦：本來只錯過一站，結果錯過了一生。@司機：都說沖動是魔鬼，這下真去見了鬼。@乘客：個個覺得事不關己，最后遺像高高掛起……@總結:你若不為正義站崗，你就得為邪惡陪葬——所以，且行且珍惜。

在生產隊存在的年代，那時候，每家的日子都過得緊緊巴巴的；家里都沒值錢的東西，所以村狐社鼠也不多。

但是，偶爾，誰家養的雞鴨也會少兩只。

一旦家里丟了雞鴨和一些鋤頭、鐵锨這些的小農具，各家的老娘們，都會爬到房頂上破口大罵，稱為“罵街”。

那時候，大家端著玉米糊糊碗，啃著咸菜條和窩窩頭，蹲在自己門口吃晚飯時，經常“品鑒”著這些“罵街”的老娘們，有點像聽戲的感覺

倘若哪個老娘們“罵街”罵得精彩了，往往一口熱糊糊剛喝到嘴里，就噴出來了。

放下抖撒了的玉米糊糊碗，擦著眼淚說：“俺的個娘哎，這老娘們罵起街來一套一套的！聽她‘罵街’，比看戲還過癮……”

自家丟了東西，老娘們也不是一律上房就罵街，她們也會“勘查”一下自家的被盜現場。

那年頭，村里的空房子和要倒塌的老房子里，有時候會住著黃鼠狼，我們稱為黃鼬。

黃鼬是雞的克星，不但平時鉆到雞窩里偷雞蛋吃，得空的時候還將偷走。

老娘們“勘察”現場后，如果雞窩和院子里，有散落的雞毛和掙扎的痕跡，老娘們就知道自己的雞被黃鼬偷走了，一般不會去罵街了，只好亡“雞”補牢，將雞窩弄得嚴實點。

雖然說“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但是，黃鼠狼給你“拜年”時，還是有些絕招的。

它們一般是鉆到雞窩里，先趕出一只老母雞來。之后，一嘴叼住雞冠子，騎在母雞身上，用長長的尾巴抽打著母雞跑。即便上墻竄房，老母雞被黃鼠狼“挾持”著，也只好乖乖地背著黃鼠狼，被它驅趕到空地上吃掉。

據說，被黃鼠狼“挾持”了的母雞，連叫都不會叫，就被“綁架”走了。

不但是母雞，就連平時走路都“邁著四方步”的公雞，一旦被黃鼠狼盯上了，也是在劫難逃，這叫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啊！

俗話說：“黃鼠狼看雞——越看越稀”。

也有老人嘆息：“上帝都是公平的。雖然你（黃鼠狼）長得丑，但是你想得美啊……”

后來，鄰居的雞連續被黃鼠狼偷了幾只，就引起了公憤。

大家“偵查”了一陣，發現一所空房子里有黃鼠狼，決定合力圍捕這個“罪魁禍首”。

于是，老老少少地十多個人將老房子圍住了，年輕人破門而入，還真是發現了黃鼠狼。

但是，黃鼠狼特別滑溜，在一群人的圍捕中雖然驚慌失措，但還是竄上跳下地亂鉆，要想抓住它還真是不容易。

“水中可以取火，死里可以逃生。”

很多時候，越是危急時候，所有的動物才能發揮出超常的求生本能。

有幾次，幾個人都幾乎抓住它了，但是還是被它劃開了。

后來，它被堵在屋角，實在是無路可逃了。一幫大人“嘿嘿”笑著，伸胳膊挽袖子，準備活捉了這個偷雞賊。

有人還嘟囔著：“日你奶奶的，你偷吃了老子的雞，看老子怎么將你剝皮燉著吃了。”

但是，當眾人的一片手才伸出來，那只狡猾的黃鼠狼卻突然調轉身子，撅起屁股來，放了一個很臭的屁。

黃鼠狼的屁不是一般的臭，沒幾個人能抵擋得住，這也是它的救命絕招。

當時，幾個捉它的人幾乎被熏暈了，爭相躲避。

于是，那只狡猾的黃鼠狼，“刷”地從人縫里鉆出來，躍起來往門外竄去。

黃鼠狼竄到門口時，遇見一個手快的年輕人，眼見是抓不住它了，抬腿就是一腳

這一腳，巨人踢到黃鼠狼，將這家伙踢得怪叫著，在空中翻了一串跟斗，才狼狽不堪地跑掉了。

這次圍捕，雖然沒抓住黃鼠狼，但也將那家伙嚇得不輕，之后再也不敢來附近偷雞了。

秋冬圍獵時，有的黃鼬也會被土槍打中。

據說，這家伙全身都是油，它的油對燙傷極有療效。

有時候被燙到了，媽媽都是去我三叔家要點黃鼬的油來敷上，燙傷很快就好了。

后來幾年，村里的雞都嫌雞窩里太悶，天天爬到樹上去住。

到了晚上，一窩雞都擠在樹枝上，趕也趕不下來。

時間長了，大家也就隨它們了。想著雞在樹上宿窩，怕是一般的毛賊更不好偷了。只是可惜了，不能像在雞窩里養時、能攢點雞糞了。

但是，不久，家家宿在樹上的雞，還是有會少的時候，有時候還會一下少幾只。

被偷雞的那家老娘們，心里火燎燎地疼，就在街上罵；之后還不解氣，爬到房頂上繼續扯著嗓子罵。

有時候，還會跳著腳地罵，跺得破屋頂上的土都“悉悉索索”地落下來。

老男人就出去吼：“孩他娘，你要把屋頂都跺塌了。別哭喪了，滾下來！”

其實，有時候雞被偷了，大家雖然沒有抓住小賊，但村里也就那幾個村狐社鼠，大家猜也能猜出來是誰。

只是，捉賊拿贓，既然沒當場抓住，就不能指名道姓地罵，只能繞著彎地罵。

有時候，老娘們罵得露骨了，大家私下都笑，就知道是在轉著圈地罵哪個小賊了。

有的老娘們牙尖嘴利，不依不饒地會連續罵上幾天。

罵得厲害了，到小賊招架不住的時候，晚上也會丟回來兩只雞。

但一般的情況是，只要不被罵到祖宗十八代在地下不安穩和被罵急眼的份上，東西是不會回來的。

但罵街歸罵街，大家也很奇怪：雞都宿在樹上，那么高的樹枝上，咋還會被偷了？

后來幾年，還是一個小賊喝多了酒，自己將在樹上偷雞的“絕技”抖露出來了：“樹高有啥，照樣想偷多少偷多少！”

他搖晃著比畫：“偷樹上的雞，要準備兩根竹竿。其中一根竹竿上，還要綁一個兩三尺長的橫叉出來。還有，就是預備一條口袋。”

他炫耀，有一次，幾個村狐社鼠晚上喝酒沒菜肴了，就慫恿他去弄幾只雞來。

常偷雞的混混們，對附近社員的雞宿在哪棵樹上、有幾只雞，心里都倍兒清楚，可謂“了如指掌”。

趁著酒興，他就拎著袋子和竹竿出去了。

到了那家的樹下，他將兩根竹竿都舉起來。綁著橫叉的那根竹竿，舉到雞趴著的樹枝那里，用左手的一根竹竿去撥拉那只雞。

在晚上，雞什么也看不見，被撥拉一下就往外靠一下；再撥拉一下，又往外挪動一點。

沒撥拉幾下，這只雞就已經踩在了那根竹竿的橫叉上。

小賊慢慢將手里的竹竿放下來，一把抓住雞頭，用力一扭，那只可憐的雞連一聲都沒叫出來，就去見雞姥姥和雞外公去了。

之后，小賊將雞丟進袋子里，繼續如法炮制。

不一會，樹枝上的幾只雞都鉆進小賊的袋子里。

“有時候，我連續將幾只雞都趕到橫叉上，放下來一起扭了脖子，丟到袋子里……”

小賊還沒炫耀完，被一個丟過雞的老人聽見了，上來就是一嘴巴，打得小賊轉了幾個圈，差點跌倒。

還沒等他明白過來，小賊的屁股上又被老人踹了幾腳，這時候他的酒勁才被嚇醒了一點。

見勢不妙，一溜歪斜地跑走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