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策

作者 述策團隊

2025年2月下旬，特朗普將參聯會主席查爾斯·Q·布朗（Charles Q. Brown, Jr.以下簡稱布朗）“革職”，理由是此人上位靠的是“膚色”（黑人）而非“能力”。然后，特朗普提名了新任參聯會主席——約翰·丹·凱恩（John D. Caine，以下簡稱凱恩）。

布朗

凱恩

按照特朗普的用人邏輯，新任參聯會主席凱恩應該比其前任布朗能力強。凱恩在某個重要方面的能力確實比布朗強，但不是軍事上的“業務能力”，而是政治能力——“聽話”，當然了，也可以用好聽一點的詞——“執行力強”。這恰恰是特朗普更看重的“能力”。

先說結論，再上證據。

美軍非常看重履歷，很大程度上能看出一個人的能力素質，畢竟一時一事可以弄虛作假，但幾十年都弄虛作假不太可能。下面是布朗和凱恩的履歷——

布朗的履歷

布朗簡歷1

布朗簡歷2

凱恩的履歷

凱恩簡歷1

凱恩簡歷2

凱恩簡歷3

凱恩的軍事生涯中有一個明顯的標簽——國民警衛隊。國民警衛隊中大部分官兵都有其他職業，只是利用周末或休假時間參與國民警衛隊的訓練與作戰部署。凱恩亦然，在其職業生涯中，有時他是全職警衛隊員，有時只是兼職警衛隊員，在地方還有其他工作。凱恩在空軍國民警衛隊出任領導職務的同時，有時還同時在地方公司任職。所以，有必要補充這類“亦軍亦民”的雙重任職經歷：

2005年1月至8月，凱恩在亞利桑那州圖森空軍國民警衛隊基地的空軍預備役武器測試中心擔任作戰處處長；期間，他創辦了“高峰商務方案”公司（Summit Business Solutions）[1]并擔任總裁。同年8月，他因擔任白宮研究員而辭去總裁職務。

2008年7月至2012年6月，凱恩在馬里蘭州安德魯斯空軍基地空軍國民警衛隊第121戰斗機中隊任職，任F-16教練飛行員兼任務指揮官；繼之在哥倫比亞特區空軍國民警衛隊聯合部隊總部任職，擔任聯合作戰部副部長；期間，他于2008年創辦“愛國者技術”公司（Patriot Technologies Group）并擔任總裁，于2010年創辦BMS航空監視服務公司并擔任總裁，創辦“多任務”（MultiMission）公司[2]并擔任總裁，同一年還創辦“全球風險降低”（Global Risk Reduction）公司[3]并擔任主要負責人。2012年6月，因擔任空軍國民警衛隊第113維修大隊指揮官，凱恩相繼辭去上述全部職務。

2014年6月至2016年5月，凱恩任哥倫比亞特區空軍國民警衛隊聯合部隊總部聯合作戰與訓練部部長。期間，他于2013年4月至2014年11月擔任Mayday制造公司[4]總裁，于2014年12月聯合他人創辦RISE航空公司并出任首席運營官。2016年5月，晉升準將后卸任該職務。

2024年12月，凱恩卸任中央情報局副局長（主管軍事事務，中將軍銜）并退出現役。2025年1月，他出任Ribbit資本合伙人、Voyager航天公司顧問委員會主席、Shield資本合伙人、Thrive資本顧問。

布朗長期在美國空軍任職，精通空軍作戰（被稱為“空戰設計師”）、熟悉印太戰區（曾任印太空軍司令）、當過美國空軍的一把手（空軍參謀長）、還有核威懾作戰的經驗。凱恩則長期在美國空軍國民警衛隊工作，屬于美國空軍的“二線部隊”，而且他亦商亦軍半商半軍，在軍事上明顯不如布朗“專業”。“述策團隊”對凱恩進行全面的調研和人物畫像后，對其的研判是：“從凱恩的任職經歷看，他擔任獨立指揮官的經歷非常少，中校期間在伊拉克戰場當過幾個月的特遣部隊指揮官，上校期間擔任過空軍國民警衛隊第113維修大隊的指揮官，而且晉升準將之前只是兼職軍人，在地方還投資了多家公司。2016年晉升準將后，他雖然轉為全職軍人，但并未擔任過部隊主官，都是副職或助理等職務，因此他可能并沒有機會討論有關部隊建設的整體戰略。”

從業務能力上看，凱恩顯然不是參聯會主席的合適人選，比他強的人多得是。特朗普口口聲聲強調“能力”，而凱恩能力并不行，為什么特朗普還要提拔凱恩？

拜登總統當初之所以提拔布朗擔任參聯會主席，固然有政治上的考慮——提拔一個“黑人”將領，有利于爭取黑人群體的大量選票，但不可否認的是，布朗的能力素質上也配得上參聯會主席的職位。

拜登與布朗

特朗普之所以解除布朗的職務，主要是出于政治上的考慮。一方面，布朗是拜登而不是特朗普提拔起來的，布朗只會感激拜登而不是特朗普。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特朗普“二進宮”出任美國總統后，參聯會主席這個要職必須換人，換成自己的人。另一方面，特朗普在上一個總統任期內提拔的參聯會主席是米利，此人能力很強，但并不完全聽特朗普的話。比如，2020年大選后，米利曾公開表達對特朗普可能試圖推翻選舉結果的擔憂。米利“忘恩負義”，這讓特朗普很惱火。因此，特朗普再次擔任美國總統后，要任用參聯會主席，業務能力強不強關系不大，聽不聽話才最重要。而凱恩身上最顯眼的標簽就是“執行力強”，也就是聽話，這很符合特朗普的需要。按照特朗普的說法，他曾轉述凱恩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我會為你而殺人，先生。”[5]

特朗普與米利

特朗普與凱恩早在2018年就認識。當時，凱恩在伊拉克擔任特種作戰聯合特遣部隊副司令，特朗普問他為什么還要2年多時間（特朗普從其他人那里聽到的答案是“2年”）才能消滅恐怖組織“伊斯蘭國”？凱恩回答說，只要改變作戰方法，1個星期就行（后來凱恩澄清說他回答的是“4個星期”而不是“1個星期”）。[6]特朗普把這事翻出來說，無非是想告訴大家，他選擇的新任參聯會主席凱恩是個行動能力強的人，不是“辦公室將軍”。但靠一句話而不是實際結果就證明一個人能力強，似乎有點扯。

就參聯會主席職位此次易人而言，特朗普并非是基于能力用人，不是為國為公，而是為了自己掌握局面。換個角度看，在中美戰略競爭的背景下，這對中國而言是好事。

凱恩人物畫像目錄

目錄

美軍參聯會主要將領（附三軍總司令和國防部長）人物畫像列表

表1

表2

美軍將領人物畫像系列

自2020年以來，“述策團隊”一直在對美國130多個重要職位（參聯會-聯合和參謀部是其中一個子系列）的美軍將領進行人物畫像，這些職位易人后則進行更新。新任美軍參聯會主席凱恩(提名）9000多字的人物畫像已經完成，對其有興趣的單位，可聯系本文底部“述策團隊”工作人員二維碼，進一步研討和交流。

“述策團隊”創建人簡介

許述，軍事學博士，從軍約20年，曾在戰區級機關工作；出版專著《這才是美軍》《兵道》《這也是美軍：美軍的50個弱點》；退役后成立“述策”團隊，專注于研究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