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4年的一場互聯網峰會上,當其他企業家西裝革履、皮鞋锃亮時,張一鳴穿著一件普通深色T恤坐在人群中,像一顆沉默的鐵釘。
這絕不是刻意的低調,而是他多年來的常態。一件平價的T恤或襯衣、一雙運動鞋,就是他面對全世界的行頭。甚至,曾因買不買一臺iPhone 4手機而糾結數月。
這種近乎“苦行僧”的樸素,與他后來掌控全球20億用戶的數字帝國的高度,形成一種宇宙般深邃的反差。
是的,他從來不沉迷物質享受,卻對數據、算法和效率近乎癡狂。
他寡言少語,卻在代碼與戰略中掀起驚濤駭浪。
這種特質被《福布斯》稱為“數字苦行主義”——用極簡生活換取極致專注,用理性邏輯替代感性波動,最終將人性欲望轉化為技術統治力。
01
拆解世界的人
1988年,福建龍巖永定區的科委家屬院里,一個小男孩蹲在地上,專注地拆解一臺老式收音機。螺絲刀、電池、線圈散落一地,他試圖弄明白聲音是怎么鉆進那個鐵盒子的。
這個男孩就是張一鳴,他后來用同樣的方式拆解了整個世界——只不過工具從螺絲刀換成了算法。
張一鳴的整個童年,當然沒有手機,也沒有短視頻,但他有父親常年訂閱的《參考消息》。每天放學回家,他總會翻遍報紙的每個角落,連中縫廣告都不放過。
母親書柜里的《讀者》雜志,更是被他反復翻閱,連書頁都卷了邊,但他記住了里面的每一篇勵志故事。
中學時,他每周閱讀二三十份報紙,試圖從碎片中拼湊世界的真相。
這種對信息的原始渴望,像一粒種子埋進了他的生命,在成年后演變為他對數據高效推送的極致追求。
2001年高考填志愿,這個福建少年定下四個標準:要是綜合性大學、要離家遠、要有海、要冬天會下雪。最后他選擇了南開大學,因為天津臨海,離家1500公里,而且“北方的雪應該很大”。
這種用坐標參數做選擇的思維方式,后來成為他改變世界的底層代碼。
在天津的冬天,轉學軟件工程后,他和室友梁汝波共用一臺電腦。兩人晝夜輪流編程,鍵盤被磨得發亮。
這段經歷既成就了技術根基,也埋下日后創業的伏筆。
為了省下買新電腦的錢,他學會了修電腦,意外的是,這個技能還幫他追到了當時總找他修電腦的一位女生做女朋友。這也是他整個前半生為數不多的與異性的交集。
多年后梁汝波成了字節跳動聯合創始人,而那個女生成了他的妻子。
這也證明,人生很多重要轉折,往往始于最樸素的動機與行動。
02
專注者的生存法則
2005年從南開畢業時,張一鳴的簡歷上只有三行:軟件工程專業、修過200臺電腦、寫過十萬行代碼。
這個看似單薄的起點,卻藏著一種驚人的專注力。
在別人忙著社交戀愛時,他每天編程超過14小時,連吃飯都在思考代碼邏輯。有次食堂打飯,他把飯卡當成公交卡刷了三次,被后面同學提醒才反應過來。
畢業后的七年里,他經歷了五次創業,這種專注在創業初期表現得淋漓盡致。
從協同辦公系統到房產搜索,屢敗屢戰,他的創業方向近乎偏執地,始終聚焦在滿足用戶數據欲望的底層邏輯上。
他不僅埋頭寫代碼,更開始研究用戶搜索行為:“北京到深圳機票”需要翻頁幾次?不同時段搜索熱度如何分布?這些思考讓他意識到,算法不僅是工具,更是人性需求的解碼器。
2012年創辦字節跳動時,他在知春路租了間民宅。屋里只有四把椅子,來了第五個訪客就得坐紙箱。有投資人問他要不要換辦公室,他說:“椅子越多,開會時間越長。”
這種近乎苛刻的極簡主義,讓團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產品上。
今日頭條上線前三個月,張一鳴親自測試算法。他發現用戶滑動屏幕的速度比預想快0.3秒,立即要求工程師調整模型。
“人在潛意識里的選擇才是最真實的”,這句話他常掛在嘴邊。
后來抖音的算法能精確到識別用戶瞳孔變化時的內容偏好,起點不過是那個在破舊民宅里盯著屏幕的年輕創業者。
03
平靜水面下的風暴
當互聯網巨頭爭奪社交與電商時,張一鳴在北京知春路的民宅里寫下:“人常高估短期變化,低估長期變化。”
這句話后來成為字節跳動的精神綱領。
他摒棄人工編輯,將內容拆解為5000個特征標簽,用算法預測用戶興趣。上線三個月用戶破千萬,驗證了“你關心的才是頭條”這條開始洞察人性欲望如何被機器掌控的冷酷邏輯。
這場實驗的代價是深遠的——人類從此將信息選擇權交給算法,主動思考讓位于被動投喂。
2016年,當同行嘲笑“15秒能承載什么價值”時,抖音已用AI標簽系統精準匹配10億用戶興趣。
TikTok席卷全球后,張一鳴直言:“我們不是媒體公司,而是把物理世界的注意力流向數字化。”
這句話揭示了算法的本質:它不生產內容,只收割人性弱點。
2020年,TikTok初次遭遇美國封殺時,張一鳴正在北京總部開會。消息傳來,會議室炸開了鍋,他卻平靜地站起來淡淡地說:“把最近30天的用戶數據調出來。”
在所有人忙著憤怒焦慮時,他帶著團隊分析數據波動,發現歐洲用戶增長了17%。
第二天,他就宣布投資10億美元擴大都柏林數據中心。
后來TikTok全球月活突破10億,正是這次危機下他那寡淡氣質帶來的冷靜與理性,埋下了伏筆。
這種異于常人的寡淡,源于他獨特的自我管理方式。
從2016年起,他堅持每天冥想20分鐘,手機永遠設置成勿擾模式。字節跳動早期員工回憶,有次服務器崩潰導致損失上千萬,所有人急得跳腳,他卻說:“我們現在需要解決三個技術問題,生氣不會讓代碼自動修復。”
04
硬幣的兩面
2018年,抖音日活突破1.5億時,張一鳴收到老家表姐的微信:“我家孩子每天刷抖音四小時,成績從班級前三掉到二十名。”
這位以“提升信息效率”為使命的創始人,第一次直面技術的陰影。
三個月后,抖音上線“青少年模式”,限制使用時長。但這只是開始。
2021年5月,張一鳴突然宣布卸任CEO,轉向戰略與社會責任。他在內部信中寫道:“白天開董事會,晚上看算法倫理報告,我發現自己在變成最不想成為的人。”
當時字節跳動估值已超4000億美元,但他選擇回到福建龍巖,在母校永定一中捐建科技館。
有記者問他為何激流勇退,他說:“跑得太快的人,要學會自己踩剎車。”
但這一決定,在張一鳴前幾天成為中國首富后,被媒體發現端倪,重新解讀為“清心寡欲者的終極克制”。
當龐大的算法帝國開始吞噬社會共識時,他不過是又寡淡地做出了極其理性的決策,選擇在暴風驟雨來臨前,功成身退。
抖音創造了數百萬草根創富神話,卻也助長謠言、網絡暴力和注意力渙散。
農夫山泉創始人鐘睒睒曾公開指責其算法滋生惡意,甚至波及家人名譽。
張一鳴的回應是向母校捐贈3億元創新基金,向家鄉捐贈7億元發展教育,試圖用公益平衡技術的冰冷。
他的成功印證了數字時代的生存法則:越是克制欲望,越能駕馭欲望。越是理性無情,越能統治感性世界。
但這種“絕對理性”正在制造新困境——當AI推薦系統比人類更懂人性弱點時,我們究竟是用戶,還是算法的獵物?
05
給狂奔的時代一面鏡子
張一鳴的故事是一面棱鏡,折射出數字化時代的生存悖論。
清心寡欲者成為新貴資本家,用自我克制換取統治他人的能力,最終將人性弱點轉化為數字商業帝國的根基。
TikTok讓世界更連接,也讓人類更孤獨,它放大個體聲音,也制造信息繭房。
如今打開抖音,你可能刷到山村孩子通過直播走出大山,也可能看到網紅為流量互撕。
這種撕裂的世界,也暗喻著張一鳴的人生。
他可以用孩童般的單純天性,拆解了人性的弱點來建造數字欲望的帝國,又因智者般的寡淡天賦,看清這種拆解讓人類文明付出的代價而果斷選擇離開。
在2025年的今天,張一鳴依然穿著平價襯衫,但他的算法早已嵌入全球20億人的日常生活。
但他這種寡淡的氣質與巨大影響力之間形成的反差感,已經讓很多人看清未來數字世界的運行邏輯——
真正的權力將不再顯山露水,它藏在每一行代碼、每一次推薦、每一秒的注意力攫取中。
但當世界被數據與算法統治時,暮年的張一鳴回憶起童年拆解收音機的那份好奇與純粹,不知他的內心將是一種什么感受?
(全文完)
作者簡介:天真一笑,前國際4A創意總監,知勝咨詢創始人,曾服務過50+世界500強企業的創意營銷,并幫助100+中小企業及創業者從0到1走上品牌軌道。尋找生意解藥,就問天真一笑。有問題咨詢作者,請后臺私信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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