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真終于下線了。

藏海反殺楊真這一步棋，確實很聰明，不僅除了楊真和瞿蛟，還成功獲得了平津侯的信任和重用。

而表面上看，藏海之所以能夠反殺楊真成功，主要在于師父高明的配合。

但通過事后高明和藏海的回憶就可以看出來，藏海的這步棋不僅危險而且一點都不高明。

而藏海這步險棋之所以能夠成功，根源不在高明身上，而在褚懷明身上。

楊真只是個幕僚，他不懂?dāng)帻埵湎碌脑恚砸詾椴睾Ｖ灰M入皇陵就必死無疑。但褚懷明作為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原理。

褚懷明在知道斷龍石落下原理的前提下，不僅沒有提醒楊真和瞿蛟提前防備，還任由藏海鉆了這個空子，怎么看都有點故意的成分。

01 褚懷明的反常

事實上，褚懷明身份有異常，在之前就已經(jīng)有好幾個細節(jié)了。

第一個細節(jié)，是關(guān)于小枝的身份。

楊真以生日為理由在枕樓宴請藏海，并且還帶來了歌女小枝，讓藏海收了小枝。

表面上看楊真好像是在對藏海使用美人計，只要藏海收了小枝，就代表他接受了楊真的示好，答應(yīng)和楊真他們?yōu)槲榈摹?/p>

又或者，小枝是楊真的人，只要藏海收了小枝，那小枝就會在藏海身邊監(jiān)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但其實楊真的算計并不是這樣，楊真讓藏海收了小枝，而是另外一個惡毒的計劃。

小枝并不是枕樓里面的人，她是楊真在外面隨便找的一個女孩子。

而藏海只要經(jīng)不住楊真的逼迫答應(yīng)收了小枝，藏海前腳帶小枝離開枕樓，楊真后腳就會以藏海拐帶良家婦女為理由把他給抓了。

小枝肯定是懼怕楊真的身份地位的，到時候肯定會站出來配合楊真指證藏海的。

楊真的這條計謀太陰險了，藏海知道楊真送小枝給自己不懷好意，但他未必能夠猜出楊真的意圖是什么。

而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是褚懷明的一個小表情出賣了楊真，讓藏海猜出了楊真的陰謀。

楊真當(dāng)時對藏海說，小枝會唱小曲，還讓小枝唱幾句給藏海聽，然后小枝就開始唱了。

結(jié)果小枝剛一開口，坐在旁邊的褚懷明就忍不住笑了。

褚懷明之所以會忍不住笑，是因為小枝唱的不好聽，屬于是開口就走調(diào)了。

褚懷明不可能不知道楊真把小枝送給藏海的目的，既然知道楊真的意圖，小枝唱的再難聽褚懷明都應(yīng)該忍著，不讓藏海看出不對勁。

但褚懷明卻就是沒有忍住，小枝一開口就笑了。本來藏海就對褚懷明送小枝這件事情保持著高度的戒備心，褚懷明這一笑等于直接暴露了小枝不是枕樓人的身份。

藏海看到褚懷明這一笑，肯定會立馬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才有了后面堅決拒絕收小枝的行為。

從褚懷明之前各種挑撥楊真針對藏海的行為來看，褚懷明其實是個很有心機和算計的人。

既然褚懷明是個有心機和城府的人，他是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的，除非他是故意的。

第二處細節(jié)，是楊真的全陰命格。

楊真不懂命格風(fēng)水之說，所以用過生日為由頭約了藏海去酒樓見面。

但褚懷明是懂風(fēng)水和堪輿的，他是能夠算出楊真所謂的命格是全陰的。

在這個前提下，褚懷明還是說藏海的命格為全陰，是適合給先帝培葬的人。

正是因為有了褚懷明這個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的保證，楊真和莊之甫才會跑到平津侯面前去游說平津侯答應(yīng)讓藏海培葬。

藏海最開始為了得到平津侯的賞識，主動毛遂自薦和那些風(fēng)水先生一起進入了皇陵，并且在斷骨絳這種必死機關(guān)下闖出來，就證明藏海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

這些事情楊真不知道，但是褚懷明一清二楚。

褚懷明在見識過藏海的真本事，也知道藏海是個不會輕易屈服求饒的性格，他還用所謂的全陰命格逼著藏海去培葬。

怎么看都覺得褚懷明不像是真的想要讓藏海死在皇陵，而是在給藏海提供反擊的思路。

事實也確實如此，藏海從楊真的生日輕而易舉就反推出了楊真才是那個適合培葬的全陰命格，然后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來了。

而且當(dāng)楊真說出來的時候，平津侯逼問褚懷明楊真是不是全陰命格，褚懷明下意識地就說是，然后意識到不對才改口的。

第三處細節(jié)，藏海入府后褚懷明的態(tài)度。

藏海成功反殺楊真，獲得平津侯信任，入住平津侯府之后，就接手了很多之前褚懷明負責(zé)的活。

按道理來說，這次楊真陷害藏海，褚懷明也有份的。

而且現(xiàn)在楊真和瞿蛟都出局了，出于自保的目的，褚懷明也應(yīng)該更加賣力一些，爭取給平津侯留下個好印象。

但褚懷明在藏海入府后的反應(yīng)，卻很反常，他既沒有去著急示好藏海，也沒有去在平津侯面前爭表現(xiàn)。

反而，褚懷明還把一些屬于自己的工作都推給了藏海。

要知道，這些工作內(nèi)容其實都是為莊之甫上位做的鋪墊，褚懷明雖然不聰明，但他不可能看不出來這些工作的重要性。

但褚懷明還是把這些工作推出去了，而且褚懷明肯定知道，一旦這些工作推出去了，最后肯定是會落到藏海身上的。

藏海是有真本事的，他如果把這些事情做好了，一定會更加被平津侯看重的。

藏海本來就視褚懷明為仇人之一，而且兩人的工作內(nèi)容還有重疊之處，如果藏海得勢了，那也就意味著褚懷明危險了。

所以，正常的邏輯，是楊真、瞿蛟紛紛下線后，褚懷明因為恐懼，更加想要在平津侯面前證明自己的價值。

褚懷明的反其道而行之太反常了，如果不是真的蠢笨，那他就是在故意為之，在助攻藏海獲得平津侯的信任。

02 楊真的最后反擊

楊真被平津侯逼進皇陵后，一開始還祈禱著斷龍石不要往下落。

只要斷龍石在自己進去后沒有落下來，那楊真就可以說藏海前面的說法是胡說，自己也可以求得一線生機。

但沒有想到的是，楊真剛進入皇陵，斷龍石就真的往下落了。

看到斷龍石一點點往下落，楊真意識到這個時候再去掰扯藏海的話是真是假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要想活著出去，只能從平津侯下手了。

求生心切的楊真來不及細細思考，隔著老遠開始和平津侯談交情了。

眼見平津侯依然無動于衷，楊真就開始口不擇言想說自己為平津侯做的事情了。

楊真那么精明、會算計人心的一個人，他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說出一些帶有指向意義的話威脅平津侯，并不是單純不服氣想要在死之前拉平津侯下馬，而是想要賭一把為自己謀一線生機。

當(dāng)時是太后下葬，滿朝文武大臣都在場，平津侯仗著自己是武官之首，又有軍功在身，平時做人做事一向是飛揚跋扈慣了。

而平津侯這樣的做人做事風(fēng)格，肯定會在朝廷樹敵不少。那些看不慣平津侯所作所為的人，應(yīng)該一直在等一個機會把平津侯拉下馬。

之前這些人不敢對平津侯下手，一來，是因為他們找不到能夠扳倒平津侯的有力證據(jù)。

沒有證據(jù)去指證平津侯，不僅扳不倒平津侯，反而事后還會遭到平津侯的打擊報復(fù)。

二來，根據(jù)平津侯和大兒子的對話，平津侯的岳丈大人之前一直在朝中為官，而且官職應(yīng)該還不小。

平津侯自己就是武官之首，又有軍功在身，再加上還有岳丈這個靠山，一般人就算再看不慣平津侯的所作所為，也不太敢和平津侯作對。

楊真作為平津侯府的幕僚，對于平津侯的情況了如指掌，包括朝中有人對平津侯不滿，平津侯岳丈致仕這些事情，楊真都是知道的。

楊真在最后時刻喊著說自己為平津侯做了很多事情，算計了很多人，他賭的就是站在下面的文武百官里面一定想有對付平津侯的，而且這個人的官職和地位應(yīng)該還不比平津侯低。

如果這個人在聽到楊真的話之后，站出來阻止了楊真培葬，那楊真就可以利用這個人為自己拼出一線生機。

甚至楊真為平津侯做了那么多壞事，害了那么多人，但為什么他會在那么關(guān)鍵的時刻選擇喊出貞順九年那件事情，也是有原因的。

楊真這些年幫平津侯做的所有壞事情，算計的人，肯定要么是因為和平津侯政見不合，要么是對平津侯有一些地位上的威脅。

總之，這些事情雖然都跟平津侯有關(guān)系，但就算說出來也根本扳不倒平津侯。

平津侯是武官之首，有軍功在身，還有一個位高權(quán)重的岳丈，就算這些事情曝光了，最壞的結(jié)果也不過就是平津侯被斥責(zé)幾句，象征性地被責(zé)罰一下。

但貞順九年的蒯鐸被滅門事件就不一樣了，平津侯當(dāng)時對蒯鐸一家下手，是為了逼蒯鐸交出鬼璽。

楊真作為幕僚，應(yīng)該知道鬼璽的作用，也應(yīng)該猜到了朝中還有比平津侯更大的人物一直在關(guān)注鬼璽的下落。

如果這個大人物或者他的心腹也在場，一聽到貞順九年這幾個字，一定會格外敏感。

而為了弄清楚鬼璽的下落，這個大人物或者他的心腹，一定會站出來保下楊真這個知情人的。

只要有人站出來把楊真從皇陵里救出來，那楊真后面就能夠為自己博得一線生機。

事實證明，楊真確實賭對了。

當(dāng)他大聲喊出貞順九年這幾個字的時候，除了藏海這個當(dāng)事人格外激動外，站在下面的還有一個人反應(yīng)也很大。

這個人就是戶部尚書、建極殿大學(xué)士趙秉文。

趙秉文一開始在藏海和楊真對峙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而是站在旁邊觀察，但等到楊真說到貞順九年的時候，趙秉文一下子就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一眼平津侯。

雖然當(dāng)時文官之首的石一平也轉(zhuǎn)頭看了平津侯，但很明顯兩個人眼神是完全不同的。

石一平就是那種知道平津侯干了很多壞事，所以他看向平津侯的眼神是不齒、無語和嫌棄。

但趙秉文不同，趙秉文的眼神里透露出來的更多的是吃驚和恍然大悟。

這個眼神也透露出來一個事實，趙秉文肯定不是面具人。

因為當(dāng)初面具人救下藏海的時候，藏海就告訴他了那個人是莊蘆隱，當(dāng)時面具人還回了一句原來是平津侯。

如果趙秉文是面具人的話，那他此刻的表情和眼神應(yīng)該是一切盡在掌握的得意才對。

趙秉文的表情，恰恰說明他對當(dāng)年蒯鐸被滅門一事確實知道，但卻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平津侯莊蘆隱干的。

不過雖然因為瞿蛟的及時出手，避免了楊真說出更多不利于平津侯的話，但很明顯，楊真最后幾句話已經(jīng)引起趙秉文等人的注意了。

03 寫在最后

藏海針對楊真設(shè)的這個局，不僅成功解決了楊真和瞿蛟，一下子除掉了平津侯兩個得力干將，還為后面平津侯被針對埋下了伏筆。

褚懷明身份異常，還體現(xiàn)在高明知道藏海報仇心切，卻在藏海獲得平津侯信任后一直提醒藏海不要去跟平津侯魚死網(wǎng)破。

再結(jié)合楊真在死前說那些話之后趙秉文的反應(yīng)，好像就能解釋得通褚懷明是面具人的身份了。

褚懷明交代高明讓藏海不要跟平津侯魚死網(wǎng)破，而是要慢慢去醞釀一個既能報仇又能全身而退的辦法，其實說白了這個辦法就是去搜集平津侯這些年作惡的證據(jù)，利用朝堂勢力把平津侯扳倒。

這樣不僅能夠達到復(fù)仇平津侯的目的，還能保證藏海不會受到傷害。而藏海在收集證據(jù)的過程，是不是就可以順帶找到被平津侯藏起來的那一半鬼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