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云變幻的元末明初,一個動蕩不安卻孕育著文學變革的時代,誕生了一位改寫中國小說史的巨匠——施耐庵。1296年,蘇州城閶門外懷胥橋北施家巷的一戶施姓人家迎來新生命。這家人是孔子七十二弟子之一施之常的后裔,傳到施耐庵父親已是第十四世。老秀才為新生兒取名彥端,盼他日后成為品行端正的才子,誰也沒想到,這個孩子將創作出名垂千古的《水滸傳》。
彼時的元朝,民族矛盾與階級矛盾交織,漢人地位低下,底層百姓生活困苦。施耐庵7歲那年,因家境貧寒無法入學堂讀書。但他天生聰慧,對知識充滿渴望,沒有書就四處借書,遇到不懂的問題,就厚著臉皮向村里有學問的人請教,甚至跑到學府外偷聽先生講課。靠著這股子韌勁兒,小小年紀的他就讀完了《大學》《論語》《詩》《禮》等經典書籍。13歲時,他已能在眾人面前對答如流,寫文章更是文采斐然。
這一年,父親將施耐庵送進私塾。私塾先生是個有故事的人,他曾是武舉人,壯年時因路見不平,失手打傷蒙古人,為避禍才隱姓埋名在此教書。一天清晨,施耐庵到后院,只聞風聲呼嘯,卻不見樹葉晃動,好奇地透過門縫張望,只見先生舞動鋼鞭,鞭風作響,人影翻飛;練完鞭術又練拳法,一掌劈向大石,石頭瞬間裂成兩半。這一幕讓施耐庵看呆,先生發現他后,他老實交代自己是被功夫吸引,還當場拜師學藝。
先生起初拒絕收徒,施耐庵卻沒放棄。此后每天天不亮就跑去偷看先生練功,白天認真讀書,晚上回房偷偷模仿。堅持三年后,竟也練出了一身本領。那年清明節,施耐庵和同學春游時,撞見惡少強搶民女,周圍勸阻的人都被打傷。他怒不可遏,沖上前怒斥惡少。惡少見他是書生,抄起石碑就砸,施耐庵靈活閃身,揮掌將石碑劈成兩半,惡少嚇得落荒而逃。正要去追時,先生叫住了他。施耐庵以為要受罰,沒想到先生不僅沒責備,還因他的俠義之舉收他為徒。從此,施耐庵在先生教導下,文能著文章,武能防身健體。
元文宗至順二年(1331)春,36歲的施耐庵赴京趕考,憑借扎實的學問秋闈中舉,不久被朝廷派往錢塘任縣尹。然而官場黑暗,權貴勾結,他不愿同流合污,僅僅做了兩年縣尹,便憤然辭官。
回到蘇州后,施耐庵在施家橋開辦學堂授徒,名聲遠揚,四方學子慕名而來。一天,山西商人羅先生帶著十四五歲的兒子羅貫中前來拜師。施耐庵見羅貫中生得清秀,談吐不凡,滿心歡喜地收下了這個徒弟。
此后的日子里,施耐庵看著百姓在亂世中掙扎,空有報國救民之志,卻無處施展。一次路過書鋪,他偶然發現手抄元人話本《張叔夜擒賊》,里面講述梁山泊宋江等108人的故事。他如獲至寶,高價買下后,決定以此為藍本,融合其他相關故事,創作一部《江湖豪客傳》。
在施家橋,施耐庵把大量時間和精力投入到這部作品中。眼看全書即將完成,他卻覺得書名不夠貼切。羅貫中看出老師的糾結,提議道:“老師,叫《水滸傳》如何?”施耐庵眼前一亮,“水滸”意為水邊,暗含“在野”之意,且《詩經》中有“古公亶父,來朝走馬,率西水滸,至于岐下”的典故,用來描述起義英雄再合適不過,當即采納了這個建議。
施耐庵離世后,羅貫中整理好書稿,前往全國刻書中心福建建陽,希望將《水滸傳》刻印出版。但當時的書坊忌憚書中描寫的起義故事,無人敢接這活兒。直到150年后,《水滸傳》才首次刻印問世。可惜最早的版本歷經歲月變遷,如今只剩5回殘本。明萬歷十年(1582),化名“天都外臣”的人依據民間抄本重新刻印,我們才得以看到這部經典著作。
施耐庵用一支筆,在《水滸傳》中塑造了108位性格鮮明的英雄好漢。嫉惡如仇的魯智深、義薄云天的關羽、足智多謀的吳用……這些人物的故事在民間代代相傳,《水滸傳》也成為中國古代四大名著之一,為后世英雄傳奇小說創作開辟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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