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丨鳳凰網財經《IPO觀察哨》
核心提示:
1.快驢科技打著核心業務就是“賣電池”,但不生產電池,從誕生起就和行業龍頭超威集團深度綁定,本質為超威集團“分銷商”。
2.由于高度依賴超威集團,且鉛酸電池行業同質化嚴重、原材料上漲,快驢科技議價能力低,導致利潤長期“地板級”。公司年入16億,但毛利率僅4.1%,凈利率0.5%。
3.為擺脫超威依賴,快驢科技計劃自建工廠,但面臨與超威競爭、成本控制劣勢及行業結構性矛盾。研發投入三年累計僅150萬元,占總收入的0.036%,無核心技術支撐。
在今年赴港上市熱潮里,形形色色的公司各展其態。一些企業初看業務架構,頗具亮點,但細究招股書,便會發現語言包裝下的商業本質,沒有那么大的想象力。
快驢科技,或就算是其中一個。
資本市場的“雙碳”風口,催生了綠色出行賽道的新故事。在招股書里,快驢科技的自我定位是“短距離綠色出行科技綜合服務商”,巧妙運用“綠色轉型”與”科技創新”的雙重敘事,來提升估值想象空間。
然而穿透其商業實質,核心業務實際上是給雙輪/三輪電動車“換電池”,公司的誕生和經營業績,都和電池行業龍頭“超威集團”緊密相連,左手從超威集團進貨,右手給客戶換電池,更像是超威集團的分銷商,而不是獨立運營的科技企業。
雙輪電動車,是外賣小哥們的“作戰鎧甲”,也支撐起了為他們服務的快驢科技的業績。2024年,快驢科技收入達16.31億元,持續上漲,不過毛利率僅4.1%、凈利潤率僅0.5%。目前,超威集團年營收500多億元,市值14億元人民幣。快驢科技高度依賴超威集團單一供應商的商業模式,是快驢科技IPO路上的最大風險點。
01 毛利率、凈利率跑不贏通脹
招股書中介紹,快驢科技的業務生態體系,包含三大核心支柱:“快驢出行”為核心服務支柱;“快驢優選”和“快驢教育”分別通過產品質量保障和技術培訓能力提供支持。
不過其業務實質就是賣電池,其余則是為電池銷售構建的服務配套,目前展現出的盈利能力,堪稱“地板級”。
招股書顯示,快驢科技2022年、2023年、2024年營收分別為13.1億元、12.2億元、16.3億元,營收經歷2023年的短暫下滑后,2024年同比增長33.4%。同期,歸母凈利潤分別為6 46.5萬元、238.7萬元和825.7萬元。
營收增長的背后是利潤的脆弱性。快驢科技這三年的毛利率始終徘徊在3.5%-4.1%,凈利率更是從2022年的0.5%跌至2023年的0.2%,2024年再回升至0.5%。也就是說,2022年快驢科技每賣出100元產品,能賺5毛錢,2023年只能賺2毛錢,縮水了60%。
營收高,但毛利極低,這主要源于其業務結構,本質上更像分銷商而非制造商。
快驢科技賣的電池產品分兩類,一類是鉛酸電池,一類是鋰電池。其中鋰電池貢獻的收入產比還不到1%,可忽略不計。而在鉛酸電池貢獻的收入里,又分為金超威品牌和自有品牌兩類。
金超威品牌來自超威集團,快驢科技是超威集團這一品牌的獨家總代,2022年、2023年、2024年為快驢科技的貢獻收入占比分別為95.1%、84.9%、70.6%。看起來自有品牌這兩年的貢獻收入有所增長,從2022年的4.3%上漲到28.5%,但事實上,自有品牌還是找的超威集團代工,本質也是”貼牌分銷"的模式。
所以其鉛酸電池的產品,幾乎全部來自超威集團。而它的銷售成本,也只集中在存貨成本上。2022年、2023年、2024年存貨成本分別為12.62億元、11.4億元、15.23億元,占銷售成本的99.8%、96.6%、97.3%。
把超威集團的產品轉手賣給客戶,說快驢科技一句“分銷商”不過分。
02 “寄生”超威,“臍帶”難斷
快驢科技從誕生開始,就和超威集團深度綁定。
快驢科技的創始人武英杰,今年53歲,做銷售出身,他的職業生涯轉折點發生在2014年,進入超威集團體系,負責“金超威”品牌電池的銷售和營運,這促成了他與超威集團的合作。
2014年,當時超威集團創始人周明明和武英杰共同出資設立快驢科技時,周明明以99%持股比例掌握絕對控制權,武英杰則以1%股權負責具體運營。
這種股權架構,揭示出快驢科技的初始定位,實際上就是超威集團戰略布局的延伸。一直到2019年,武英杰依舊是金超威的總經理。
周明明的資金與供應鏈支持是快驢科技早期擴張的關鍵。一直到2019年9月,周明明將手中的股權悉數轉讓,招股書中解釋原因是,周明明決定將精力投放在超威集團的發展與增長。或許當時周明明就已經對快驢科技的盈利能力有了審慎的判斷。
盡管股權交割后,快驢科技名義上轉為獨立實體,但其業務命脈仍牢牢維系在超威集團上。就在周明明退場當月,快驢科技即獲得超威集團"金超威"鉛酸電池的全國獨家代理權,且協議持續至2034年底并附帶優先續約權。
2022年、2023年、2024年,快驢科技從最大的供應商——超威集團的采購額分別約12.45億元、10.03億元及15.08億元,分別占總采購額的98.5%、87.0%及99.2%。在采購端形成了絕對依賴,依靠超威集團供應鏈生存。
招股書中,快驢科技曾做出辯解,稱公司“并非極度依賴超威集團”,接著給出了三點原因,第一點介紹了中國高度集中的鉛酸電池市場,暗示除了超威集團還可以和其他供應商合作,第二點、第三點論證了和“超威集團建立長期穩定、互利互惠的關系”,邏輯矛盾,辯白顯得蒼白無力。
這種深度捆綁既成就了快驢科技的營收規模,也將其禁錮在下游。拿回更多話語權,需要有自己的研發能力,不過快驢科技對此投入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2024年,快驢科技有員工239人,其中只有16人為研發,占比6.9%,2022年、2023年、2024年三年的研發支出分別為32.1萬、53.4萬、72萬,累計150多萬,是其三年營收的0.036%,缺乏核心技術積累,難以支撐快驢科技從分銷商向制造商的轉型。
03 快驢科技陷盈利黑洞
快驢科技顯然知道自己的痛點。在招股書的未來計劃里,快驢科技特地提到要建立自主的鉛酸電池制造工廠,稱目前已物色到了一家工廠,占地約50畝,年產能約為500萬個電池。
看似這一方式能擺脫對超威集團的制造依賴,實則是陷入了更復雜的產業困局。
如果快驢科技自建工廠,一方面,可能引發其與超威的利益沖突,導致供應鏈穩定性受損,另一方面,快驢科技能提升的盈利能力也有限。
快驢科技的低毛利,是行業結構性矛盾的縮影。鉛酸電池作為電動自行車主流電源,雖占據市場大量份額,但技術門檻相對較低、同質化嚴重,價格戰已成常態。
快驢科技背靠的超威集團,整體毛利率也不高,2024年毛利率為6.9%,較2023年下降2個百分點,主要就因為原材料成本上升及鉛酸電池市場競爭加劇導致。
2022年到2024年,鉛酸電池的原材料鉛價,從每噸1.52萬元漲至1.72萬元,三年上漲13%。在鉛酸電池價格上漲時,快驢科技雖然試圖通過調整定價轉嫁成本給客戶,但面對下游區域服務商的議價能力有限,導致毛利率提升依舊很難。
快驢科技如果自建鉛酸電池工廠,相當于與超威集團成競爭關系,同時也需要直面超威的規模優勢與成本控制能力。
這都讓快驢科技的發展陷入兩難。其根源在于過往商業模式過度依賴對超威集團的分銷,缺乏底層技術護城河。盡管招股書中提出自建工廠計劃,轉型更像是在資本壓力下的被動突圍,而非基于技術創新的主動進化。
分銷商的商業本質,讓快驢科技的商業故事想象力依舊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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