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襲時,身為救援隊長的老公第一時間把他們隊的小姑娘推上木盆。
周圍洪水蔓延,許語嫣失控的看著他:“陸北宸這是我媽的木盆,你明知道我媽是我最重要的人。”
救援隊到的時候小船不夠,村里人家里的木盆都拿來用了,許語嫣的媽長得瘦弱坐進盆里剛好。
陸北宸不以為然:“我知道你會水,你媽媽也會,乖,別在這種時候吃醋,先救人。”
說著陸北宸把木盆推遠,自己轉身急忙忙救其他人去了。
洪水很快蔓延到屋內,眼看著水位一點點上漲,許語嫣露出一抹慘白的笑,她媽媽是會水不錯,但早在兩個月前她媽媽為了救陸北宸一條腿受傷,已經不能浮水了。
“媽,你等我,我背你出去,”許語嫣找了床單把母親和自己綁在一起,她背著母親淌在洪水里費力往外走。
外面的水已經沒過許語嫣的肚子了,她背著母親在水中艱難前行,剛離開屋子,她就看到那個被陸北宸推上木盆的女孩,這會兒正坐在盆里和他說笑。
陸北宸旁是一艘剛到的小船,上面坐滿了人,陸北宸把那個小姑娘抱上船后,水盆一扔帶著大家走了。
自始至終都沒有往這邊看一眼,也沒想過把水盆給她。
船上林若若小聲提醒他:“北宸哥,嫂子還在水里。”
陸北宸:“她會水不需要擔心,大水馬上就會蔓延,我不能因為她一個人影響其他人。”
他吩咐船夫快點開船,送大家離開這里。
林若若崇拜的看著他:“北宸哥,你真好。”
他們離開后,水勢長得更快了,許語嫣背著人在水中寸步難行,更何況村子地勢高低不一樣,她一不小心就會踩進另一個水坑。
床單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解開了,許母嘆了口氣:“嫣嫣,當時我就勸過你不要嫁給陸北宸,你們倆門不當戶不對,嫁給他你不會幸福。”
“現在也算是看清了他的為人,離婚吧,離婚后去京市找你舅舅,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會對你好的。”
許語嫣搖搖頭,“媽,你忘了他是下鄉知青是高級知識分子,后面還升到了廠長,為了鼓勵他留下,當時出過政策,知青婚姻不能輕易離。”
許母:“你大概忘了,當年結婚時,陸北宸曾在書記那簽過一份協議,上面寫明,作為妻子的你隨時有權利離婚。”
“現在你只需要去他們廠里,找到書記在協議上簽字就行。”
母親的語氣像是在叮囑后事,許語嫣心頭一跳,她剛想說什么,后背上驟然一輕。
她的母親自己跳進水里了!
“媽,”許語嫣痛呼一聲,下意識浮水往那邊游,可更多的洪水從山上涌下,她根本就游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母親在自己面前被沖走。
許語嫣和陸北宸是在他下鄉的時候認識的,她是村里的姑娘,他是下鄉的知青,后面陸北宸為了她放棄回城,選擇留在他們這個小地方發展,從知青做起一步步到現在廠長的位置,許許嫣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姑娘。
結婚三年,陸北宸在工廠憑借技術步步高升到廠長,還加入了縣救援大隊,身邊只要有女性出現,他就會主動告知對方自己已婚,還會給別人看他們的合影。
直到,他們廠新來的林若若出現。
許語嫣第一次知道林若若,是在陸北宸的表彰大會上,林若若和陸北宸合跳一支雙人舞。
第二次知道林若若是在醫院,陸北宸受傷了,她去看他,結果剛走到病房門口,就看到陸北宸把林若若攬在懷中,柔聲安慰對方:我沒事,當時那種情況,我一個男人傷就傷了,你的腿是用來跳舞的,怎么能受傷呢。
許語嫣這才知道,原來母親爬山,遇上陸北宸出事,幫他擋下沖下來的石頭,救的不止是陸北宸,還有林若若。
事后許語嫣找過陸北宸,當時他輕描淡寫的開口:“你媽已經五十多歲了,有我們養著又不需要勞動,一條腿廢了也就廢了。”
“可若若不一樣,她還要跳舞,她的腿不能受傷。”
許語嫣失神的看著他:“陸北宸,那是我媽是我最重要的人!”
陸北宸滿臉不耐煩,“那又怎么樣,若若的腿不重要嗎?”
這一次是第三次,林若若和陸北宸一起來村子救援,她一個女生跑來湊熱鬧,結果不會水反倒成了負擔,而陸北宸還把家里的盆給了對方。
許語嫣感覺自己已經沒力氣了,她心想她大概是等不到去京市找舅舅了,很快她就能和爸媽團圓了。
洪水一點點蔓延過她的胸口,最后是脖子,眼看著到嘴巴的時候,許語嫣被另外一波救援隊的人給救了。
許語嫣被安頓在隔壁村,隔壁村地勢比他們那高目前沒事,這場雨不算大,之所以會有洪水是因為他們村地勢太低,外加山里突然泄洪。
許語嫣步行去了工廠,她趁著陸北宸不在去找了廠里的書記。
當年那份協議重新被拿出來,簽字的時候許語嫣請求對方不要告訴陸北宸:“上面說了,受洪水影響,火車一周后才能運營,請您在我離開后再告訴他這件事,我不想被打擾。”
對方顯然聽說了陸北宸和林若若的事,滿臉同情的答應了下來。
許語嫣松了一口氣,回到家屬院后,把房間里的東西打包扔到垃圾站。
她喜歡吃枇杷,陸北宸還在院里給她種了一棵枇杷樹,最近連著下雨,枇杷樹都變黃了,許語嫣找了一把斧頭,用力的把樹砍斷。
還有陸北宸曾給她寫的情書,她珍藏的電影票,他送給她的畫,這些東西統統被許語嫣扔進了火盆。
火焰吞噬了一切,也吞噬了她的感情。
第二天,許語嫣剛推開房門,就看到了陸北宸和林若若。
“若若家進水了,她在這里無親無故,我帶她來這里休息幾天,”陸北宸說道,他掃視了一圈沒看到許母,“你媽呢,怎么沒帶來。”
許語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問出口,“我媽死了,尸骨無存,你滿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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