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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8日，美國健康與公共服務部正式通知Moderna公司，將取消拜登時期用于支持H5N1禽流感疫苗研發的兩個總價值超過7億美元的合同。

從2020年起，H5N1高致病性禽流感就開始在全球不斷出現零星爆發。但自2024年3月起，美國就處于大量野生鳥類感染H5N1，再不斷傳播到家禽養殖的狀態，成了全球H5N1疫情的“震中”。

H5N1作為高致病性禽流感，感染雞等家禽后致死率可達100%，而且更大的威脅是這種新型流感病毒株具有演變為大流行流感的潛力。我們每年打的流感疫苗，針對的是季節性流感，那些流感病毒株已在人群里流行多年，由此產生的免疫基礎讓它們的威脅相對穩定。

但H5N1作為此前并未進入人群的病毒株，一旦在不斷傳播過程中適應了人體，在沒有顯著人群免疫基礎的情況下，完全可以構成新的大流行——著名的1918西班牙大流感，其科學背景很有可能就是這種新型流感病毒株沖擊缺乏免疫基礎的人群。而西班牙大流感導致的死亡人數，超過了同期的第一次世界大戰。

其實自去年起，美國已有超過70人感染H5N1禽流感，影響也早已超出家禽養殖，牛奶養殖也受到嚴重影響。

在這樣的背景下，針對H5N1的研究——尤其是疫苗研發，不僅是至關重要，更是刻不容緩。

過往流感疫苗，也是當下的主流流感疫苗技術，是基于雞胚培養的滅活疫苗。這種技術歷史悠久，也開發出了有效的流感疫苗，可問題是雞胚培養病毒時間緩慢，且有很大的不可控性，例如病毒生長緩慢，可以嚴重拖后疫苗生產。這在09年豬流感疫苗研發時就發生過。

在新冠疫情中，同樣面對一個全新的呼吸道病毒，mRNA技術大放光彩，不僅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疫苗研發、大規模生產，也在完善的3期臨床試驗里展示了極高的有效性、安全性。這些超過3萬人的3期臨床試驗里取得的數據，更進一步在之后全球超過20億人的接種中被不斷驗證。

兩家mRNA技術頭部企業，美國的Moderna和德國的BioNTech，不僅成了全新一代生物技術公司的代表，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西方科技優勢的象征。

這樣的背景下，面對愈演愈烈的禽流感疫情，2024年美國政府首先給了Moderna一份價值1.76億美元的合同，用于完成針對H5N1的mRNA疫苗的臨床研發，今年1月又追加一份5.9億美元的合同，用于繼續后期臨床研發，并且擴展研發另外5個具有大流行潛力的流感病毒株疫苗。

但是，在特朗普政府上臺后就提出要重新審核這些禽流感疫苗的研發合同。隨著反疫苗人士小肯尼迪執掌美國健康政策，通過科學研究尋求真相，利用技術突破威脅，顯然不再是美國健康機構的宗旨。畢竟，天天喊著讓美國再度偉大，讓美國再度健康的口號，就是讓美國偉大，讓美國人健康了。

當然，這種喊口號運動，都很難說是特朗普、小肯尼迪等人的原創，對面的北朝鮮都搞了快七八十年了。

可同時，北朝鮮是研發不出mRNA疫苗的——或者說，mRNA疫苗也不適合北朝鮮。

因此，同樣熱衷喊口號，搞運動的特朗普、小肯尼迪，宣布取消mRNA禽流感疫苗的研發合同，也不能說是令人意外。

如今美國政府的認知水平，也充分展示在了健康與公共服務部發言人的解釋里：“經過嚴格審查，我們得出結論，繼續投資Moderna的H5N1 mRNA疫苗在科學和倫理上都是不合理的。現實情況是，mRNA技術仍未得到充分測試，我們不會花費納稅人的錢重復上屆政府的錯誤，向公眾隱瞞了合理的安全擔憂。”

一個已經接種超過20億人，展示了良好安全性，極高有效性的疫苗技術，竟然被認為“仍未得到充分測試”。這倒讓我想到一個有趣的事，以色列是最積極反復接種mRNA疫苗的國家，這位美國政府發言人的聲明，是否在說以色列政府在瞎搞？是否犯了如今特朗普政府號稱要嚴厲打擊的反猶錯誤？

至于“隱瞞合理的安全擔憂”，不知在奶牛養殖場出現多起禽流感感染時還鼓吹未經巴氏消毒的生牛奶有益健康，面對如今超過千例感染，3人死亡的美國麻疹疫情，宣稱維生素A可以治療麻疹的小肯尼迪，是否屬于反復“隱瞞合理的安全擔憂”？

特朗普、小肯尼迪等人看不到mRNA技術的突破，不代表其他國家的人看不到。

特朗普政府取消的只是禽流感mRNA疫苗的研究，但真正被拋棄的是美國的科研領導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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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https://www.reuters.com/business/healthcare-pharmaceuticals/us-cancels-more-700-million-funding-moderna-bird-flu-vaccine-2025-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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