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犧牲者,她是對抗者,父親是張作霖,弟弟是張學良。
她生在權力核心,卻不是權力的工具,她拿菜刀護弟,她和父親撕破臉。
她最后窮死在舊被窩里,這是一個不適合“溫順”的女人。
——《壹》——
母親死了,張作霖沒來
張首芳14歲,母親死在奉天,她幾天不吃不喝,人瘦得皮包骨,唯一念著的,是張作霖能回來看一眼,他沒來。
他忙著擴軍、擴權,還帶著新娶的小妾出席應酬。
母親的尸體被冰了三天,送葬那天,下著雪,張首芳披著粗布麻衣,連哭都不敢哭出聲,她記得那口棺材太薄,抬的時候木板咯吱作響,像隨時會斷。
她心里埋下第一顆仇恨,不是對命運,是對父親。
喪事后,張家人來接她和弟弟回帥府,她沒說話,弟弟張學良還不懂事,一路抓著她的手,說家里有糖吃,她不想回去。
那是一個沒有母親的地方,一個屬于張作霖和他那些姨太太的地方。
回去后,沒人真正管他們,她照顧弟弟,洗衣做飯、守夜哄睡,大帥府燈火輝煌,但他們兩個,像被放在一個不屬于他們的世界角落。
吃飯時,她低頭扒飯,不看父親的臉。
張學良頑皮,被張作霖用藤條抽,她擋上去,一次次挨打,但從不低頭,她十歲那年冬天,張作霖又因為張學良打架,把他拖到后院。
張首芳沖過去,廚房里拿了把菜刀。
直接對著張作霖吼:“你再打我弟弟,我砍你!”屋里所有人都傻了,張作霖沒動,他愣住了,轉身走了,沒人敢再碰他們。
但那一刻開始,她成了張作霖心里的一根刺。
不是怕,是不愿碰,是她提醒了他,趙春桂的死,是她讓他覺得,這個女兒,不是屬于“張家”的。
——《貳》——
張作霖怕她
不是簡單的怕,是愧疚加控制不了的怕,張作霖一輩子打過無數仗,但張首芳說話時,他很少還嘴,他認栽。
他知道,自己曾差點死在段芝貴的暗殺下。
是張首芳在花園聽見了動靜,拉著他躲進假山縫里,段芝貴收買的警衛闖進來時,一槍打穿他書房的屏風,打碎那尊觀音像。
要不是張首芳拉他一步,他就死了。
他后來送她一只金鐲子,但她沒收,她說:“我救你,是為了我弟。”這句話他記一輩子,從那天起,大帥府誰都知道,張首芳不惹。
她不笑,不吃宴席,不說場面話。
姨太太們繞著走,管家和廚娘見她像見主子,張作霖有次在飯桌說:“她要是個男孩,該多好。”但她是女的,這才是問題。
她大了,張作霖想“處理”她。
什么叫處理?聯姻,用她去換一段軍閥同盟關系,她不同意,他用話壓:“這是為你弟好。”她沒說話。第二天早上她穿著孝服站在飯廳。
說:“你如果要我出嫁,就讓趙春桂回來退婚。”
張作霖臉都黑了,沒人敢接話,他沒說“滾”,也沒說“滾回去”,只是把碗筷一丟,走了,最后,他還是把她嫁了出去。
1918年,她被逼嫁給鮑貴卿的兒子鮑英麟。
婚禮上,她沒哭也沒笑,新郎喝醉了,鬧洞房時踩破了她母親留下的一雙繡花鞋,她一腳把他踹翻,這不是婚姻,這是判刑。
——《叁》——
嫁人,不是開始,是毀滅
張首芳站在婚禮的花轎旁,看著周圍那群穿著華麗的親友,她的心里早已經死了,她知道這場婚姻的意義,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張作霖的利益。
她沒有慶祝,沒有笑容,她清楚,自己一旦嫁人,這場戲就徹底開始了。
她的丈夫,鮑英麟,是黑龍江督軍鮑貴卿的兒子,聽起來像是一個政權之間的聯姻,實際上,卻是一場悲劇的開始。
鮑英麟家世顯赫,但性格軟弱,荒淫無度。
婚后不久,他就展現了令人失望的一面,婚禮第二天,鮑英麟就帶著朋友們到處花天酒地,常常把她一個人丟在家里。
張首芳每天面對的,不是深夜的暴躁,而是白天的冷漠。
她孤獨、無助,家中的仆人看她時,眼里充滿同情,但沒人敢多說什么,她逐漸意識到,這不是她的家。
它只是一個她必須呆在其中、為張作霖和政治聯姻而存在的牢籠。
每一天,張作霖都在她的內心埋下新的枷鎖,她不再是自己,她變成了權力游戲中的一顆棋子,毫無選擇。
鮑英麟的暴力來得比她想象的還要快。
第一次動手時,他醉醺醺地回來,用力甩開她的手臂,朝她嘴巴打了一巴掌,張首芳當場沒忍住,眼淚掉下來。
她不是害怕,也不是痛,而是一種被壓迫的絕望。
她想過反抗,想過離婚,但鮑英麟的父親鮑貴卿是東北的老牌軍閥,能壓住一切,鮑英麟甚至在張作霖去世后再婚,張首芳被逐出家門。
這一切,都是她所謂“婚姻”的結果。
她沒有時間去為自己哭泣,她必須忍下這些屈辱,為了弟弟,也為了那份早已破碎的尊嚴。
——《肆》——
流離失所,空有名分
1936年,張學良被軟禁在西安,張首芳的一切支撐戛然而止,她的人生從此進入了另一個低谷。張作霖已經死了。
鮑英麟像一只螞蚱一樣跳得遠遠的。
張學良也成了政治角力的犧牲品,唯一能依靠的人,失去了,她帶著孩子,帶著最后的家產,孤身一人逃入天津、北京。
那時候,張首芳的家族早已散架。
她曾經光彩照人的家族,在她的眼前像一場夢,夢醒時分什么也沒有,她唯一能依靠的,是母親留下的金簪。
這簪子,曾是她童年時最溫暖的記憶。
可是,到了她最困難的時候,這簪子成了唯一能換錢的東西,她將它拿到金店去賣,以此為弟弟購買《明史》,而這些錢,早已所剩無幾。
她開始變賣所有的嫁妝,舊時光留下的每一件物品,都成為維持生計的工具。
但這些錢,能支撐她多久?她不敢再想下去,當她帶著孩子寄居在破舊房子里時,舊日的輝煌已經完全消失。
曾經的軍閥家庭,已經成為一段歷史的尾巴。
她的生活像流星一樣劃過,雖然短暫,但沒有任何光芒,1954年,張首芳因貧困和病痛去世,享年僅56歲。
那時,她已經身無分文,身上僅剩下幾件破衣服。
她去世的消息傳到臺灣,張學良悲痛欲絕,感嘆道:“大姐再也不能為我買書了。”她的一生,最終淹沒在那個動蕩不安的年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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