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前楊振寧到美國留學攻讀博士學位，畢業后在美國物理界獲得巨大成就，成為世界上最著名的頂級物理學家之一。在闊別中國二十六年后，他于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多次回國探望，對新中國有了全新的認識。

楊振寧

在回國初期，楊振寧多次受到黨中央毛主席與周恩來的親自接見。他對毛主席的印象尤其深刻，以至于毛主席辭世后，楊振寧在美國紐約華埠的追悼會上吊唁，給予了他內心最真情的高度評價，結尾一句話真的太贊了！

一，闊別26年后，初次回國；

1922年楊振寧出生于安徽肥西縣，兒時的楊振寧聰慧好學，非常喜歡讀書，五歲時就能認識三千個漢字。他的父親楊武之是清華的留美教授發現兒子“振寧似有天賦異稟”。

1944年楊振寧獲得清華大學碩士學位之后，在第二年考取公費助學金留學美國，就讀于芝加哥大學。1957年因與李政道合作共同提出“宇稱不守恒理論”而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從此他成了全球著名的頂級物理學家之一。

左一楊振寧

楊振寧以曾經接受中國傳統文化的熏陶為傲，他經常建議和鼓勵中國的小孩教育，需要及早背誦中國古文化精髓“唐詩宋詞”。在登臺領取諾貝爾獎的時候，由他發表感言：

“在廣義上說，我是中華文化和西方文化的產物，既是雙方和諧的產物，又是雙方沖突的產物，我愿意說我既以我的中國傳統為驕傲，同樣的，我又專心致于現代科學。”

1971年楊振寧在得知父親楊武之因糖尿病并發癥，在上海住院治療。楊振寧就萌發出想回國探親的愿望。也就是這年的4月，中國與美國展開了兵乓球外交的破冰之旅。三個月后楊振寧在我國駐法國大使館的幫助下，順利踏上了飛往中國的航班。這年他49歲，后來他在自傳里說道：

“1971年夏天我回到了闊別26年的祖國。那天乘法航自緬甸東飛，進入云南上空時，駕駛員說："我們已進入中國領空！"當時我的激動的心情是無法描述的。”

這次回中國，49歲的楊振寧博士待了一個多月。他的行程被安排得滿滿的。他首先到了上海，看望住院的父親，同時抽出時間訪問了在上海東北角的復旦大學、及位于徐匯區的中科院上海生物化學所等等。還回了一趟老家安徽合肥。

楊振寧的簽證

楊振寧到北京時，看到五星紅旗在天安門廣場上隨風飄揚，毛主席像掛在天安門城樓上，這讓他想起，曾經聽老父親介紹：1949年毛澤東就是站在這里說“中國人民站起來了”，他的內心有點兒激動。隨后，楊振寧訪問了幾所國內頂尖的高校及單位，北大清華、中科院原子能所等。

與此同時楊振寧開出了長長的拜訪名單，相見很多昔日好友故知，諸如鄧稼先，黃昆，包括知名學者吳有訓、周培源、張文裕等等。名單上在列的，我國政府都統統答應他的請求，楊振寧見到這些老朋友非常開心。在多次交流中，他把當時的感受與其1945年離開中國時的軍閥混戰、貧窮落后作比較，親身感受到26年來新中國翻天覆地的變化，楊振寧內心帶著激動、百感交集的復雜感受，是非言語所能一一描述的。

周恩來接見楊振寧

對于第一個回國訪問的美籍知名學者，周恩來高度重視，以高規格的形式，親自在人民大會堂接見，還設宴款待了楊振寧。整個會見交流前后有5個多小時。在中美關系剛剛開始解凍的情況下，作為大國的總理周恩來最想了解的，是當時一些美國的情況。因為那時候資訊、信息還沒有像現在這么發達，只能通過楊振寧的視角及橋梁作用，去了解美國。他們交談的話題幾乎不涉及科學，內容涵蓋美國大學狀況，總統選舉，各種民間的社會運動及美國人的失業情況等等：

“周恩來想多了解美國的情況，于是詢問了學生運動、大學改革、黑人運動、失業和選舉相關的政治氣氛以及美國對日本的態度等問題。”

說實在的，此時的楊振寧只是作為外賓來訪，他沒有在美國政府部門任職，不是美國高官僅僅是著名的科學家。在外交場合，我國總理以隆重的方式親自接待他，足以說明當時總理的用心及誠意。

楊振寧在國內待了一個月左右，于8月17日就回到了美國。沒過多久，西方世界對于中國國內現狀帶著強烈的好奇心與陌生感，于是就有很多社會團體或者大學請他去做演講，談他第一次的中國之行。楊振寧把當時的所見所聞，都詳實地做成圖文并茂的課件，生動地介紹和展現給在場的觀眾觀看。

……我發覺今天的中國是完全地改變了，和二十六年前我所認識的中國已完全不同。而這也就是我今天晚上想報道的事。在我還沒有分別指出這些大變動之前，我想歸納一下我所見到的變化，最重要的一點，也是最值得中國人自豪的一點，就是：“精神”。

用四個星期的時間來訪問闊別了二十六年的中國，經驗是多方面的。在這里我希望盡量報道在中國各方面的體驗，好讓你們也分享我經歷過和看到過的每一件事物。但是在這樣的一個“線性的”演講中，是很難辦到的。……

幾輪下來，他的這些演講在當時都特別轟動，而內容的主基調，就是盛贊新中國的建設，以及“為人民服務”的思想。甚至把轟轟烈烈的文化大革命給夸贊了一番，說是新的革命與教育結合起來，強調理論與實踐結合的新的教育觀念，搞內部團結。不過我們不能以現在的眼光去批評當時的楊振寧，畢竟他只是搞科學研究的，不是搞證治的，沒有判斷的敏感性。

此外，楊振寧還利用去世界各地講學的機會，在歐洲、南美洲、亞洲其他國家，不失時機地介紹新中國的情況，促進各國對新中國有了全面的了解與新的認識。

楊振寧26年后的初次回國，其歷史意義非常巨大。當時被緊閉封鎖了20多年的科學大門，在楊振寧的帶動下被叩開了。加上他依靠自身的影響力，身先士卒，以身作則，影響了一批又一批著名的華裔科學家報效祖國。包括許多美籍科學家李政道、何炳棣等，先后回國講學交流，為中國現代化建設和科研學術的崛起而作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楊振寧的初次回國之旅，讓他一發不可收拾。后來幾乎每年都要制定計劃，到中國待一段時間，這樣堅持了幾十年。他回到中國要么講學，要么學術交流，或者給國家的科研政策獻計獻策。

二，第四次歸國與毛主席談哲學；

1973年7月12日，楊振寧按計劃第四次訪華，這次他帶上夫人杜致禮同行。到達北京后，夫人首先探望的是他的父親杜聿明（淮海戰役中的國軍“剿總”副司令）。父女兩人有25年沒有見面了，時隔多年再次相見，瞬時淚如泉涌。

這次回國訪問，接待人員再次詢問楊振寧博士的計劃，需要見一些什么人？或者訪問哪些部門、單位？他們好去安排。此時楊振寧突發奇想，腦海里翻騰出初次在天安門廣場看到毛主席像的場景。他記得毛主席是父親楊武之的偶像，并且父親也曾經多次在他面前談到，毛主席對中國的巨大貢獻。楊振寧于是便蹦出一句話：“想拜見毛主席！”

聽到楊振寧的要求，工作人員當時沒有回應，因為毛主席作為共和國的領袖，他日理萬機，這么大一個國家每天需要處理的事情那么多，不是說想見就能見的。楊振寧看到對方沒有答話，以為自己說得太唐突了，他也能理解想見毛主席確實會有點兒不妥。此后也就沒有再提了。

楊振寧本以為想見毛主席的事沒有希望了，誰知3天后，他接到通知，毛主席安排了時間與他見面，這讓楊振寧開心了好久。

7月17日下午，著名科學家、時任北京大學副校長的周培源，把楊振寧帶進了中南海“游泳池”毛澤東的書房。這次周總理也過來作陪，參加了這次特殊的會見。因總理與楊振寧在前面打過幾次交道，所以這次與主席見面，就由他充當了楊振寧的介紹人。

當三人進入主席的書房時，本來正在整理書籍的毛主席很快迎上來。楊振寧看到共和國的領袖，心中特別激動，他搶先一步走到主席跟前，緊握主席的雙手，并且親切問好。此時楊振寧是51歲，恰好是如日中天、功成名就的中年時期。

一旁的周總理笑著對毛主席介紹：”主席，這位是獲得諾貝爾獎的楊振寧博士。“毛主席含笑著對楊振寧說：“楊博士，久仰大名。你是頂級物理學家，真是青年有為啊。”兩人初次相見，分外親切，就像久別的老朋友一樣，還有周總理和周培源在旁邊的加持，整個交流氣氛特別輕松。四人在沙發上落坐，為了和主席講話交流更加清楚一些，楊振寧靠近坐在毛主席左手邊，而周培源坐在主席右手邊。

盡管毛主席并不懂深奧的物理學，但是這并不妨礙他與楊振寧的交流、溝通。在交談期間，毛主席詢問起了楊振寧岳父杜聿明的狀況，及楊振寧在美國的生活狀況，美國的科研條件和物理實驗室的運營情況等等，還主動問起了楊振寧最近在進行什么物理學的研究。楊振寧回答道，正在進行基本粒子質子結構的研究，它是最小的單位。

毛澤東很有興趣地問起質子是否可分割，楊博士回答說，科學界當時正在熱烈討論此事，不過還沒有得出具體的結論。毛主席提到了在中國古代的很多名言名句中，也包含著很多科學理論知識。

毛主席引用莊子的名句“一尺之棰，日取其半，萬世不竭”中，說的就是物質可以被無限分割的意思。以前認為原子不可分，后來研究就分開了；又以為原子核不可分，結果又被分開了。現在如果說質子不可分，那么科學家以后就沒有事可做了。但莊子從哲學思路所言，凡事都可分。不管宏觀還是微觀，都是無限可分的，從這點上來說，科學家萬世之后還有工作可做，不會衰竭。

毛主席所說的，避開了物理研究的范疇，而是從另外的角度哲學層面來談這個問題，巧妙地化解了它的不可預測性。哲學是一切科學的本源。毛主席之所以偉大，就在于他是一個超出所有人境界的偉人，在他眼里，用哲學思想來解決任何問題，包括物理上問題，是非常輕松的，沒有什么是不可解決的。有了唯物主義哲學觀，自然會看得更高、更遠。

盡管他們兩人，一個是偉大的唯物主義哲學家政治家，另外一個是頂級的物理學家，卻絲毫不影響二人思想的碰撞及交流。

四人在主席書房交談了一個半小時后，秘書進來跟主席說時間到了，這時大家站了起來，由于毛主席已經80歲了，腿部有點不方便不容易站起來，于是他跟楊振寧說：“楊博士你拉我一把”。楊振寧立馬上前，拉了毛主席一把站起來：“（主席）站起來以后走路倒沒有問題。他走路慢，不過并沒有問題。……（主席）還是正常地走的。”

毛主席把楊振寧送到書房門口，然后握住楊振寧的手作道別，同時說道：

“我年輕的時候也想在科學方面做一些貢獻，后來沒做到。現在我很高興，你在科學上做了許多重大貢獻。”

這句道別詞是楊振寧腦海里記憶最深的，也非常重要，因為它是毛主席內心最真誠的情感表達！多年以后，楊振寧每次回憶起在主席書房的這次會面，都覺得受益匪淺。他只要接受采訪涉及到毛主席的話題，都會特別提到偉人這句道別詞，因為它看似平淡無奇，卻是飽含一種贊許，對楊振寧來說也是一種榮耀！

1976年9月9日毛主席辭世，舉國齊哀，全世界為之震動。美國的華人華僑在紐約舉行了隆重的追悼會，楊振寧在追悼會上做了《人類歷史上的一位巨人》的演講：

二十世紀初年的中國社會是一個在封建主義和帝國主義層層壓榨下的暗無天日的社會，是一個農村整體破產，工業被帝國主義全盤剝削控制的社會，用魯迅的話說，是一個人吃人的社會。面對著這些壓榨，中國人民作了數不盡的英勇反抗，
在艱難的道路上，在巨大的犧牲中，在取得輝煌成果的每一個過程裡面，帶路的是毛主席：在半個世紀的時間里，他是中國的明燈，是中國的舵手。
毛澤東思想在中國的成就給了已工業化的國家的人民重要的啟示，它引起了對于傳統的價值觀念和對于人的意志的力量的重新估價，它産生了新的社會觀和人生觀。

毛澤東思想對于第三世界的人民的意識有尤其重大的影響，“小國可以戰勝大國，弱國可以戰勝強國”，“那里有壓迫，那里就有反抗”，它產生了新的世界觀。

在悼文的最后，楊振寧說道：他（毛主席）對中國人民的革命建設的領導，對世界人民思想意識的啟示，是不朽的偉大貢獻。他是人類歷史上的一位巨人!

這種高度評價，是楊振寧發自內心的真摯情感表達。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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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留美華裔學者重訪中國觀感集》；香港七十年代出版社出版。

《人類歷史上的一位巨人》楊振寧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