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賊渠以石為最悍,其誑煽莠民,張大聲勢,亦以石為最譎!”
這是曾國藩寫給朝廷奏章里的一句話,“譎”字我查了一下是欺詐,玩弄手段的意思。
這句話大概意思就是說:太平天國里打仗數石達開最為強悍厲害,也最會玩弄手段。
但我從這句話之中,讀到了另外一個意思:憎恨和不敢小看,還帶點自嘆不如的意思。
曾國藩,一個官海沉浮十幾年的老官僚。面對戰場上的敵人石達開,一個農民年輕將領。也是一個幾逼自己兵敗跳江自盡的年輕小伙子!
這種來自敵人的憎恨絕對是莫大的褒獎和贊譽,而且不帶一絲的假意和奉承。
石達開會打仗,人稱石敢當,歷史早已有了公論。
但是下文所講的內容的內容不是這些,我所好奇和值得思考的是:石達開從走上太平軍道路,到家破人亡幾個關鍵節點心理狀態到底是怎么樣的?本文考據羅爾綱的《太平天國史》加上個人合理大膽推測所寫。
《一》毀家紓難很難,難的是頭腦發熱
石達開出身農民,本來家庭還算富裕,地主肯定是談不上的。
但是很不幸,不到十歲的時候父親就死了,幼年喪父,家里一下子就走入了沒落的階段。
但好歹窮人家孩子早當家,石達開也比較有志氣,少年時,種田之外,還搞一些買賣家畜,木炭之類的副業,財富逐漸積累,終于使原本沒落的家庭再次走上了小康的道路,也算是不愁吃穿,稍有家資。
窮苦人家的孩子一般都早熟,石達開這時候因為常年外面奔走,也算是見多識廣,所以心理年齡自然自然比同齡孩子大很多。
所以年方十四歲的石達開已凜然成熟,同時接觸太多貧苦大眾自然也是早早體會到了民間疾苦,對世道不滿的種子可能早已萌發。只是差一個機會!
終于,洪秀全,馮云山他們來了。
石達開16歲時參加了太平軍,三年后19歲又毀家紓難,率四千余人參加金田起義。
自掃家中門前雪,莫顧他人瓦上霜。這是人性,也是世道!
何況本來就不愁吃穿的一家人本來可以安生的過農家日子。但是石達開還是加入了一個叛逆前途未卜,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太平軍事業。
這不是年少的沖動,也不是洪秀全他們的欺騙鼓吹,只是被世道重壓后的反抗和作為一個農民沒有辦法的辦法的宣泄。
16歲參加事業,19歲毀家紓難,這不是石達開一個人的事,一個家庭的事,不是石達開的家人和親戚都是這一想法,石達開需要思考,需要對家人一個安排,也需要說服!
這才是最難的,多少個糾結的夜晚石達開都是這么過來的!
畢竟有家人和朋友支持的事業,才是最安心和會全力以赴的事業!
既然選擇了,那么就舍身忘我,一路戰績終于成就了石敢當。
《二》堂堂翼王無力護家人
一切并不是順風順雨,突來的內訌把洪秀全帶進了旋渦。
咸豐皇帝給曾國藩的上諭《諭曾國藩等速克江西失郡并預籌招撫石達開事》中記載:
“楊逆已為韋逆所殺。又聞楊逆被殺后,石逆不服,逃出金陵,洪逆現懸重賞購其首級。可見石逆斷不再返金陵,金陵亦不肯更助石逆。昨又據福濟等奏,石逆現在安慶、桐城一帶,其為糾合黨與自圖占據,已可概見。”
天京事變爆發后,一言不合的韋昌輝在殺了楊秀清全家老小之后,又對石達開暗藏殺機。
石達開預料情況不對,連夜逃走,導致在天京的家屬和最親密的部眾全部被韋昌輝殺害。
這年石達開25歲,參加反清快十年的石達開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上有洪秀全的猜忌,下有韋昌輝的捕殺。最為傷心的是家人都被殺害。
至于石達開的母親天京事變的時候不在天京,也就逃過一劫,還有后來說的石達開有幾個孩子也是天京事變之后生的。
這不是石達開想要看到的結果,當初想到最壞的結果可能是失敗后家人被親兵捕殺,包括自己也會英勇就義,但是現在卻死在自己往日的伙伴兄弟手里。
石達開出走天京之后,手上沒有多少兵,也只能走一路收一路,四處流竄打仗。他的母親由于常年跟著石達開奔波,終于在行軍途中病死,作為孝子的石達開也只能草草安葬。
此時的石達開回到廣西老家的時候,看到一片片農田,卻已是物是人非,再種田的路是回不去了!
這條不歸路只有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三》死而無憾 ,只是孩子無辜
石達開帶領著一群人,南北征戰,由于天京事變的出走,很多時候打仗是孤立無援的。
最害怕的是太平軍士氣和相互信任已經到了低點。
終于,1863年,兵敗大渡河,被捕受審。
32歲的石達開在凜然中千刀萬剮,一死成就了一世英名。
自己慷慨赴死,是石達開早已預料和一直準備的事。
七年前已經家破人亡過一次。難道這次還要再家破人亡一次。
看著自己5歲的兒子和一個剛出世的小兒子,也都被凌遲活剮。這不是石達開的意料。
石達開欲哭無淚,再多的悔恨也只能說一句:孩子,下輩子不要做我石達開的兒子,下輩子,我給你們做兒子。
英雄自有情長處!
這是石達開兵到貴州之后寫的一首詩;
千顆明珠一甕收,君王到此也低頭。
五岳抱住擎天柱,吸盡黃河水倒流。
英雄之氣,無以言表。作為一個農民,你已經做得夠好了!
小結
后來據歷史資料考究,當年石達開送了一個兒子給姐姐撫養,跟著姐夫姓胡,所以未被殺害,現在石達開老家還是很有一些胡家后人。
總算是英雄在后。
石家人、胡家人、我們都可以安靜地種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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