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零的百合》

(長篇紀實文學)

董宏偉

二十五、打出來的媳婦兒訓出來的馬？這次失敗的逃跑，招致了一頓毒打。子不教就是父之過！老憨：這酒不好喝。二大爺如是說。

“你這不知死活的賤女人，你竟敢逃跑？老子今天不打死你才怪，我打死你，讓你以后再也不敢跑！”

吳有良一回到家里，就把百合扔到廂房的地上，此時的百合經過一路的顛簸吐出了不少水，已經清醒過來了。吳有良順手從墻上摘下一條用牛皮擰成的繩子，一邊高聲地怒罵著，一邊朝著百合的身上狠狠抽打！百合盡管疼得在地上不停翻滾，但就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看到自己的兒子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吳大媽急忙跑了過來！一把拉住兒子手中的繩子，憤怒地呵斥道：“你把她打壞了怎么辦？打死她你也活不成？”

“償命就償命，她整天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讓我看？干脆，我就打死她，大不了我也不活了！”吳有良一邊像瘋狗似的嚎叫著，一邊伸手一巴掌把老娘推到一邊，揮舞起繩子仍然想要動手，就在這時，吳老憨過來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吳老憨怒氣沖沖地從兒子手中奪過繩子，大聲吼道。

“爹，剛才她不但逃跑，還跳河尋死！咱家的臉都讓她給丟盡了！”吳有良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哎，你先過來陪著百合。你過來！”

看到兒子一副怒氣沖沖難以平息的樣子，吳老憨只好先讓老伴看著百合，然后把兒子叫到堂屋里去！

“你看看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呢，啊！”

吳老憨極其無奈地搖著頭看著這個不成器的兒子說道：“有良啊，你就不想想，她是咱花錢買來的媳婦兒這沒錯，可是既然到了咱家，你就得好好對待她，這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你對她好，時間長了，她才會回心轉意，安安穩穩地和你過日子。你沒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對她不是打就是罵，她不想逃跑那才奇怪呢！我跟你說，從今往后，你最好收起你那一套，好好地做人做事過日子，好好對待百合。管住一個人的人容易，要讓她的心向著咱們可不容易，你明白嗎？”

吳有良極其不屑地聽著父親說的話，雖然心里不服氣，但他不敢頂撞，只是氣惱地把臉轉到一邊。

“我說啊，有良，你也不小了，我就是說了皮也說不了仁兒！我知道你那脾氣一下子改不過來，但這一定要改，可以慢慢來。這樣吧，你去置辦些酒菜來，晚上先把幫你追媳婦兒的那幾個小伙子叫過來，咱們得表示一下意思。”吳老憨看著一時說不服兒子，就轉換了策略，從口袋里掏出幾十塊錢遞給兒子說道。

聽著老爹這樣安排，吳有良也就沒再吭聲，接過錢，應承著就要往外走，吳老憨趕忙又叫住他，吩咐道：“慢著，到外面把你二大爺也請過來！”

夜晚，渾身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百合強忍著疼痛躺在床上，心煩意亂地聽著在堂屋那邊傳來的一聲聲的猜拳聲，眼淚又止不住地流淌出來。

“各位兄弟們，今天多虧了你們，我只好多多感謝大家的幫忙了。來、來、來，我敬兄弟們一杯！大家一起干了。”

吳有良把端在手里的酒杯高高舉起，站起身來，一飲而盡！緊接著，所有人都端起酒杯：“有良哥，這個是應該的，你的事兒就是咱大家的，這幫忙是理所當然的。”然后都仰起脖子喝干了自己面前的酒。

“大家都靜一靜！聽我說幾句話，好不好。”

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二大爺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捋著下巴上的山羊胡子，開口說道！

二大爺沒有喝酒，只見他把手按在面前的玻璃茶杯上，看著吳老憨說：“老弟，既然你今天晚上把我叫過來，就說明你們看得起我這個老頭子，那我就說幾句，行吧？”

“是、是、是，你說，二哥，你說吧。”吳老憨知道這個二哥在莊子里很有威望，所以，趕忙點頭賠著笑臉說道。

“哎，我說你們愿不愿意聽？”

二大爺用不怒自威的目光環視了一圈全場問道。

“愿意、愿意！”幾個年輕人都討好般地點頭應道。

“好吧，那我就倚老賣老了！”二大爺端起眼前的水杯喝了口水接著說：“這娶媳婦兒啊，本來是件喜事兒，可為什么這新媳婦兒要逃跑？要尋死覓活呢？這里面恐怕是有問題的吧！”

二大爺原來在縣政府工作，見過大世面，也通情達理，后來退休后在家養老，深受街坊鄰居們的敬重。

“我說有良，你那媳婦兒今年年齡多大了？”

“十六歲。”

“哦，才十六歲，那不就是個孩子嗎！人家千辛萬苦，不遠千里來到咱們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對她到底怎么樣？如果你對人家好，人家怎么還會逃跑呢？”

二大爺的這一番話說得不緊不慢，聲音也不高，這吳有良一聽就坐不住了，但又不敢說別的什么，只得起身打岔道：“二大爺，咱今天不談這個，行不？咱們繼續喝酒、喝酒吧。”

這二大爺原來就已經聽人說吳老憨的兒子吳有良買了一個媳婦兒，他知道這是違法的，但是，他也清楚在本地男孩子討媳婦兒的艱難，這種事兒他當然知道得不少，雖然他極其痛恨這樣的行為，但也無可奈何，只有抱著見怪不怪，不聽、不問、不管就算了的態度。這不，今天晚上吳老憨把他請過來，他本來是不想來的，但是，他聽說了今天白天的事情，也懷著同情心，想過來勸勸吳有良今后能對這姑娘好一些，好讓這個可憐的孩子少受些苦。此時，他一看吳有良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心里頓時來了氣，山羊胡立刻撅了起來！他呼啦一聲站了起來，臉色不悅地對吳老憨說道：“這子不教啊，就是父之過！老憨，今天這酒啊，不好喝。我走了！”

二大爺說完起身就走，吳老憨眼看無法挽留，只好起身把他送到了大門外。

未完待續......

作者簡介：董宏偉，洛寧縣特殊教育學校退休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