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笑我!"——這句青春期特有的敏感獨白,在古藺縣演變成了一場7人圍毆的暴力鬧劇。
當15歲的陳某甲糾集同伴將兩名同齡人堵在地下停車場時,沒人想到這場沖突,竟然是由笑聲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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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4日凌晨4點的古藺街頭,15歲的黃某某和熊某騎著電動車經過金蘭大道稅務局路段。
夜風中突然飄出的笑聲,成了這場悲劇的導火索。
路邊站著的陳某甲(15歲)瞬間被這笑聲刺痛,他堅信這是針對自己的嘲笑。這個敏感的少年沒有選擇無視,而是掏出手機開始搖人。
半小時后,陳某甲糾集了周某(18歲)、陳某乙(15歲)、胡某某(15歲)、王某甲(15歲)、萬某某(15歲),甚至還有26歲的王某乙。
七人如狼群般沖進凱旋城齊安宮地下停車場,將兩名少年堵在角落。
拳腳如雨點般落下時,26歲的王某乙還掏出手機拍攝,仿佛在記錄自己的"高光時刻"。
這場景讓人想起2009年古藺縣藺陽中學那場荒誕劇。
當時因高溫限電,女生公寓的起哄聲引發連鎖反應,最終演變成砸食堂的群體事件。
兩起事件隔著十六年光陰,卻透著相似的荒誕——青春期的敏感神經,總能把芝麻大的事放大成火山爆發。
更令人揪心的是案件中的"26歲幫兇"。26歲的王某乙本該是勸阻未成年人犯罪的成年人,卻成了暴力事件的參與者。
這種"大帶小"的犯罪模式,暴露出某些年輕人對法律的無知與漠視。
當未成年人把社會青年當作"保護傘",當成年人將暴力視為"成長必修課",代際之間的價值觀斷層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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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別人一笑,就覺得是在笑自己?青春期的大腦就像個過度敏感的雷達站。
這個階段的孩子前額葉皮層尚未發育完全,情緒調節能力如同未校準的天平。別人一個眼神、一句玩笑,都可能被解讀成惡意挑釁。
青少年大腦對社交評價更敏感,這種生理特性讓他們更容易陷入"被害妄想"。
更要命的是群體效應的催化作用。
心理學中的"去個性化"理論在青少年群體中尤為明顯。當陳某甲搖來六個幫手,個體理性就被群體狂熱淹沒。
古藺那場哄鬧事件就是典型案例:最初只是個別學生不滿,最終演變成上百人參與的鬧劇。
這種"法不責眾"的心理暗示,讓平時乖巧的孩子也敢伸出拳頭。
這種敏感還裹挾著"獨屬于青春期的虛榮"。
青少年會過度關注自我形象,把普通笑聲腦補成"被嘲笑"的劇情。就像戴上了哈哈鏡,看世界都走了樣。
當"面子"成為青春期社交貨幣,拳頭就成了維護虛榮的快捷方式。
3
提升法律意識不能只靠恐嚇,要讓法治教育"活"起來。
比如,組織模擬法庭讓學生扮演法官、律師,在角色扮演中理解法律;開展"法律情景劇"創作比賽,用身邊案例編排節目。
當抽象法條變成鮮活故事,法治種子才能真正種進心里。
古藺這起案件,像面鏡子照出我們育人的短板。
當15歲的拳頭揮向同齡人,我們該反思的不僅是幾個孩子的教育問題,更是整個社會的育人生態。
看看我們的孩子正在經歷什么:學校里在爭分數排名,家里在比才藝特長,連課間十分鐘都被作業擠占。
當"別輸在起跑線"的焦慮吞噬了童年,當"不能丟面子"的執念扭曲了價值觀,暴力就成了某些孩子解決問題的"快捷方式"。
古藺案中陳某甲們的敏感與暴戾,何嘗不是整個社會教育焦慮的縮影?
我們總在問"現在的孩子怎么了",卻忘了問"我們給了孩子怎樣的世界"。
當家庭教育只剩下成績單的數字,當學校教育變成了考試機器的流水線,當社會教育充斥著暴力美學的污染,孩子們能從哪里學會用理性化解矛盾?
那些在凌晨街頭游蕩的少年,那些用拳頭解決問題的孩子,不過是我們教育生態失衡的注腳。
改變需要從每個家庭開始。
父母放下手機,每天專注聽孩子說15分鐘話;老師少布置一道作業,多組織一次戶外拓展;社區少些麻將聲,多些親子讀書會——這些看似微小的改變,都在為孩子的成長重建生態。
畢竟,教育不是裝滿水桶,而是點燃火種。我們今天在孩子心里種下什么,明天就會收獲怎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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