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在寫字樓玻璃幕墻上流淌,我站在27層電梯口等待上行的轎廂,金屬按鍵被日復一日的重復按動磨得微微發亮。這時,我公司對面工作的小姑娘畢瓊瑤拎著兩只靛藍色的手提布包走過來,布料上細碎的設計文字隨著步伐輕輕起伏,像極了她眼中跳躍的星光。這位眼仕杰眼睛保健的姑娘,總有著讓人挪不開目光的秀氣——此刻布包里鼓鼓囊囊的護眼藥劑,在她手里仿佛不是工作物資,倒像是裝滿魔法的行囊。
“要去送藥嗎,丫頭?”我望著她手里的布包隨口一問。“海平老師好!沒有,我去出差呢!”她狡黠地眨眨眼,兩頰泛起紅暈。
我打量著她單薄而又秀外慧中的身影和那兩只再普通不過的布包,心里泛起疑惑。印象里的出差,總該是拖著行李箱穿越安檢通道,或是在異國機場辨認陌生的指示牌。而她連件像樣的行李都沒有,這算哪門子出差?“丫頭你去哪里出差?”我忍不住追問。
“從欣都龍城去滇池路!市內出差!”她回答得干脆利落,語氣里帶著幾分驕傲。這話一出口,周圍等待電梯的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二十公里的路程,不過是昆明城南北的一次日常穿梭,在我們看來,這更像是順手的差事,怎么能算得上“出差”?可畢瓊瑤卻昂著頭,眼神清亮,仿佛正談論著一場橫跨大陸的冒險。
笑聲漸歇,我卻陷入沉思。是啊,我們憑什么定義“出差”?是機票上的目的地,還是行李箱的大小?進電梯時,畢瓊瑤手中的藍布包輕輕撞了我一下,撞碎了我自以為是的認知。原來真正的遠行,從來無關地理距離,而是你能否以探索者的姿態,重新發現熟悉的土地。
小姑娘拎著藥袋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電梯拐角,卻留給我一個珍貴的啟示:人生本就是一場不停歇的“出差”,重要的不是目的地,而是看風景的心情。愿我們都能卸下沉重的行囊,以輕盈之心,在每一段或長或短的旅程中,找到屬于自己的詩與遠方。因為最好的風景,永遠在當下,在心中。
想起我那只跟隨多年的雙肩包,上海交通大學老子書院的燙金字樣早已褪色,卻始終裝著我對“瀟灑出行”的執念——仿佛背上行囊奔赴遠方,就能與煩惱瑣碎生活劃清界限。可畢瓊瑤用兩包藥劑、一條公交線路,便顛覆了這個狹隘的定義。滇池路的晚風、寫字樓間穿梭的地鐵、北京路上綻放的“蘭花楹”樹,開滿紫色或藍紫色的花朵,一串串垂落,像夢幻的花簾……當她拎著布包穿梭在城市褶皺里時,她丈量的不是里程表上的數字,而是生活的詩意厚度。這讓我想起《瓦爾登湖》里的箴言:“旅行的真諦,不是運動,而是帶動你的靈魂,去尋找到生命的春光。”我們總在追逐機票上的遠方,卻忘記把目光投向眼前的風景——那些被會議日程切割的日常,那些被重復勞作麻痹的感官,或許正藏著未曾被發現的星辰大海。
地理上的疆域可以用腳步丈量,心靈的邊界卻需以熱愛拓寬。就像畢瓊瑤的“出差”,二十公里與兩萬公里本質并無不同:當我們以好奇之心拆解生活的褶皺,再平凡的軌跡也能延伸出無限可能;當我們被功利思維捆綁行程,再遙遠的國度也不過是打卡清單上的符號。這世上本沒有“值得奔赴”與“不值一提”的旅程,只有是否被點亮的眼睛與心靈。
暮色降臨時,我望著城市里星星點點的燈火,忽然讀懂了畢瓊瑤藍布包里的秘密:所謂遠行,不過是讓日復一日的軌跡泛起漣漪,在熟悉的褶皺里照進新的光。或許我們都該學她,放下對“遠方”的執念,拎起裝滿熱愛的行囊,重新愛上每一段正在發生的“出差”——畢竟丈量世界的,從來不是距離,而是一顆永遠年輕、永遠渴望發現的心。海平于欣都龍城2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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