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萬戈，這位美籍華人收藏家，一生跟中華文化的傳承和保護綁得死死的。他是清代大佬翁同龢的第五代孫，手里攥著家族六代傳下來的寶貝，字畫、古籍、文物，啥都有。

可他晚年的操作讓人有點懵，2018年，他把183件國寶級文物白送給美國波士頓藝術博物館；但早在2000年，他卻以450萬美元的天價把80種珍稀古籍賣給了上海圖書館。這事兒在中國掀起軒然大波，有人說他“賣國”，有人覺得他有自己的道理。

翁萬戈是誰？

1918年翁萬戈出生在上海，家里背景牛得不行。他老祖宗翁同龢是清朝末年的大人物，當過同治和光緒兩代皇帝的老師，還做到戶部尚書，相當于管全國財政的大官。

這位爺特別愛收藏，字畫、古籍、文物，攢了一堆好東西。后來這些寶貝一代代傳下來，到翁萬戈這兒已經是第六代了。

1937年，日本打進中國，上海亂成一鍋粥。翁家怕寶貝被搶走或者毀了，就決定讓19歲的翁萬戈帶著一部分藏品跑美國。

1938年翁萬戈到了美國，進了普渡大學學電氣工程，拿了個碩士學位。不過他沒干多久工程師，就轉行搞藝術和電影了。為啥？因為他心里一直惦記著家族的那些寶貝，想通過影像把中國文化傳出去。

1940年代末，他開始拍紀錄片，專門介紹中國藝術和歷史。比如他拍過宋代山水畫的片子，還把《白蛇傳》改成英文版在美國放，挺受歡迎。

后來他還開了個“中國電影企業公司”，拍了好多關于中國文化的東西，像青銅器、故宮啥的。他忙得跟陀螺似的，既當導演又剪片子，愣是把中國文化推到了美國人面前。

1970年代，中美關系緩和，他跑回中國好幾次，辦展覽、做講座，忙得不亦樂乎。比如他在紐約搞過故宮文物展，親自給人講解，特別帶勁。他的努力真挺牛，不少美國人因為他才知道中國文化有多深。

作為家族藏品的“看門人”，翁萬戈也花了大心思。他在美國專門租了個庫房，裝了恒溫恒濕設備，就怕字畫發霉或者被蟲子啃。

他還自己研究藝術史，寫了好幾本書，比如1998年的《陳洪綬：生平與藝術》，還拿過中國國家圖書獎。他跟國內的藝術大咖像啟功、徐邦達都有來往，聊書法聊繪畫，挺有學問。

雖然在美國待了大半輩子，他心里一直有中國。1997年，他還跑去上海圖書館考察古籍保護情況，覺得挺靠譜。可他怎么處理這些寶貝，晚年卻整出了大爭議。

賣書450萬 vs. 捐文物183件

2000年，翁萬戈決定把家族的一部分藏書賣回中國。這批書不簡單，80種、542冊，包括宋刻本11種、元刻本4種、明刻本12種、清刻本26種，還有27種名家抄本和稿本。像《集韻》《邵子觀物內外篇》《長短經》這些宋刻本，全世界就這一份，學術價值沒法估量。

1999年，中國嘉德拍賣公司聽說翁萬戈想出手，趕緊聯系上海圖書館。雙方一拍即合，開始談。翁萬戈說，他愿意讓這些書回國，但得有點資金支持他保護其他藏品。

談來談去，最后敲定450萬美元，折合當時人民幣3000多萬。上海市政府批錢很快，2000年3月簽了合同，4月28日正式入藏上海圖書館。

當天上海圖書館搞了個儀式，挺隆重。這批書用特制木箱裝著，特警護送，專列運到上海。圖書館館長說這是“中華文化的瑰寶”，翁萬戈通過講了幾句，說挺高興這些書能回家。

后來11月還開了個研討會，他特意從美國飛過來參加，看見《集韻》擺在展柜里，挺滿意。這事兒看著挺好，可價格一出來，有人覺得它賣得太貴，450萬美元在2000年不是小數目，像是趁機撈一筆。

2018年7月28日，翁萬戈100歲生日那天，他宣布把183件家族藏品捐給波士頓藝術博物館。這批東西更不得了：130幅繪畫、31幅書法、18件拓片、4件織繡，從宋朝到清朝，跨了13個世紀。比如宋元時期的書法、明清的瓷器玉器，隨便拿一件出來都值老鼻子錢了。

他為啥選波士頓？他說自己在美國住了80年，波士頓藝術博物館條件好，能把這些東西保存得更久，也能讓全世界看到中國文化。這事兒一公布，美國那邊挺高興，博物館館長說這批藏品能讓館藏更上一層樓。

后來咋樣了？

183件國寶白送美國，跟2000年450萬美元賣書的對比太刺眼。網上罵聲一片，有人說他“賣國賊”，覺得他把祖國的寶貝拱手讓人。還有人算賬，說這183件東西價值遠超450萬，他咋不捐給中國呢？

翁萬戈后來回應，說上海圖書館適合存古籍，那450萬是拿來保護其他藏品的；波士頓博物館能讓文物給更多人看到，不是為了錢。但這解釋沒啥用，罵他的還是照罵。

支持的人覺得翁萬戈沒啥錯。他把183件文物捐給波士頓，是想讓這些東西保存得更好，還能給全世界看。

波士頓藝術博物館確實牛，設備先進，影響力大，能讓中國文化走出去。翁萬戈自己也說過：“我想讓世界知道中國的偉大。”這幫人覺得，文化是全人類的，國界沒那么重要。

反對的人可不這么看。他們覺得翁萬戈對祖國太摳門，對美國太大手大腳。國寶是中國的根，為啥不捐回來，非要賣450萬？183件文物送美國，說是傳播文化，可中國人自己咋看啊？有人直白地說：“這不就是把咱的東西送給老外嗎？”

還有人覺得他傷了民族感情。家族藏品是翁同龢攢下來的，那是中國的歷史，憑啥讓美國白拿？450萬那事兒更氣人，感覺像是在敲祖國竹杠。

文化遺產專家說，這事兒挺復雜。現在全球化了，文物到底歸誰、咋保護，是個大問題。翁萬戈的選擇有他的邏輯，但也踩了民族感情的雷。

歷史學家也插了句嘴，說翁家這些藏品是晚清留下來的，見證了中國那段歷史。翁萬戈把它們傳下去，不管去哪兒，都是種保護。可惜他沒平衡好國內外的關系，搞得爭議這么大。

晚年咋過的？

2018年捐完東西，翁萬戈就低調了。他搬到美國新罕布什爾州一個小鎮住，平時看看書，散散步，偶爾跟學者聊聊藝術史。

2019年，他又捐了兩幅畫給上海博物館，一幅是明代的《林帶文錦謝安東山圖》，一幅是清代的《杜甫詩意圖》。他沒去現場，但寫了信，說挺想上海的。

2020年12月9日，翁萬戈在家里去世了，102歲。他走得挺平靜，去世后中美兩邊都有人悼念。媒體說他是個文化使者，用電影、書、捐贈把中國文化推出去。可也有人說他晚年決策有問題，爭議沒停。

他留下的東西挺復雜。宋元書法、明清繪畫因為他流傳下來了，挺牛。可他的選擇也讓人爭論不休，有人覺得他偏美國，有人說他為文化做了貢獻。他自己說過：“我只是做了我覺得對的事。”這話聽著簡單，背后卻挺沉重。

翁萬戈這輩子，像個文化擺渡人，把家族的寶貝從中國帶到美國，又用各種方式讓它們活下來。他100歲那年捐了183件國寶，102歲去世，留下的不光是文物，還有一堆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