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 年寒冬,晉察冀邊區的楊家堡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呼嘯的北風卷著殘雪掠過斷壁殘垣,任遠被粗暴地推進陰暗潮濕的牢房,冰冷的鐵鏈在他腳踝上磨出滲血的傷口。他蜷縮在散發著霉味的草堆里,正盤算著如何繼續用裝瘋賣傻的計策蒙混過關,卻在抬頭的瞬間,與對面鐵欄后一雙陰鷙的眼睛撞了個正著。
“馬主任,別來無恙啊?!?叛徒張鐵山歪斜著嘴角,露出毒蛇吐信般的獰笑。任遠的心臟猛地一縮,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個曾與他并肩作戰的人,此刻卻成了懸在黨組織頭上的利刃。他清楚,以張鐵山的品性,為了邀功,定會不擇手段從他口中掏出情報。
任遠掃視著狹小的牢房,目光落在墻角那根晾毛巾的麻繩上。這根普通的繩子,此刻卻成了守護機密的最后防線。他深吸一口氣,故鄉窯洞的溫暖、母親慈祥的面容、入黨時緊握拳頭的誓言,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短暫的猶豫后,他毅然起身,朝著隔壁牢房輕聲呼喚:“老李,我需要你幫忙。”
“怎么了,同志?” 老李湊到鐵欄邊,臉上滿是疑惑。任遠將麻繩遞過去,聲音輕得像飄在空氣中的灰燼:“我希望你用這根繩子勒死我。” 老李的瞳孔猛地收縮,踉蹌著后退撞到鐵欄,聲音帶著不可置信的顫抖:“不行!我就算死也不能對自己人下手!”
“時間緊迫!” 任遠的眼神如寒星般銳利,語氣不容置疑,“一旦開口,多少同志要倒在血泊里?這是命令!” 老李望著任遠決絕的神情,淚水奪眶而出。他顫抖著接過麻繩,狠狠心套在了任遠的脖頸上。
窒息感如潮水般漫過胸腔,任遠的意識漸漸模糊。就在生死一線間,他的腳無意識地踢翻了地上的尿罐,刺耳的聲響劃破死寂。很快,日軍看守聞聲而來,粗暴地將兩人拉開。任遠在昏迷前,恍惚聽見張鐵山諂媚的聲音:“太君,他是共產黨聯絡部部長,知道很多重要情報……”
再次醒來時,任遠躺在醫院雪白的被褥上,四周站滿荷槍實彈的日軍。叛徒張鐵山假惺惺地湊到病床前,嘴里說著虛偽的勸降話語,任遠卻死死閉緊嘴唇,將滿腔的憤怒和仇恨化作沉默。日軍的耐心很快耗盡,任遠被拖進刑房。皮鞭如毒蛇般抽打在他的后背,鮮血浸透了衣衫,可他始終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當滾燙的鮮血噴濺在日軍長官臉上時,任遠發出一陣癲狂的大笑。這笑里,有對敵人的蔑視,更有對勝利的信念。被毒打后的任遠,虛弱地躺在牢房里,卻在與老李的低聲交談中,謀劃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他開始佯裝屈服,在日軍面前上演一出 “投降” 的好戲。面對美食時貪婪的眼神,透露情報時 “不情愿” 的模樣,都讓日軍逐漸放下戒心。而他給出的情報,半真半假,讓敵人在驗證中浪費時間。待時機成熟,他果斷拋出重磅炸彈:“張鐵山是叛徒,他一直在欺騙你們!”
日軍起初將信將疑,但隨著任遠陸續指認出其他叛徒,敵人內部開始產生裂痕。任遠則趁機在獄中聯絡戰友,發展偽軍,一張隱秘的地下網絡悄然成型。1945 年 2 月的寒夜,在內外配合下,任遠終于翻過監獄高墻,重獲自由。
歷經磨難的任遠,在 1946 年 7 月迎來了黨組織的信任,恢復了黨籍。解放后,他在鐵道公安局的崗位上繼續發光發熱,為新中國的建設保駕護航。任遠的故事,是一曲熱血與智慧交織的贊歌,他用生命詮釋了信仰的力量,值得我們永遠銘記。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