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曾有齊白石,余墨尚存人世間。
若問余墨哪里求,白石山堂少白處!
第一篇說青年時期的齊白石(那時還叫芝木匠)與相差十歲的黎氏子弟雨民(黎丹)的友誼,現在來說說齊白石與黎氏八駿兄弟的父親黎松安(安又寫作庵)的交情。
詳見鏈接:兩個家族跨世紀的友誼(之一) | 齊白石與黎雨民
小編參考白石老人口述,張次溪執筆的《白石老人自述》,以及黎氏后人舜童先生《黛方書屋文集》、《湘潭黎氏家族》和黎氏方夏先生的文字,捋出齊黎兩家延續至今的友誼。未盡或疏漏之處,歡迎讀者文末留言拍磚!
黎氏八駿之父黎松安
黎松安:亦師亦友
黎氏舜童先生《齊白石軼事》中記載,白石青年時期曾到黎松安(又名松庵)做工、學習,黎家誦芬樓所藏的歷代名家字畫、善本典籍,丁龍泓、黃小松等印拓本任白石取閱學習,數年后,芝木匠從此身份經歷了“蝶蛹之變”,他“就扔掉了斧鋸鉆鑿一類家伙,改了行,專做畫匠了”。
齊氏提起黎松安是這樣說的:“住在長塘的黎松安,名培鑾,又名德恂,是黎雨民的本家(應為祖輩),那年春天,松安請我去畫他父親的遺像……我就在松安家住了好多時候……”,“……那時,松安的祖父還在世,他老先生是會畫幾筆山水,也收藏了些名人字畫,都拿了出來給我看,我就臨摹了幾幅……”
《齊白石軼事》中又說白石青年時吸水煙的癮極重,松安為勸其戒煙,逼其在孔夫子牌位前行禮發誓戒煙,可謂:愛之深,責之切。白石有詩曰“煙從水上去,詩從腹中來”便是指此事。
黎氏子弟作為世家子弟與齊氏交往時,未輕視齊氏,而齊氏總是捉住各種學習機會,不斷充實自己,正是這種如饑似渴的勤學精神,為他日后成為藝術大師鋪墊了基石。
白石繪畫營生期間,為了提高自身學養,與朋友們先組織“龍山詩社”,不久又加入了黎松安組織的“羅山詩社”,他是這樣記敘:“我們龍山詩社的主干七人,和其他社外詩友,也都加入,時常去作詩應課。兩山相隔,有五十來里地,我們跑來跑去,并不嫌著路遠。”
在這里我們看到那時的人們,不辭辛勞把詩文化當成是一種修養和精神追求,他們不僅對作詩精益求精,而且對詩詞藝術有更高的要求,社友之間互通信件要用雅致的花箋。畫花箋的事落在畫匠白石的肩上。“我義不容辭……裁八行信箋大小,在晚上燈光之下,一張一張地畫上幾筆,有山水,也有花鳥……著上了淡淡的顏色,倒也雅致得很……”
在當年還是窮鄉僻壤的湘潭鄉下,酷愛藝術的人們把高雅藝術與日常生活結合起來,在那個物質匱乏的時代人們為之眷愛、流連,把無趣的生活過得有趣,值得今人深思。
黎松安的篆刻作品
“黎松安是我最早的印友,我常到他家去,跟他切磋,一去就在他家住上幾天……”根據記載,白石在松安家刻印時,刻了磨,磨了又刻,把他家客室的墻和地弄得滿是泥漿。但書香之家各處應該都是窗明幾凈的,雖然他說得有些夸張,但松安對此沒有半點微詞是事實,松安與白石二人互相分享印石。
齊氏五十七歲后客居北京,“我的同鄉老友因他兒子劭西(黎松安長子黎錦熙)在教育部任職也來到北京,和我時常見面”,這段文字表明與老友松安同時客居他鄉往來更為頻繁。
1929年黎松安與齊白石攝于北京 黎松安60歲生日
1931年,“重陽那天,黎松安來,邀我去登高。我們在此時候,本沒有這種閑情逸興,卻因古人登高,原是為了避災,我們盼望國難早日解除,倒也可以牽綴上登高的意義”。重陽節老友相聚本是件樂事,卻因國難當頭,興致不高,沒有遠游,只是登上宣武門城樓,看看炊煙四起,不勝感慨一番。即使齊氏經常遠游,他們亦書信不斷,白石一次致松安信函中有“以友兼師事公”之語,兩位老人最后常居燕京又都進入耄耋之年,白石與松安交往時間之長為諸位黎氏家族之首,稱之為莫逆之交也名副其實。垂垂老矣,卻仍然彼此念念不忘。晚年白石翁所作詩句曾言道:君與我論交,情比潭水深。未聞管與鮑,交得到兒孫。此后與黎氏家族交往確實像他所說,齊黎后代也成為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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