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由于南京市公安局回復無此人信息,這讓滿懷信息的余瘦君十分意外,于是余瘦君讓景遠望、韓春生、小朱三前往上海,請上海市公安局查一下,全市各警務單位是否去蘇州抓捕過童優君或孟存良,接著又讓房寶山、李圣培則前往鎮江進行同樣的調查。此時第二小組的調查方向是了解戚福升在收容大隊接受審查期間,是否與解放前結交甚密的小姐和暗娼仍有交往,若有,則還須查明那些暗娼是否有過跟國民黨特務打得火熱的記錄。
宋烈夫、小凌兩個去虎丘山下的收容所調查,收容所里的人員都是軍統的外圍人員,經過一段調查后都會釋放。警察這一查還真查出點事情來,被收容對象里有個叫小金的青年表示他對戚福升有點印象,他表示,當時戚福升作為裁縫與叫兩個叫牛茂順和西門銘的皮匠被臨時借調到當地駐軍干點雜活。
預料不到的是,三人在部隊十來天,出事了,西門銘脫逃了,西門銘脫逃當晚,戚福升、牛茂順就被押回收容大隊,經查,他們二人與西門銘的脫逃無關。三天后,戚福升也被釋放。
根據小金提供的上述情況,宋烈夫、小凌二人認為不能排除戚福升在收容大隊期間跟西門銘攀上朋友的可能,說不定西門銘脫逃后,依然跟戚福升保持著聯系,進而把他發展為特務。當然這跟“4945案件”無關。但戚福升在“4945案件”發生時沒有涉案,并不意味著他對該案不知情,否則,怎么前腳余瘦君施展打草驚蛇之計,后腳他就被殺。
宋烈夫決定順著這個線索往下查。他先找到了牛茂順,據牛茂順回憶,在部隊干活兒那幾天,他發現西門銘和戚福升經常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現在想起來,西門銘應該是早已萌生脫逃之意,可能還想拉戚福升一起滑腳。牛茂順和戚福升被釋放后,戚福升還經常找牛茂順喝酒聊天,有次酒后,戚福升失言說西門銘并未離開蘇州,他還與西門銘見過面,還在去年中秋節后兩天喝過酒。
宋烈夫對這一情節非常感興趣,得知二人是在十泉街一帶附件一家“和記館”的酒館喝酒,而且還是賒賬,宋烈夫認為既然老板答應西門銘賒賬,說明他跟西門銘是認識的,西門銘大概率就住在十泉街一帶。往下,就是警察找到這家飯館,向老板打聽西門銘其人了。
不過,當警察和和記館的老板提及此事的時候,老板店卻表示沒有印象。警察又問那賒賬又是怎么回事呢?你一個開店的,會給一個陌生人賒賬嗎,老板表示,我們自然不可能平白無故同意賒賬的,但條件就是對方必須讓我覺得面熟,或者經常在我這店門口來來回回走的。你讓我說他們姓甚名誰,那我真的說不上,不過只要看見,我準保能一眼認出來,只有這樣我們才會賒賬。
老板的這番話再次表明,西門銘應該就住在附近,還有就是這廝經常在外面走動,在這種情況下,警察就去派出所調查,很快,在派出所的幫助下,就將逃犯西門銘拘捕,可這主兒的交代卻令警方大失所望。
別看是外圍,西門銘干特務的年頭可不算短,早在抗戰前,他就是國民黨淞滬警備司令部偵緝大隊的小特務了。抗戰后他成為為汪偽“七十六號特工總部”效力,抗戰勝利后因其暗樁身份被認為有利用價值,就沒動他,讓他繼續在滬上執行針對中共及民主進步人士的情報收集活動。
但西門銘并不是一塊干特工的料,卻沒一件拿得出手的功勞,所以一直就是外圍,沒有能力也就罷了,居然還貪污公款,有一次竟將一筆經其手轉交外埠特務組織的活動經費兩千銀洋據為己有,接著就玩了失蹤。毛人鳳得知消息后,下令成立專案組緝捕西門銘,抓獲后“就地密裁”。
西門銘知道自己的斤兩,于是就蘇州一家漁具行謀得了一個賬房先生的位置,改名換姓潛伏至今。至于西門銘跟戚福升在收容大隊的接觸,據其交代,僅是為博取對方的好感。談的來而已。7月8日,余瘦君先后接到派往上海和鎮江的兩撥偵查員的電話,兩地警方均未能查摸到有效線索。兩個組的調查都徒勞無功,余瘦君就讓人找來一輛半新不舊的自行車,后斗里放著一個木箱,準備親自去查一下。
當天深夜,一個穿著黑色衣衫、頭戴亞麻寬檐帽的男子,騎著自行車來到蘇州城南的書院巷71號秘密偵查。
余瘦君來到71號戚福升家門口,拿出警方71號大門鑰匙,剛剛插入司必靈鎖眼,就在這個時候,黑暗中,一條壯黑影正緩緩向他移動,余瘦君定睛一看居然是野狗,余瘦君當然不怕一條野狗,但他怕這畜牲吠叫起來驚動街坊,那今晚的行動就落空了。于是余瘦君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物件,往空中一拋。散發著肉干香味的小物件吸引了野狗的注意力,野狗嘴巴一張“肉干”已經被它咬在嘴里了。然后打了兩個滾,連一聲叫喚都沒發出來,就沒有動靜了。
這塊“肉干”是余瘦專門對付野狗的無聲殺器,其核心是多枚強力彈簧控制的三棱鋼針,外殼有若干小孔,此刻,野狗咬住“肉干”,觸發機關,強力彈簧瞬間彈出多枚鋼針,扎入野狗的口腔,頓時就一命嗚呼了。
隨即,余瘦君用鑰匙打開了71號的大門。戚福升與老婆分居后居住的書院巷71號,是他老爸傳下來的。多年前老爸用這座宅子的一部分為朋友作抵押,大約占了三分之二的面積,剩下的三分之一包括三間平房傳到了戚福升手里。起先戚福升把這三間房子出租了,待到和老婆分居,他就清退了租戶,自己住在這里。
7月4日戚福升浮尸錦潭后,警方曾來書院巷71號查看。警方僅發現一瓶高溝特曲的包裝盒并提取了指紋。現在,余瘦君打著手電把三間房子查看了一遍,并未發現什么可疑之處,于是就提取的一些比較清晰的近期留下的新鮮指紋。
待到一應指紋提取完畢回到章公館,余瘦君對聯絡員吳大姐:天明后以市局名義通知各相關派出所,召集之前二組偵查員接觸過的那二十三名跟戚福升有染的暗娼,由市局技術員提取她們的指紋,接著,余瘦君又讓指紋鑒定專家對指紋進行核對。
經過一天的緊張的工作,鑒定結果出來了,余瘦君從書院巷71號戚福升家中提取的部分指紋,與一個叫花寶娣的女子吻合。余瘦君隨即下令,秘密傳訊花寶娣!
花寶娣,二十四歲,早年逃難來到蘇州,被太湖邊一對以打魚為生的老夫妻收留。十六歲時,漁民夫婦去世,花寶娣一個小女孩就著了人販子的道兒,被賣到會所成了小姐。
兩年后,花寶娣在妓院接客時遇到了一個名叫王老二的地痞嫖客。二人相處之后有了“感情”。王老二掏錢給花寶娣贖身,成為夫妻,可婚后不久,王老二因意外身亡,王老二死后,花寶娣又回到了行院重操賤業,但這個時候,她是自由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可以把看中的客人帶到自己家里過夜,也可以去嫖客家里或者到旅館開房間。王老二留下的錢財據說不少,花寶娣重操舊業并非生活所迫,而是出于以往好吃懶做的慣性,但她很少跟某個客人保持長期交往,但戚福升是個例外。
蘇州解放后,花寶娣也進了虎丘山下的收容大隊,只待了一個星期就釋放了,這讓花寶娣有了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是因為她隱瞞了當年的一樁重罪,這里留一個扣子再說。可當她回家一看,頓時傻眼,政府根據她在收容大隊的交代,把王老二搜刮的不義之財全部充公了。但政府也沒有沒收她的房子,還給她留下了部分財物,但這足夠她維持日常開銷了。
現在面對警方問及解放后她和戚裁縫的交往情況,花寶娣表示,只是去他店里做過十來次衣服,沒去過他家里,也沒在其他地方碰過頭。但警方在書院巷71號發現了花寶娣的指紋,還是是近期留下的。花寶娣為什么要對偵查員撒謊,于是警方要對花寶娣進行二次提審。
但出乎余瘦君意料的是,就在要提審的時候,花寶娣從警方眼皮底下溜走了,經花寶娣所在派出所的警察提供消息得知,大約十天前,花寶娣曾找過留用戶籍警老劉,說接到鹽城老家的來信,當年她家有兩畝土地,解放后要予以重新確認,發給土地證。現如今花家只剩下花寶娣了,她必須回老家辦理一應手續,故而需要派出所出具一份證明。可還沒來得及辦理,就出了意外。
那天老劉騎車下片區途中,遇到搶劫,老劉自然不能坐視不管,當老劉拘捕此人的時候,那人二話不說,掏出一把匕首沖他當胸刺來,饒是老劉躲得快,肩膀上還是被扎了一刀。但此人也沒有逃脫,不過,老劉也因傷在家里休養。花寶娣的事就給擱下了,就此意外發生了。
我是清水阿嬌,歷史的守望者。期待你的關注和點評。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