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〡李老逵
最近,蔡瀾的去世引發了一些熱議。
其實,我對這個所謂的“香港的四大才子”也沒什么太多的感覺,基本和周星馳電影《唐伯虎點秋香》里的“江南四大才子”差不多,更多的是一些娛樂成分在里面吧。
我也不了解蔡瀾,只知道他是個有點文化的美食家。
然而早上讀到老胡的文章《悼念“香港四大才子”之一遭痛斥,究竟是怎么回事?》,覺得還是有必要寫幾句的。
之前我寫過不少評點老胡的文章,比如《胡錫進同志招助理》《老胡又替我們當電影觀眾代言人了》《老胡,你讓專家說什么》,對他有不少分析。
相比盧克文、西西弗、周帶魚之類,胡主編雖然拿手的是唾面自干,不在乎第二天自己打敗自己,但他還至少還留有點正義感和人性,和前面這幾位比,甚至都顯得可愛了一些。
雖然叼盤洗地和夾帶私貨是這群人的看家本領,但老胡偶爾還是有點底線要點臉的,畢竟歲數在那里擺著。
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畢竟雖然他經常騎墻觀望,但總歸歌是要唱,隊也是要站的。
所以整體上說,老胡這人,一會像人,一會像鬼,剛發現他有點像人,一轉眼他又變成了鬼。
就比如今天這篇吧,《悼念“香港四大才子”之一遭痛斥,究竟是怎么回事?》,首先標題就很“驚悚”。
喜歡蔡瀾的很多,不喜歡他的也不少,大家也就是評論一下他的地位和貢獻而已,哪有什么“痛斥”了?
一輩子活得很有趣,這件事本身就很不簡單,哪用得著你老胡說三道四爹味十足。
老胡說,蔡瀾主張“人生沒什么好比的,每個人都是這個世界的體驗者。人生沒有真正的完美,照顧好自己的健康和情緒,這場人生你就已經贏了一大半”。這樣的價值觀與“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以及“橫渠四句”所宣揚的價值觀當然不同,顯得不夠積極。
我覺得蔡瀾這句話完全沒毛病。類似的話人民日報都說過,你老胡難道覺得人家也不夠積極?
老胡說的“橫渠四句”出自張載《橫渠語錄》,原文如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p>
所以,我們長久以來的主流文化,是不喜歡蔡瀾這種生活態度存在的,躺平都是一種罪。
你必須努力,必須奮斗,必須終生當牛馬,還要感謝人家給了你當牛馬的機會。
但說真的,蔡瀾講求快樂的生活態度其實是一個自信的民族,或者說,是大多數人最應該選擇的一種生活方式。
誰說人生就一定要宏大敘事,就要轟轟烈烈?蔡瀾說過:“這世上最沒意思的事,就是假正經地過完一生?!?/p>
承認并能接受自己其實是個小人物,你就會立馬幸福很多。而不允許自己平凡,一定程度上是病,得治。
蔡瀾最可貴的,就是活的真實。
所以說,我們不是懷念蔡瀾,而是懷念那個允許吃喝玩樂的蔡瀾活得那么理直氣壯的時代。追憶蔡瀾不是追憶蔡瀾,是追憶那個時代和屬于自己的青春歲月。
蔡瀾去世這天,有人寫:“一個時代結束了。”
但這個時代結束的,不只是某個人。
是那種“可以用貪吃證明才情”的氣質。
是那種“可以公開喜歡女人也不必遮掩”的坦然。
是那種“可以說自己在胡說八道”的幽默。
是那種“吃一碗粉也能寫成《世說新語》”的風骨。
老胡說,為了論證蔡瀾總體上“品位不高”,一些作者強調了香港殖民文化的局限性,意思是包括金庸等其他幾位“才子”其實水平一般,概因這種局限性。香港地域狹小,又受殖民統治多年,文化屬性上有些中不中西不西,這一指出有一些道理。
我以為,文化的表象可能有差異,但是內核和本質應該是同源的。人生還是先快樂吧,如果完全沒有快樂就太可怕了。
說人家“品位不高”,自己又做的如何呢?
不要說到人家就是殖民文化不中不西,說到自己就是博大精深兼容并蓄。
為什么那個年代我們聽鄧麗君的歌、看港版《三笑》電影,會激動上幾天,自己心里沒點B數嗎?
老胡的文章里,最讓我哭笑不得的是開頭那句:我覺得其中一些對殖民地文化內在扭曲以及“精神天花板”的分析,應當說有其道理,邏輯上也是自洽的。
看到“內在扭曲”和“精神天花板”這幾個字,都把我給氣樂了。
我只想說,如果一個貞潔烈女指責李二嫂偷情,我們雖然覺得她迂腐,但總歸佩服她的勇氣;如果是一個三陪小姐也這么說,我只能覺得有點可笑了。
好吧。畢竟蔡瀾的是是非非,我們是可以任意評價的……而3C就不一樣了,需要三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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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老逵,法學雙碩士畢業,曾在國務院部委工作多年,嫉惡如仇,仗義敢言,因此辭職改做執業律師。赤子之心不改,憂國憂民常在,忙時搬磚,閑暇寫作。文章多替蒼生寫,不為君王唱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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