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扔下來,砸破了整個講壇的氣氛。
金燦榮說:"五四文人本質上都是土鱉。"話音未落,臺下竊語,不是因為詞粗,是因為震驚。
因為這話,把魯迅、陳獨秀、胡適這些熟得不能再熟的名字,一鍋端了,沒人想到,質疑會來自體制內、主流學者之口。
金燦榮的判斷,是無知,還是有意為之?
這場講座不是什么偏僻小地,是在國內某高校國際問題研究中心,金燦榮講國際形勢,照例插段子。
他笑著說:"五四那幫人啊,說白了,看不懂世界,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嘴皮子厲害,其實就是土鱉。"
有人笑,有人不懂,現場沒人反駁,事后視頻流出,質疑聲從社交平臺炸開。
他知道魯迅留過學嗎?知道胡適是哥倫比亞大學博士嗎?
陳獨秀1915年《青年雜志》創刊詞《敬告青年》寫得清清楚楚:要自主,要進步,要向西方學習。這哪里是“土鱉”?
金燦榮不是不知道,他不是門外漢,他是外交學院教授、研究國家戰略的專家。
他研究的是世界,他當然知道他們出國了,也讀過西書,他在質疑的,是另一種東西。
他說五四文人“以貶低中國人為樂”,問題就出在這句上。
五四這批人,是一戰后民族主義高漲的大潮里,反其道而行的一群人,他們攻擊舊禮教、批判國民性、提倡白話文,表面是打自己的臉。
可背后的邏輯,是“自省能強國”,他們不是不要國家,而是想要一個新國家。
可在今天,有人就不能接受,他們覺得,這不是愛國,是唱衰,他們希望的,是高歌猛進,不是自揭傷疤。
所以金燦榮說這句話,不是不懂歷史,而是要重塑一種話語,要清理五四那種“先批判、后救國”的路線。
他說的是“土鱉”,實際上是要扭轉價值判斷。
問題是,五四那批人真的土嗎?我們得從人說起,先說魯迅。
魯迅:棄醫從文的選擇,是偶然還是必然?
魯迅出國是在1904年,清政府資助的官費生,去日本仙臺學醫學,那個年頭能出國,不是有錢,是拔尖。全國挑不到50個,他是其中之一。
到日本后,他不合群,住在三畳半的房間里,一個人吃泡菜、啃書本,他不泡溫泉,不去歌舞伎,不講“中日友好”。他說:“我一心想救國。”
學醫不是本意,是想讓中國人少死,可1906年一堂課,一張幻燈片改變了他的一生。
圖上是中國人被日本軍隊槍斃,圍觀人群面無表情。
魯迅說:“醫治身體不如醫治靈魂。”他轉身離開醫學專門學校,去了東京弘文學院,開始寫雜文。
不是因為突然有了文學夢,而是他認定,國人最大的問題,不是病,是麻木。
他寫《狂人日記》,寫阿Q、《吶喊》《彷徨》《熱風》,句句帶火。不是文學青年寫風花雪月,是用文字拆老祖宗的廟。
有人說他太狠,他不認,他說:“中國人的病,在于不肯反省。”他罵不是因為恨,是因為想救,他筆下的人物,被他當作“病人”看。
可他救的方法,不是演講,不是組織,而是一個人一張紙地寫,他知道這不快,不轟動,不團結,但他堅持。
他說:“我愿意做一個吵醒夢中人的人。”
這不是土鱉能做的事。
再說陳獨秀,比魯迅還早喊出“德先生”和“賽先生”的人。
他1901年就到日本,學的是政治和法學,他當過《新青年》主編,創辦時叫《青年雜志》,是靠自己借債湊錢印的。
第一期就喊出:“人要自立,不靠神佛,不信古圣。”
1919年,他直接發文支持學生罷課,說學生不是亂,是“喊出了國人的羞恥。”他沒有在幕后出謀劃策,而是走到街頭,和學生一起喊口號。
有人說他偏激,他說:“溫和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他要的是破,破舊禮教,破帝制余孽,破那種“聽話就是忠良”的老理。
他和魯迅的不同,是他有組織,他要行動。
他提倡青年自強,反對包辦婚姻,批判“孝道”,不是嘩眾取寵,而是正面沖撞中國幾千年的思想核心。
他不怕得罪人,他說:“我不是做官的料,我就是個罵人的。”
后來他因政治被罷免、被捕,他認,他說:“我不后悔,國家要新,就得有人冒險。”
這些人,怎么看都不土。
他們走出國門,帶回來的是思想,不是洋貨,他們不去吹日本,不去捧美國,他們寫的是中國人的病,也寫怎么治,不是做夢,而是動刀。
說他們“貶低國人”,是沒讀懂他們的話,是怕他們的話動了根。
胡適:溫和的面孔,鋒利的邏輯
他是個“乖學生”出身,父親是官吏,早逝,家境算不上富裕,但供得起出國,他靠獎學金上了康奈爾大學,后轉哥倫比亞,跟著杜威學實用主義。
回來后他沒喊口號,他寫文章,講邏輯,他說:“中國要進步,先從文體開始。”
他寫《文學改良芻議》,十條干貨:用白話、說人話、避套話。
他不罵人,但他拆體系。他說:“古文綁架了思想,白話才是自由的起點。”
他的稿子《嘗試集》,讀起來溫吞,可傳播力驚人,一年內高校學生開始用白話寫論文,報刊用白話發社論。語言一改,世界跟著動。
有人說他太軟,他說:“改良未必無力,革命也未必有效。”
他不走街頭,他走講壇,他講學、辯論、寫信、請愿。他的對手是傳統,是頑固,是那種“過去就是對”的迷信。
他不是魯迅那種炸藥包,他像水,滲進去,潤開了。
可別低估水,胡適推動白話文的影響,直到今天還在,我們的課本、新聞、微信聊天,全是胡適那一派打開的口子。
他也不是無害,他反對過新政,批評過政策,但從不動情緒,總是講理,這才危險,因為罵人容易反擊,講理很難駁倒。
李大釗:從圖書館到刑場
他是北大圖書館主任,年輕人心中的“李老師”,他辦《每周評論》,每期發文,他講民主、講社會、講自由。
可他更進一步,他不是只說,他要做,他翻譯《共產黨宣言》,搞組織,辦夜校。他說:“社會的改造不是空談,是實踐。”
他是中國最早接觸馬克思的人之一,1919年,北大學生運動爆發,他在前門大街親自喊話。
他說:“青年不是國家的工具,是國家的主人。”
他被捕時,沒有掙扎,面對法庭,他說:“我不怕死,我怕中國永遠不變。”
1927年,張作霖下令絞死,他戴著眼鏡,穿著長衫,脖子掛著繩子,還在喊:“同志們,繼續努力!”
這是“土鱉”能喊出來的?這是“以貶低中國人為樂”?
他們不是完人,他們也有偏執,也有錯誤判斷,但他們走出國門,回來不是躺平,而是燃燒。
他們不是站在人民頭上講風涼話,而是站在民眾里,掀桌子。
金燦榮的“土鱉”論,猶如一顆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面,激起了無數的波瀾。
五四文人,不是自貶的“土鱉”,而是站在時代風口浪尖上的先鋒。
他們的批判和自我反思,推動了中國從封建走向現代。
他們并非要全盤否定民族,而是在為民族尋找出路、為民族找回自信。
魯迅、胡適、陳獨秀,這些名字背后,是幾代人心血的積淀與奮斗的象征。
若今天我們依舊對五四文人充滿誤解,那么歷史或許會再次對我們敲響警鐘:真正的文化革新,永遠不是輕松的選擇,而是充滿痛苦與代價的深刻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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