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次,我終于看清太子的真面目。大婚當夜他舉劍刺向我,說啞女才是他的白月光??伤恢?,啞女袖口滑落的北疆雪蓮,正暴露著她「圣女」的身份 —— 而我,要讓這對狗男女血債血償!
1
寒刃抵住咽喉的瞬間,蘇明棠垂眸凝視指腹滲出的血珠。那滴猩紅正順著鳳釵紋路蜿蜒,與前世記憶里翡翠鐲輕碰的脆響重疊 —— 同樣是這樣的春日,啞女端著鎏金酒盞笑意溫婉,藏在廣袖里的指尖卻沾著致命毒粉。
“殿下可知,您的心上人今早去了大殿下書房?” 她忽然輕笑出聲,任由染血的鳳釵墜落,在青磚上敲出令人心悸的尾音。太子劍鋒微顫,她已借著衣擺遮掩,將暗藏的密信塞進袖中。
“妖女!休得挑撥!” 太子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劍尖卻不自覺地偏移了幾分。蘇明棠抬眼望向不遠處的啞女,對方捂著嘴驚呼,眼中卻閃過一抹算計的冷光。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前世今日,她滿心歡喜地等著與太子大婚,卻在喜宴上被一杯毒酒斷送性命。而此刻,歷史竟又一次在她眼前重演,只是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看來殿下不信?!?蘇明棠突然伸手握住劍尖,鮮血順著掌心流下,“那不如讓殿下親眼看看?” 她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的胎記 —— 那是與北疆圣女傳說中一模一樣的火焰圖騰。
啞女臉色驟變,下意識后退一步。太子則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蘇明棠趁機一腳踢開太子手中的劍,反手抽出腰間軟劍,直逼啞女咽喉。
“你到底是誰?” 啞女終于不再偽裝,眼中的狠厲昭然若揭。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 蘇明棠冷笑一聲,劍尖抵住啞女的下巴,“你藏在香囊里的北疆密信,我已經交給了大殿下。”
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大殿下帶著侍衛闖了進來,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最后落在啞女蒼白的臉上。“好個情深義重的太子妃,竟幫本王找到了叛國賊。”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蘇明棠一眼,“不過,你胸口的胎記又是怎么回事?”
蘇明棠收起軟劍,優雅地行了一禮:“這便是我與殿下合作的誠意。至于詳情...” 她瞥了眼神色復雜的太子,“我們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慢慢談?”
暮色漸濃,殘陽的余暉灑在庭院里,將眾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蘇明棠轉身離去時,聽到身后傳來太子壓抑的怒吼。她勾起唇角,眼中閃爍著復仇的光芒。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
2
三更梆子響過,蘇明棠捏著銀簪挑起藥渣,藍光在簪頭凝成細小符咒。北疆雪蓮特有的冷香混著硫磺味,與啞女每日服用的 “補藥” 功效全然相悖 —— 這種極寒之草,分明是南疆巫醫煉制傀儡蠱的主藥。
“姑娘,那馴鳥笛...” 暗衛的聲音被窗外夜梟的啼叫截斷。她將摻了熒光粉的粟米撒在檐角,月光下,粉末如星河傾瀉,在金絲雀羽毛上鍍了層幽綠。
次日辰時,御花園晨霧未散。蘇明棠倚著九曲回廊,看著太子的儀仗漸行漸近,突然抖開繡帕。二十只金絲雀沖天而起,爪子上的熒光粉在空氣中劃出蜿蜒軌跡。
“哎呀!” 前方傳來驚呼。啞女踉蹌著撞向香爐,檀木蓋子應聲而落,白煙裹挾著熒光粉騰起,將空中雀鳥的軌跡勾勒得纖毫畢現。蘇明棠瞇起眼,看著對方慌亂中按住腰間鼓囊 —— 那里分明藏著馴鳥用的骨哨。
“姐姐的香囊墜子真別致?!?她上前攙扶,指尖擦過啞女袖口,趁勢勾落半截銀笛。笛身上雕刻的狼首圖騰與北疆巫蠱紋樣如出一轍,在陽光下泛著冷芒。
啞女瞳孔驟縮,轉瞬又泫然欲泣:“這是太子殿下所賜...” 話音未落,太子已大步上前,拾起笛子時臉色陰沉如雷。蘇明棠注意到他指尖輕顫 —— 前世今日,這笛聲曾在宮宴上引發百鳥驚亂,最終導致她被誣陷為妖女。
“昨夜內務府失竊,丟失了西域進貢的夜光粉?!?大殿下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搖著折扇走近,扇面上 “明察秋毫” 四字被晨風掀起,露出背面暗繡的北疆地圖,“沒想到竟在雀鳥爪上見到了?!?br/>
啞女突然劇烈咳嗽,掌心咳出的血沫落在熒光軌跡上,瞬間蒸騰起腥甜霧氣。蘇明棠嗅到熟悉的鐵銹味 —— 那是服用三年以上傀儡蠱才會有的癥狀。
“許是妹妹受了風寒。” 她遞上絲帕,趁機在啞女腕間按了按。脈搏處的跳動異于常人,時快時慢,分明是被外力強行壓制的跡象。
暮色四合時,蘇明棠在啞女的寢殿暗格里,發現了半卷北疆巫蠱典籍。泛黃的紙頁間夾著的狼毛,與她前世死亡現場留下的證物一模一樣。窗外突然傳來鴉群嘶鳴,她抬頭望去,成群的黑影在空中組成詭異的符文 —— 那是北疆祭司召喚巫靈的暗號。
3
百花宴的琉璃燈將未央宮染成血色,蘇明棠捏著鎏金酒盞的指尖微微發顫。前世今日,她正是在這里被啞女誣陷與北疆私通,落得個剜心而死的下場。而此刻,她看著席間巧笑嫣然的啞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聽聞太子妃近日習得西域幻術?” 皇帝端起玉盞,目光在眾人身上流轉,“不如為朕等獻藝助興?”
蘇明棠盈盈起身,廣袖輕揮間,二十只白鴿自梁上飛落,在眾人頭頂盤旋。啞女的臉色卻瞬間煞白 —— 那些白鴿的羽毛上,赫然印著北疆特有的狼首圖騰。
“姐姐好手段?!?啞女強笑著舉杯,“只是這西域幻術,莫不是與北疆巫術同源?”
“妹妹說笑了?!?蘇明棠突然逼近,在她耳畔低語,“不過說起北疆,妹妹藥渣里的雪蓮,可還藏著什么秘密?” 話音未落,她猛地扯開啞女的包袱。
泛黃信箋如蝶紛飛,其中一封飄向火盆。蘇明棠瞳孔驟縮,看著烈焰舔舐信紙,「龍脈在坤位」的密文若隱若現。整個宴席瞬間鴉雀無聲,太子已掐住啞女脖頸,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這... 這是污蔑!” 啞女掙扎著辯解,那雙清澈杏眼卻突然泛起妖異重瞳,轉瞬又恢復如常。太子的手微微顫抖,顯然也注意到了這詭異的變化。
“這字跡...” 大殿下俯身拾起殘片,眼中閃過算計的光芒,“倒與三年前北疆密探的筆跡有幾分相似?!?他轉頭看向蘇明棠,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太子妃又是從何處得來這些證據?”
蘇明棠退至陰影處,看著啞女嘴角勾起的詭異弧度。她當然知道這些信箋是偽造的,但重要的不是證據本身,而是這個局能否讓太子對啞女心生猜忌。
“陛下!太子妃這是栽贓陷害!” 啞女突然掙脫太子,撲到皇帝腳下,“臣妾自幼父母雙亡,全靠太子殿下垂憐,怎會做出通敵叛國之事?”
皇帝皺著眉頭,目光在眾人身上來回掃視。蘇明棠知道,是時候拋出最后一擊了。她緩步上前,從袖中取出半塊玉佩,與啞女腰間的玉佩嚴絲合縫。
“這塊玉佩,是五年前北疆戰場繳獲的?!?她的聲音冰冷如霜,“而妹妹身上的另一半,又作何解釋?”
啞女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間滲出冷汗。蘇明棠看著她慌亂的眼神,心中冷笑 —— 這半塊玉佩確實來自北疆,但卻是她派人提前埋下的陷阱。
“夠了!” 太子突然怒吼,“將這妖女拖下去,嚴加審問!” 侍衛上前時,啞女突然回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蘇明棠心中警鈴大作,卻見啞女突然噴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太醫!快傳太醫!” 太子慌亂地抱起啞女,看向蘇明棠的眼神充滿了恨意,“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本太子定讓你陪葬!”
看著眾人匆匆離去的背影,蘇明棠終于松了口氣。這場戲,她賭贏了。但當她低頭看向掌心,卻發現不知何時,那里多了一道細小的傷口,正滲出黑血 —— 那是啞女剛才噴血時濺到的。
“姑娘,這血...” 暗衛臉色大變,“有北疆巫蠱的氣息!”
蘇明棠冷笑一聲,掏出懷中的符紙貼在傷口處。她當然知道啞女不會輕易認輸,這黑血想必是某種詛咒。但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她就沒有回頭的余地了。
夜色漸深,未央宮的燈火逐漸熄滅。蘇明棠獨自站在庭院中,望著天空中若隱若現的北斗七星。坤位,正是北斗第五星的方位。她握緊拳頭,心中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而在皇宮深處的地牢里,昏迷的啞女突然睜開眼睛,那雙重瞳在黑暗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聲呢喃著北疆的咒語。墻角的老鼠突然集體暴斃,鮮血在地上匯成一個奇異的符號。
與此同時,大殿下正在書房里反復端詳著那封殘信。燭火搖曳間,他突然發現信紙邊緣的暗紋,竟是北疆王室的徽記。他瞳孔驟縮,將殘信小心翼翼地收進暗格,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蘇明棠回到寢宮時,發現床頭放著一封匿名信。展開信紙,上面只有一行小字:“小心身邊人?!?她皺起眉頭,將信紙付之一炬?,F在的她,誰都不能信,只能靠自己。
深夜,皇宮的某處密道里,傳來一陣低沉的對話聲?!坝媱澾M行得如何?” 一個沙啞的聲音問道?!耙磺斜M在掌握?!?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只是那蘇明棠,比想象中棘手?!?“無妨,她不過是顆棋子?!?沙啞的聲音冷笑,“等龍脈現世,整個天下都是我們的。”
蘇明棠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她知道,今天的勝利只是開始。啞女不會善罷甘休,大殿下也在覬覦龍脈,而太子對她的猜忌只會越來越深。但這些她都不在乎,她只要復仇,只要那些害她的人血債血償。
窗外突然傳來一陣異響,蘇明棠警覺地起身,卻只看到一只黑貓一閃而過。她盯著黑貓消失的方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這場圍繞龍脈展開的博弈,遠比她想象的更加復雜和危險。
但她早已不是前世那個任人宰割的蘇明棠。她握緊腰間的匕首,眼神堅定。無論前方有多少陰謀陷阱,她都會一一破解。因為她的復仇之路,才剛剛開始。
4
暗門閉合的瞬間,潮濕的霉味混著陳年血銹撲面而來。蘇明棠摩挲著袖中淬毒的銀針,看著大殿下慢條斯理地擦拭鎏金燭臺。跳動的燭火將兩人的影子投在斑駁墻面上,扭曲得如同惡鬼纏斗。
“太子妃的手段,倒是讓本王大開眼界。” 他忽然轉身,折扇挑起她下頜,“不過能偽造出帶隱形密文的信箋,光靠巧思可不夠 —— 你當真只是個侯府嫡女?”
滾燙的茶水在瓷盞中泛起漣漪。蘇明棠垂眸輕笑,突然揚手將整盞熱茶潑向對方手腕。大殿下吃痛后退時,她的指尖已如靈蛇般掠過他腕間皮膚 —— 沒有火焰胎記,也沒有北疆巫蠱特有的咒文刺青。
“殿下過獎。” 她抽出絲帕慢條斯理地擦拭指尖,“不過是久病成醫罷了?!?話鋒一轉,突然抓起案上軍權地圖甩向墻角,“但用這種假地圖試探我,未免太不尊重人了?!?/p>
地圖展開的剎那,露出背面用朱砂繪制的北疆狼首圖騰。大殿下瞳孔微縮,隨即撫掌大笑:“有意思,果然瞞不過你?!?他伸手扯下墻上的暗格,真正的羊皮地圖帶著血腥氣滑落,“三日前,北疆狼騎兵出現在玉門關外?!?/p>
窗外驟然響起烏鴉尖嘯。蘇明棠抬眼望去,成群黑影在夜空中排列成箭矢形狀,箭頭正指向北疆方向。大殿下的臉色瞬間陰沉如鐵,而她早已知曉這是暗衛訓練的信鴉 —— 當羽毛浸透雞血,便會自動組成特定圖案。
“你想要什么?” 他突然逼近,呼吸掃過她耳畔,“太子的信任?還是...” 話音未落,蘇明棠已反手將銀針抵在他喉間,另一只手掏出塊刻著 “玄甲軍” 徽記的令牌。
“我要玄甲軍的調令。” 她壓低聲音,“還有,你書房暗格里那本《北疆巫蠱禁術》?!?看著大殿下驟然繃緊的身體,她輕笑出聲,“別裝了,三年前走私巫蠱法器的商人,正是你的幕僚?!?/p>
沉默在密室內蔓延。大殿下突然握住她持針的手,鮮血順著銀針滴落:“幫我登上皇位,你要的一切都能得到。” 他的掌心突然浮現暗紋,與啞女那晚露出的重瞳竟有幾分相似,“但在此之前,你得證明自己值得合作 —— 比如,解開太子身上的噬魂蠱。”
蘇明棠抽回手,將染血的銀針收入袖中。墻角的燭火突然劇烈搖曳,她瞥見陰影里閃過半張戴著黃金面具的臉 —— 和她記憶中,五年前射殺北疆祭司時看到的一模一樣。
“成交?!?她盯著大殿下逐漸消失在暗門后的背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令牌邊緣的倒刺。這場結盟不過是各取所需,但當她摸到懷中那封匿名信,想起信末 “小心火焰與暗影” 的警告,突然意識到,自己早已踏入更深的棋局。
5
中秋的月光裹著桂花香淌進未央宮,蘇明棠轉動著盞中琥珀色的葡萄酒,指尖撫過杯壁上暗刻的鳳紋。殿外忽然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她抬眼望去,萬千飛鳥正從宮墻四面八方涌來,羽翼劃破夜幕的聲響,如同千萬把利刃同時出鞘。
“這是... 百鳥朝鳳?!” 有大臣猛地站起,朝服掃落了案上的珍饈。蘇明棠輕叩玉盞,領頭的丹頂鶴發出清越長鳴,鳥群在月光下變換陣型,雪白的羽毛與銀輝交織,宛如流動的銀河傾瀉在宴席上空。
她余光瞥見暗處的啞女,對方藏在廣袖里的指尖正詭異地彎曲,指甲縫間滲出墨綠色的汁液。幾乎是瞬間,地磚縫隙里鉆出密密麻麻的毒蛇,吐著信子游向高臺上的皇帝。
“小心!” 太子的驚呼聲被淹沒在驟然響起的鳥鳴聲中。蘇明棠袖中的玉哨發出只有鳥類能聽見的高頻震動,原本盤旋的鳥群突然俯沖而下,利爪撕開蛇腹,暗紅的蛇血滴落在宴席上,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紫光。
更驚人的是,鳥群重新升空時,羽翼的開合竟在空中拼出「弒君」二字。全場死寂,只有欽天監的尖叫刺破夜空:“鳳星移位!此乃大兇之兆!”
太子的臉色比月光更慘白,他死死攥著啞女的手腕,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這...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啞女咬著下唇,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卻在看到蘇明棠時,突然癱軟在太子懷中,嬌弱地呢喃:“殿下,我好怕...”
“傳太醫!” 太子抱著啞女匆匆離去,衣擺掃落的燭臺點燃了桌布,火苗噼啪作響。蘇明棠望著他們倉皇的背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中刻有北疆圖騰的玉佩 —— 這塊玉佩,正是從啞女寢殿暗格里得來的。
“太子妃好手段?!?大殿下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幾分玩味。他搖著折扇走近,扇面上新換了幅畫,畫中鳳凰與惡狼正撕咬在一起,“不過,這場戲似乎驚動了某些不該驚動的人?!?/p>
蘇明棠轉身,看見遠處宮墻上閃過幾道黑影,月光照在他們腰間的彎刀上,折射出冷冽的光 —— 那是北疆狼騎兵的佩刀。她勾起唇角,眼中閃過一抹冷意:“戲才剛開始,不是嗎?”
夜風突然卷起她的發梢,帶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蘇明棠望著天空中逐漸散去的鳥群,想起結盟時大殿下掌心浮現的暗紋。看來,這場圍繞龍脈與巫蠱的博弈,遠比她想象的更加復雜。而她,早已做好了迎接一切的準備。
6
馬車碾過碎石的顛簸震得車轅吱呀作響,蘇明棠盯著對面的銀簪在太子珍藏的畫像上劃出刺耳聲響。宣紙上,自己淺笑的面容被割裂成兩半,銀簪尖還殘留著墨綠色汁液 —— 與那日啞女操控毒蛇時指尖滲出的毒液相仿。
“姐姐的發簪好生鋒利?!?她狀似無意地開口,余光瞥見啞女藏在袖中的左手正結著北疆巫蠱的手印。昨夜守夜時,太子囈語中反復呢喃 “玉門關的雪”,可那場令她葬身火海的戰役,分明發生在南疆雨林。
車輪突然劇烈打滑,馬車歪斜的剎那,啞女順勢撲向太子懷中。蘇明棠眼尖地看到她發間金步搖擦過太子脖頸,留下一道極淺的血痕。血腥味在狹小車廂里散開的瞬間,她袖中的銀針突然發燙 —— 那是巫蠱作祟的征兆。
子夜的梆子聲穿透雨幕,蘇明棠掀開窗簾一角。月光下,啞女赤足立在荒郊驛站的空地上,長發披散如鬼魅。她口中念念有詞,手中銅鈴搖晃出非人的韻律,地面上的影子竟逐漸拉長變形,化作北疆傳說中戰神的狼首形態。
“在看什么?” 沙啞的男聲突然在身后響起。蘇明棠猛地轉身,只見太子披著玄色大氅,眼底泛著詭異的青灰。他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空地上卻只剩幾株枯樹在風中搖晃。
“殿下的夢魘,可好些了?” 她不動聲色地擋在太子身前,摸到他腕間脈搏紊亂如驚弓之鳥。昨夜夢中,他分明喊出了 “重瞳不可信”,此刻卻對啞女的異常視而不見。
啞女不知何時已回到馬車旁,裙裾還沾著濕潤的泥土。她嬌笑著挽住太子手臂:“殿下,夜寒露重,當心著涼?!?蘇明棠注意到她腳踝處纏著狼毛編織的腳鏈,每根絨毛都泛著幽藍熒光。
馬車重新啟程時,蘇明棠在坐墊下摸到半截斷簪。簪頭雕刻的狼首栩栩如生,齒間還嵌著一縷紅發 —— 與她母親遺物中的發絲顏色別無二致。窗外暴雨傾盆,她望著雨幕中若隱若現的黑影,握緊了袖中刻著破解咒文的匕首。這場南行,分明是啞女精心布置的陷阱。
7
暴雨沖刷著青石板的聲響中,十八道黑影破窗而入,淬毒的匕首泛著幽綠寒光。蘇明棠旋身揮出軟劍,劍穗掃過燭火的剎那,瞥見啞女蜷縮在太子懷中,指尖卻在暗結巫蠱印訣。
“護駕!” 她的厲喝被刺客的獰笑淹沒。為首之人扯下面罩,額間赫然紋著北疆狼頭圖騰。當刀鋒距離太子咽喉只剩三寸時,啞女突然暴起,用手肘撞開刺客,同時脫口而出一串急促的古語。
空氣瞬間凝固。太子臉色驟變,抓住啞女手腕的力道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這是... 北疆王族密語?!” 蘇明棠的呼吸停滯在胸腔 —— 五年前的修羅場上,她親手將黃金面具祭司斬落馬下,對方臨終前詛咒的,正是這熟悉的腔調。
記憶如潮水涌來。那個血色黃昏,祭司面具碎裂的瞬間,露出的左眼赫然是重瞳。而此刻,啞女被太子拽著衣領提起,右眼閃過一抹妖異的紅光。
“殿下,您弄疼我了...” 啞女泫然欲泣,胸前的青銅鏡卻突然發燙。蘇明棠嗅到刺鼻的血腥味,銅鏡表面浮現細密血紋,像是無數條小蛇在鏡中游動。下一秒,鏡面迸發出刺目血光,映照出北疆的雪山、草原,還有隱藏在迷霧中的百萬鐵騎。
“原來如此...” 蘇明棠握緊劍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啞女手腕內側的火焰胎記在血光中愈發清晰,那正是北疆圣女的標志。前世她飲下毒酒時,啞女袖中滑落的半截玉佩,此刻與鏡中顯現的王族徽記重疊。
“放開她!” 太子突然怒吼,揮劍斬斷蘇明棠刺向啞女的軟劍。蘇明棠踉蹌后退,看著啞女嘴角勾起的冷笑 —— 那笑容,與五年前祭司臨死前的表情如出一轍。
“殿下難道忘了?” 她抹去唇邊血跡,從懷中掏出染血的北疆密信,“她根本不是啞女,而是覆滅南境三城的罪魁禍首!” 話音未落,啞女胸前的銅鏡突然炸裂,碎片化作無數血刃,朝著眾人激射而來。
蘇明棠旋身擋在太子身前,軟劍舞出密不透風的劍幕。余光中,啞女的長發無風自動,額間浮現出狼首圖騰,整個人仿佛被黑暗吞噬。當最后一片銅鏡碎片插入立柱時,她終于看清啞女眼底的瘋狂 —— 那里燃燒著兩簇幽藍鬼火,正是北疆巫術中召喚邪靈的征兆。
“蘇明棠,你以為自己能改變命運?”啞女的聲音變得沙啞而低沉,帶著回音在空蕩的大殿中回蕩,“從你重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落入我的棋局!” 她張開雙臂,口中念念有詞,地面突然裂開縫隙,涌出黑色霧氣。
蘇明棠握緊袖中刻滿咒文的匕首,看著太子迷茫的眼神,心中泛起一陣悲涼。這場所謂的重生,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啞女為了復仇布下的驚天騙局。而她,不過是其中一顆自以為掌控全局的棋子。
8
黑霧翻涌的大殿內,啞女發絲飛揚,額間狼首圖騰泛著詭異的幽藍。她猛地扯開衣襟,心口處猙獰的疤痕赫然在目 —— 那形狀、位置,與蘇明棠前世被毒酒侵蝕的傷口分毫不差。
“你根本不是蘇明棠!” 啞女的聲音裹挾著巫蠱之力,震得梁柱上的灰塵簌簌掉落,“真正的蘇明棠,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太子跪倒在地,雙手死死揪住頭發,喉間發出困獸般的低吼。記憶如破碎的鏡面,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有時是蘇明棠倒在血泊中,嘴角掛著絕望的笑;有時卻是啞女滿身血污,用帶血的手撫摸他的臉。
“夠了!” 蘇明棠冷笑一聲,從袖中甩出一本泛黃的日記。紙頁翻飛間,潦草的字跡記載著 “穿越者” 的獨白:“原來這是本重生小說,而我,要取代蘇明棠改寫結局?!?/p>
“既然都是局外人,不如看看誰的戲更真?” 她踢開腳邊的銅鏡碎片,鏡面倒映出三個扭曲的身影 —— 自己、啞女,還有正在崩潰邊緣的太子。暗處傳來若有若無的巫鼓聲,北疆特有的蠱蟲鳴叫聲在梁柱間回蕩。
啞女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狀,她突然發出尖銳的笑聲:“你以為偽造本日記就能混淆視聽?” 話音未落,她指尖劃過掌心,鮮血滴落在地的瞬間,地面竟長出荊棘藤蔓,纏住蘇明棠的腳踝。
“殿下,您難道忘了?” 蘇明棠強忍著藤蔓刺入皮肉的劇痛,指向啞女額間的圖騰,“真正的蘇明棠,會召喚北疆邪靈?” 她手腕翻轉,藏在袖中的匕首劃出銀芒,割斷藤蔓的同時,在啞女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鮮血滴落的剎那,啞女周身突然騰起黑色火焰。她的容貌開始扭曲變化,左眼竟變成了與蘇明棠一模一樣的模樣?!澳阋詾橹厣巧咸斓木祛??” 她的聲音同時響起兩種聲線,“不過是我用三魂六魄為祭,撕開的時空裂縫罷了!”
太子突然暴起,揮劍刺向啞女。然而劍刃穿透的瞬間,啞女化作萬千黑霧,飄散前傳來陰冷的低語:“你們逃不掉的... 這場棋局,誰都別想獨善其身?!?/p>
蘇明棠握緊手中的匕首,看著太子空洞的眼神,后背滲出冷汗。北疆巫蠱的氣息愈發濃重,窗外不知何時聚滿了烏鴉,它們撲棱著翅膀,在月光下拼出 “輪回” 二字。她終于明白,這場關于重生的博弈,遠比她想象的更加詭異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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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鼓聲穿透雕花窗欞,蘇明棠猛地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浸透的寢衣緊貼后背,枕邊躺著幾根帶血的狼毛,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暗紅。自啞女消失后,這樣的場景已持續七日,每夜夢中都有幽藍狼瞳在黑暗中凝視她。
指尖撫過嫁衣上暗繡的咒文,金線在燭火下泛著微光。這些看似繁復的云紋,實則是用破解北疆詛咒的古篆編織而成。她將最后一枚銀針別進衣襟,鏡中突然閃過一道黑影 —— 本該空置的宮殿深處,傳來若有若無的鈴鐺聲。
大婚當日,未央宮張燈結彩。蘇明棠坐在鳳輦中,看著紅綢鋪就的長街。當禮樂聲響起的剎那,她袖口暗藏的朱砂突然發燙 —— 詛咒啟動了。
賓客們的驚呼聲此起彼伏。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烏云密布,宮墻上浮現出無數扭曲的人影。有人指著半空尖叫:“厲鬼!是北疆的噬魂鬼!” 蘇明棠望著那些由巫術幻化的虛影,暗自催動嫁衣上的咒文。
“太子妃!” 宮女的哭喊傳來。蘇明棠轉身,看見啞女不知何時出現在廊下,嘴角溢出黑血,虛弱地倚在太子懷中。“我好痛... 殿下...” 她氣若游絲,眼中卻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太醫們匆匆趕來,診斷結果卻是意料之中:“十年啞藥毒素反噬,傷及心脈?!?蘇明棠盯著啞女蒼白的臉,注意到她指尖藏著的暗青色蠱蟲 —— 那是北疆巫醫用來操控傀儡的 “引魂蠱”。
“姐姐為何這樣看著我?” 啞女突然輕笑,咳出的鮮血滴落在紅毯上,竟化作朵朵曼珠沙華,“難道... 你覺得我是在裝病?”
蘇明棠俯身,在她耳畔低語:“用自損三魂的代價啟動詛咒,就為了這場戲?” 她猛地扯開啞女衣袖,露出腕間的咒文刺青,“你以為毒素反噬,就能洗脫叛國罪名?”
啞女瞳孔驟縮,卻依然維持著虛弱的模樣:“殿下... 姐姐她...” 話音未落,蘇明棠已掏出沾染狼毛的錦帕,重重甩在她臉上。
“看看這個,北疆圣女。” 她的聲音冰冷如霜,“你每次詛咒發作,都會在枕邊留下狼毛。而這些狼毛...” 她展開錦帕,露出底下暗藏的符紙,“早已被我注入破解咒力。”
啞女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喉間發出不甘的嘶吼。蘇明棠看著她周身騰起的黑霧,握緊了袖中刻滿咒文的匕首。這場詛咒與反制的博弈,不過是她為引蛇出洞設下的局,而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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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訊室的腐臭味混著鐵銹味鉆入鼻腔,蘇明棠捏著燒紅的烙鐵逼近木架上的啞女。對方雖被鐵鏈束縛,嘴角卻始終掛著輕蔑的笑,血跡斑斑的臉頰上,還殘留著曼珠沙華的印記。
“還嘴硬?” 她猛地扯開啞女衣袖,燭火搖曳間,小臂內側的火焰胎記如活物般跳動。暗紅色紋路蜿蜒如巖漿,與北疆圣典中記載的圣女圖騰分毫不差。
太子的劍 “當啷” 墜地。他踉蹌著扶住刑架,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不可能... 你說過你是孤兒...”
“殿下真是天真?!?蘇明棠甩出泛黃的邊境戰報,羊皮紙上密密麻麻標注著北疆駐軍部署,“三年前的南境屠城案、半月前的糧草失蹤,全是這位圣女殿下的手筆。” 她故意將戰報甩在太子臉上,紙張邊緣劃過他失魂落魄的面容。
啞女突然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震得刑具叮當作響:“兩世了,你還是這么容易被騙?!?她仰起頭,脖頸青筋暴起,“當年你母親親手斬殺我母親,這筆血債,該還了!”
太子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突然抽出佩劍,寒光閃過,左手小指應聲而落。血珠飛濺在啞女臉上,他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地上,沙啞著念出古老咒語:“以皇室血脈為祭,封!”
地面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紋路,咒文順著鐵鏈爬上啞女身體。她發出非人的嚎叫,皮膚下仿佛有千萬條蛇在蠕動,左眼瞬間化作狼瞳,幽藍的光芒照亮整個刑訊室。
“夠了!” 蘇明棠揮劍斬斷太子繼續施法的手,卻在轉頭時僵住 —— 刑訊室門口,本該死于啞女毒計的大殿下正倚著門框,折扇輕搖,嘴角掛著熟悉的戲謔笑容。
“精彩,真是精彩?!?他慢條斯理地鼓掌,扇面上新換了幅畫,畫中狼與龍正在撕咬,“不過太子,你這血咒的手勢,還是不夠標準?!?/p>
太子如遭雷擊,踉蹌后退:“你... 你不是...”
“我當然沒死?!?大殿下走進刑訊室,靴底碾碎地面的咒文,“畢竟這場戲,還需要個壓軸的導演?!?他抬手撫上啞女的臉,指尖擦去她嘴角的血跡,“告訴他們,我們的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
啞女舔去他指尖的血,桀桀怪笑:“龍脈即將蘇醒,而你們,都將成為祭品。” 她突然掙脫鐵鏈,周身騰起黑色火焰,狼形虛影在身后若隱若現。
蘇明棠握緊軟劍,卻發現掌心的傷口不知何時滲出黑血 —— 那是北疆噬心蠱發作的征兆。大殿下轉身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你以為自己是執棋者?其實從重生那刻起,你就是我們喚醒龍脈的鑰匙?!?/p>
刑訊室外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轟鳴,地面劇烈搖晃。蘇明棠望著大殿下袖中若隱若現的火焰胎記,終于明白這場持續兩世的局,遠比她想象的更加龐大而可怕。而他們,不過是棋盤上注定被犧牲的棋子。
11
銅盆里的血水泛起詭異的青霧,蘇明棠捏著染血的銀針后退半步。刑訊室后的偏殿內,太子正瘋狂撞擊著墻壁,額角的鮮血在青磚上畫出扭曲的符咒,口中喃喃念著北疆的古老歌謠。
“快!按住太子殿下!” 老太醫的聲音發顫,手術刀在燭火下泛著冷光。當刀刃劃開太子心口皮膚的瞬間,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 一只核桃大小的蠱蟲正緩緩蠕動,甲殼上的北疆符文閃爍著幽藍光芒,尾部還纏繞著一縷烏黑長發。
“噬魂蠱...” 蘇明棠瞳孔驟縮。前世史書曾記載,此蠱需以心愛之人的發絲喂養,中蠱者不僅會喪失心智,更會成為施蠱者的傀儡。她望向蠱蟲尾部那縷長發,與啞女發間的發飾顏色別無二致。
深夜的東宮靜謐得可怕。蘇明棠潛進大殿下書房,暗格里的《北疆巫蠱禁術》還帶著余溫。泛黃的紙頁間,“噬心蠱解法” 的批注旁,用血畫著太子的生辰八字。更令她寒毛倒豎的是,書頁夾層里藏著半塊帶血的玉玨,與啞女之前佩戴的玉佩紋路相合。
“以皇室血脈為引,輔以千年冰魄...”她低聲念出解法,指尖撫過案上的青銅藥鼎。鼎內殘留的藥渣泛著詭異的紫色,分明是煉制禁藥 “血魂丹” 的材料。當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墻上,她突然發現書架后的暗門縫隙里,閃過北疆狼首圖騰的陰影。
與此同時,皇城突然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蘇明棠躍上屋頂,只見遠處的街道上,百姓們正瘋狂撕扯著自己的皮肉,傷口處浮現出狼爪狀的青斑。更詭異的是,那些死去的人,雙眼竟變成了與啞女狼瞳如出一轍的幽藍色。
“這是北疆的‘血月詛咒’...” 她握緊腰間軟劍,袖中的銀針開始發燙。前世曾聽聞,當北疆圣女施展此術,需以千人之血為祭,被詛咒者不僅會成為行尸走肉,更會在月圓之夜化作噬血厲鬼。
“太子妃!不好了!” 暗衛的聲音帶著驚恐,“太醫院所有太醫,一夜之間暴斃而亡,死狀... 與這些百姓一模一樣!”
蘇明棠望著天邊泛起的血紅色月光,突然想起大殿下書房里那本禁術典籍最后的批注:“血月當空,龍脈覺醒,萬蠱之王現世?!?她摸出懷中的北疆地圖,手指死死按在標注著 “龍脈” 的坤位 —— 那里,正是大殿下封地所在。
當更鼓聲穿透血腥的空氣,蘇明棠在太子寢殿的梁柱上,發現了用鮮血繪制的詭異圖騰。那是北疆巫術中召喚 “萬蠱之王” 的法陣,而法陣中央,赫然插著太子的發冠。她終于明白,啞女與大殿下的真正目標,從來不是簡單的復仇,而是借太子之身,喚醒沉睡的龍脈,掌控整個天下。
12
晨霧未散的御書房,大殿下將藥碗推過紫檀木案,沉香裊裊中,他折扇輕點碗沿:“太子妃對巫蠱之術頗有見解,不如共商救太子之策?” 蘇明棠盯著湯藥表面漂浮的曼陀羅花瓣,指甲掐進掌心 —— 那是能讓人產生幻覺的致幻草藥。
“殿下誠意可鑒?!?她端起藥碗輕抿,舌尖嘗到一絲微苦,隨即打翻瓷碗。藥汁潑在大殿下玄色蟒袍上,她趁機握住對方手腕把脈,果然摸到異常的蠱蟲脈動?!爸皇沁@藥...” 她冷笑,“摻了西域‘夢魂散’,是想讓我說出龍脈秘密?”
大殿下驟然變色,袖中銀針已抵住她咽喉。蘇明棠卻反手抽出軟劍,劍尖挑開他衣領 —— 鎖骨下方,火焰胎記與啞女如出一轍?!岸昵?,北疆圣女與先帝立下盟約,” 她壓低聲音,“而你,正是禁忌之子。”
與此同時,暗衛冒雨來報:“太子妃!義莊出事了!” 蘇明棠趕到時,啞女的棺槨敞開著,內襯上用血寫著:“敢來北疆祭壇,便還你完整真相。” 她摸了摸棺內殘留的蠱蟲黏液,突然想起母親生前侍女曾說過,北疆祭壇藏著能顛覆皇室的秘辛。
深夜,她潛入冷宮廢墟。腐爛的木箱里,泛黃的日記記載著驚天秘密:“陛下為保江山,與北疆圣女交換條件 —— 用皇室血脈延續龍脈,代價是每代帝王都要獻出最珍視之人?!?蘇明棠渾身發冷,終于明白為何每任太子都不得善終。
更鼓聲驚飛檐下寒鴉。她剛踏出冷宮,便見宮道上燃起幽藍磷火。無數黑影從地底爬出,正是感染血月詛咒的百姓。蘇明棠揮舞軟劍,劍穗掃過磷火的瞬間,竟在墻上照出大殿下與啞女密會的幻影。
“龍脈即將蘇醒,蘇明棠必須死?!?幻影中,啞女的狼瞳泛著兇光,“她母親當年偷走的圣物,就在...” 話音未落,幻影消散,只留下滿地狼毛。
蘇明棠握緊母親遺留的玉佩,玉佩背面浮現出從未見過的符文。遠處傳來太子凄厲的嘶吼,夾雜著大殿下陰冷的笑聲。她望著天邊猩紅的彎月,將日記塞進衣襟 —— 這盤雙面棋局,她必須破局。當務之急,是趕在龍脈覺醒前,找到北疆祭壇的入口。
13
朔風卷著暴雪呼嘯而過,蘇明棠攥緊凍得發僵的羊皮地圖。大殿下 “善意” 提供的路線,正將她引向北疆最兇險的黑風谷。當最后一簇篝火被風雪撲滅,她終于看到祭壇頂端若隱若現的狼首圖騰 —— 那是用活人骸骨堆砌而成的血色標記。
踏入祭壇的剎那,刺骨寒意滲入骨髓。地面上蜿蜒的血槽里,幽藍火焰明明滅滅,照得石壁上的壁畫忽隱忽現。蘇明棠舉起火把湊近,呼吸驟然停滯 —— 畫中頭戴黃金面具的圣女,竟與母親年輕時的模樣分毫不差。
“母親... 是北疆圣女?”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祭壇回響。壁畫間的文字記載著驚天真相:二十年前,圣女為愛情背叛族人,將能開啟龍脈的 “雙生血脈” 注入胎兒體內。而那個孩子,正是自己。
碎石滾落的聲響打斷思緒。黑暗中,無數黑影緩緩浮現,腐朽的盔甲下露出白骨森森的面容 —— 是被巫蠱操控的前朝將士亡魂。蘇明棠抽出軟劍,劍刃卻在接觸亡魂的瞬間結滿冰霜。更糟的是,祭壇四角的圖騰柱突然亮起紅光,將她困在中央。
“好久不見,姐姐?!?沙啞的女聲從頭頂傳來。啞女身披黑袍,赤足踩在祭壇穹頂,額間重瞳散發著妖異的紫光,“你以為憑一張假地圖就能救太子?” 她抬手一揮,巨型狼靈自虛空中撲出,利爪撕裂空氣的聲響令人牙酸。
蘇明棠險之又險地翻滾避開,后背撞上冰涼的石壁。母親遺留的玉佩突然發燙,壁畫上的圣女仿佛活了過來,將力量注入她體內。當狼靈再次撲來時,她本能地抬手,一道金光從掌心迸發,將狼靈擊成碎片。
然而這股力量耗盡了她的全部氣力。蘇明棠癱倒在地,看著啞女緩步走近?!半p生血脈果然名不虛傳,” 啞女捏住她的下巴,“可惜,你覺醒得太晚了?!?話音未落,祭壇突然劇烈震動,龍脈覺醒的轟鳴聲從地底傳來。
在意識消散前,蘇明棠看到啞女身后的壁畫開始剝落,露出更古老的文字 —— 上面赫然寫著,開啟龍脈需要獻祭雙生血脈的至親。而此刻,太子恐怕正被當作祭品,綁在龍脈核心。她想要掙扎起身,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啞女的身影逐漸模糊。
14
檀香混著血腥氣涌入鼻腔,蘇明棠睫毛顫動著睜開眼。冰涼的鎖鏈纏住手腕,眼前的青銅燈臺投下扭曲的陰影 —— 這里是大殿下私宅的密室,墻壁上刻滿北疆咒文。
“醒了?” 鎏金屏風后轉出人影,大殿下把玩著太子的玉佩,“你昏迷時,太子已被押往龍脈核心。” 玉佩在他指間碎裂的聲響,像極了蘇明棠此刻的心跳。
她扯動鎖鏈,金屬碰撞聲在密室回蕩:“用我血脈開啟龍脈,你就不怕北疆卸磨殺驢?” 話音未落,大殿下突然掐住她下巴,指尖的火焰胎記幾乎要灼穿皮膚:“還記得你母親的侍女怎么死的?”
暗衛的密報突然在腦海中炸開。三日前截獲的飛鴿傳書,赫然顯示大殿下與啞女的密會時間線,從她重生那日就已開始布局。所謂的 “合作”,不過是引她踏入祭壇的誘餌。
“圖紙可以給你。” 她垂眸掩去眼底殺意,“但要先確認太子活著?!?當羊皮紙鋪展在案上時,蘇明棠的指尖蘸著朱砂游走 —— 看似繪制龍脈走向的線條,實則是倒寫的破解咒文。
密室門外突然傳來打斗聲。大殿下皺眉拉開暗門的瞬間,蘇明棠甩出藏在袖中的銀針,直取他后頸大穴。與此同時,暗藏夾層的圖紙已被她吞入口中。
“想跑?” 大殿下轉身揮出掌風,卻撲了個空。蘇明棠撞開暗格后的密道,與接應的暗衛匯合。夜色中,她望著皇城方向冷笑 —— 早在蘇醒時,她就通過袖口的狼毛標記,給太子留下了轉移信號。
暴雨傾盆而下,蘇明棠摸著懷中的半截日記殘頁。上面母親的字跡洇開:“若雙生血脈覺醒,切記龍脈核心的星圖...” 她握緊腰間軟劍,前方的路布滿荊棘,但為了阻止這場陰謀,她必須趕在龍脈完全蘇醒前,救出太子。
15
紫微星黯淡無光,欽天監的奏報在龍案上簌簌作響?!盁苫笫匦?,血光之災...” 皇帝的聲音顫抖,蒼老的手指死死攥著泛黃的卦象,“三日內必有皇室血脈隕落!”
蘇明棠望著窗外翻涌的烏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祭壇壁畫上的預言突然在腦海中浮現:“血月當空,雙生血脈獻祭,龍脈蘇醒之時,便是天下傾覆之日?!?她翻開母親的日記殘頁,最后一行字跡被血漬暈染 —— 月食之夜,北疆祭壇。
“傳令下去,召集玄甲軍舊部?!?她摘下鳳冠,將金絲嫁衣鋪展在案上。銀針穿梭如飛,每一針都繡入破解巫術的咒文,嫁衣邊緣綴滿的珍珠,實則是封印龍脈的法器。暗衛在皇陵四周埋下的朱砂陣,此刻正隨著天色陰沉泛起紅光。
血月如期而至,皇城籠罩在詭異的猩紅之中。蘇明棠握著軟劍踏入祭壇,卻見大殿下正將劍抵在太子咽喉:“蘇明棠,交出雙生血脈的秘密!” 太子的玄衣染滿鮮血,眼神卻依舊堅定地望向她。
“真是精彩的鬧劇?!?沙啞的女聲從陰影中傳來。啞女踏著滿地狼毛現身,左眼重瞳散發著妖異紫光,“可惜,你連傀儡都算不上?!?寒光閃過,大殿下的身體直直倒下,脖頸處的傷口噴出黑血 —— 原來他早被北疆巫蠱替換成了傀儡。
“龍脈即將蘇醒,你以為這點小把戲能阻止我?” 啞女揮手召出巨型狼靈,利爪撕裂空氣的聲響令人膽寒。蘇明棠扯下嫁衣披在身上,咒文在血月下閃爍金光:“母親用生命守護的秘密,今日我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狼靈撲來的瞬間,她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嫁衣上。封印之力轟然爆發,與北疆巫術激烈碰撞。祭壇在轟鳴聲中開始崩塌,啞女的笑聲混著碎石滾落的聲響:“你以為阻止了我,就能改變命運?龍脈核心,早已...”
話音未落,蘇明棠的軟劍已刺穿她的肩膀。但當她望向龍脈方向,卻見地底裂開縫隙,幽藍的光芒沖天而起 —— 啞女的終極巫術,已然開始。
16
馬蹄聲如雷,震得皇城地磚簌簌作響。蘇明棠站在箭樓上,看著北疆狼騎兵如黑色潮水漫過防線。啞女身披黑袍騎在狼王戰馬上,她抬手輕揮,幽藍色火焰驟然從彎刀迸發,城墻瞬間化作焦土,守軍的慘叫被火焰吞噬。
“放箭!” 將軍嘶吼著揮動令旗,可箭矢穿透火焰的剎那,竟調轉方向射向己方陣營。蘇明棠瞳孔驟縮 —— 守軍的雙眼蒙著詭異的灰翳,分明是中了傀儡蠱。她甩出軟劍斬斷失控的弓箭,劍穗掃過一名士兵脖頸,黑血噴涌而出,證實了她的猜想。
血色霧氣不知何時漫上城頭,蠱蟲嗡鳴如潮水涌來。蘇明棠望著空中凝聚成穹頂的蠱蟲結界,嫁衣上的咒文開始發燙。母親日記中的記載突然在腦海閃過:“萬蠱成陣,母蠱為樞。” 她扯下耳墜擲向蠱陣,銀針順著軌跡探入,在東南角激起一陣劇烈震顫。
“母蠱在那里!” 她對身旁暗衛大喊,卻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震得踉蹌。巨型蠱蟲破土而出,甲殼上的咒文與啞女額間圖騰共鳴,噴出的黑霧所過之處,士兵們皮膚迅速潰爛,生出密密麻麻的蟲繭。
與此同時,東宮方向傳來龍吟般的劍鳴。太子手持龍紋劍破窗而出,金色光芒沖破血色霧氣。受龍脈力量牽引,他前世作為戰神的記憶洶涌復蘇,眼中再無迷茫,只剩凜冽殺意。“隨本王殺出去!” 他揮劍劈開蠱蟲,帶領親衛朝著母蠱方向突進。
蘇明棠與太子的路線在地牢交匯。啞女早已在此等候,她身后的祭壇上,母蠱正吞吐著幽藍毒霧?!澳銈円詾槟芷茐奈业挠媱??” 啞女狂笑,“整個皇城都是祭品!” 她指尖結印,地面裂開縫隙,更多蠱蟲如潮水涌出。
太子龍紋劍金光暴漲,蘇明棠嫁衣咒文綻放光芒,兩人背靠背戰斗??赡感M每一次脈動,都讓結界愈發牢固。蘇明棠望著遠處燃燒的城池,突然想起母親日記最后一頁的血字:“若雙生血脈共鳴...” 她握緊太子的手,兩人的血脈之力轟然爆發,朝著母蠱沖去。
17
龍紋劍劈開蠱蟲的瞬間,太子腳下的青磚突然泛起幽藍光芒。他踉蹌著扶住祭壇石柱,掌心觸到凹陷的符文,記憶如潮水般涌入腦海 —— 血色月光下,啞女戴著黃金面具,將閃著幽光的絲線刺入他心口,而自己正閉著眼,渾身浴血。
“原來... 我從未重生?!?他捏碎石柱邊緣,碎石劃破掌心也渾然不覺。那些 “重生” 后的記憶碎片驟然重組,啞女每次柔弱的求救、每滴虛假的眼淚,都成了操控他的絲線。當記憶定格在自己親手賜死蘇明棠的畫面,他的喉間發出困獸般的低吼。
“終于想起來了?” 沙啞的笑聲在祭壇回蕩。啞女踏著滿地蠱蟲現身,她身后的壁畫竟開始流淌鮮血,“從你出生那刻起,就是北疆的棋子?!?她指尖輕點,墻壁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契約文字,最早的墨跡可追溯到百年之前。
太子的瞳孔劇烈收縮 —— 歷代帝王與北疆簽訂的 “和平盟約”,竟全是用皇室血脈換取短暫安寧的賣身契。先帝臨終前的 “遺詔”、大殿下暗中搜集的巫蠱典籍,甚至自己每一次 “順應天命” 的決策,都在北疆的算計之中。
“至于你的好兄長...” 啞女甩出半卷密信,信紙邊緣印著大殿下私印,“他早與北疆合作,妄圖用龍脈之力顛覆正統??上О?,他也不過是更高級的傀儡。” 話音未落,地面突然裂開縫隙,無數白骨從地底鉆出,拼湊出大殿下被替換成傀儡前的驚恐面容。
劇烈的震動打斷了對峙。太子望著祭壇深處閃爍的幽藍光芒,母蠱正在玉盒中吞吐著毒霧。可當他揮劍劈開結界,卻發現蠱蟲與啞女的命魂用絲線相連,每一次攻擊都讓她嘴角溢出黑血。
“殺了它,我會死?!?啞女擦去血跡,重瞳中閃過瘋狂的笑意,“但不殺它,你的小情人蘇明棠...” 她抬手指向地面的水晶球,畫面里蘇明棠正被北疆大軍包圍,嫁衣上的咒文在幽藍火焰中搖搖欲墜。
太子的手開始顫抖。龍紋劍的劍尖距離玉盒只有寸許,蘇明棠拼死護他的畫面在眼前不斷閃現。啞女趁機發動攻擊,無數蠱蟲如黑潮涌來。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清越的劍鳴穿透硝煙 —— 蘇明棠破窗而入,嫁衣染血卻依舊挺拔如松。
“我來助你!” 她甩出軟劍纏住蠱蟲,“龍脈核心的星圖... 我破解了!”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默契如前世并肩作戰時。而啞女的笑聲愈發癲狂,整個祭壇開始崩塌:“沒用的!二十年前的詛咒早已生效,你們逃不掉...”
18
血月懸于蒼穹,宛如一只充血的瞳孔俯瞰人間。濃稠如墨的云層翻涌著暗紫色詭芒,空氣里彌漫著鐵銹與腐草混合的腥氣。啞女赤足立于祭壇之巔,黑袍在罡風中獵獵作響,蒼白的面容映著符文猩紅的光芒,恍若來自幽冥的厲鬼。她仰起頭,脖頸青筋暴起,用北疆古老的語言吟唱著獻祭咒文,祭壇四周的青銅獸首突然張開獠牙,噴出幽藍火焰。
“以萬民之血,喚戰神歸來!” 隨著嘶啞的吶喊,啞女將匕首狠狠刺入掌心。鮮血滴落在祭壇中央的圖騰上,整座皇城突然劇烈震顫。街道上的百姓發出非人的嘶吼,他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懸浮而起,七竅涌出的血色絲線如同活物般扭動,朝著祭壇瘋狂匯聚。孩童的啼哭、婦人的尖叫、老者的哀嚎交織成絕望的樂章,化作獻祭的序曲。
蘇明棠望著這人間煉獄般的景象,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嫁衣上由母親親手繡制的咒文在血月照耀下瘋狂閃爍。她握緊腰間軟劍,裙擺掃過祭壇臺階,每一步都踏碎青磚上蔓延的血色紋路?!褒埫},聽我號令!” 她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向空中,雙生血脈之力轟然爆發。
剎那間,龍脈核心傳來震耳欲聾的龍吟,地面如沸騰的湯鍋般起伏扭曲。古老的青石磚寸寸龜裂,金色光芒如同巖漿般從地底噴涌而出。四周墻壁上的壁畫活了過來,身披戰甲的神將揮舞兵器,瑞獸昂首嘶鳴,與北疆巫術召喚的惡鬼虛影展開廝殺。金色光柱沖破地面,直沖云霄,與啞女召喚的黑紅色巫術風暴轟然相撞。
天地在兩股力量的碰撞下劇烈扭曲。巍峨的宮殿如同脆弱的紙糊樓閣,飛檐斗拱如折翼的蝴蝶紛紛墜落,燃燒的梁柱橫七豎八地砸在地上,揚起漫天煙塵。護城河的水被攪動得沸騰翻滾,化作蒸汽與血色霧氣交織,形成一幅末日圖景。遠處的山巒在能量沖擊下崩塌,碎石如雨點般落下。
“明棠!” 太子的怒吼穿透硝煙。他手持龍紋劍,踏著坍塌的石階艱難前行,玄衣沾滿塵土,發絲凌亂卻眼神堅定如炬。龍紋劍在龍脈之力的加持下光芒大盛,所過之處,蠱蟲紛紛化作灰燼。蘇明棠與他對視一眼,無需言語,多年的默契在此刻迸發。
“垂死掙扎!” 啞女的笑聲混著骨裂般的聲響,她的身體在兩種力量的撕扯下開始變得透明,重瞳中閃爍著癲狂的光芒,“二十年前的詛咒早已注定,你們不過是命運棋盤上的棄子!” 她指尖結印,巨大的狼靈虛影從血霧中浮現,利爪撕裂空氣,帶起陣陣腥風。
太子揮劍迎上,劍刃與狼爪相撞迸發出萬千火星。蘇明棠甩出軟劍纏住啞女,嫁衣上的咒文與龍紋劍的金光交相輝映。三人在崩塌的皇陵中展開最后的對決,四周不斷有碎石掉落,頭頂的穹頂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會將他們徹底掩埋。而那道金色光柱與血色巫術仍在天空中糾纏,勝負,在此一舉。
19
皇陵的穹頂轟然坍塌,碎石如流星墜落。蘇明棠的軟劍與啞女的骨刃相撞,迸濺的火星照亮對方扭曲的面容?!澳阋詾樽约菏蔷仁乐??” 啞女的笑聲混著咳血,重瞳里翻涌著癲狂與不甘,“二十年前,你母親偷走龍脈密鑰時,就該想到今日!”
龍紋劍突然發出清越的鳴響,太子趁機斬向啞女后頸。卻見她身形詭異地消散,化作萬千黑霧纏繞在蘇明棠周身?!爱斈晔ヅ疄楸Q},將半數力量封印在你體內?!?黑霧中傳來沙啞的低語,“而這股力量... 正是喚醒龍脈的鑰匙!”
蘇明棠渾身劇震。記憶如潮水涌來—— 幼時母親臨終前的溫柔撫摸,掌心傳來的灼熱刺痛,原來都是為了守護這個秘密。她低頭看著逐漸亮起的掌心,那里浮現出與祭壇圖騰相同的紋路,與龍脈核心的金光遙相呼應。
“受死吧!” 啞女的尖嘯刺破云層。她張開雙臂,周身騰起黑色漩渦,古老的咒文在空中燃燒。一只遮天蔽日的上古兇獸從漩渦中踏出,它的鱗片泛著幽藍毒光,口中噴出的氣息所到之處,空氣都扭曲變形。太子揮劍上前,龍紋劍的光芒在兇獸利爪下顯得如此渺小。
“不!” 蘇明棠看著太子被兇獸擊飛,玄衣上綻開巨大的血花。她跪在滿地碎石中,顫抖著捧起太子染血的手。嫁衣上的咒文瘋狂閃爍,母親遺留的玉佩突然化作流光沒入她的胸口。兩股血脈之力在體內轟然相撞,她的左眼浮現重瞳,右眼閃耀金芒,整個人仿佛變成了一座發光的燈塔。
“以圣女之名,封!” 蘇明棠的聲音帶著天地共鳴。她沖向兇獸,軟劍化作金色光刃,與兇獸的攻擊相撞。能量余波震得皇城徹底崩塌,遠處的山脈開始傾斜,大地裂開深不見底的縫隙。兇獸發出不甘的怒吼,而她的身體也在力量的反噬下逐漸透明。
“明棠!” 太子掙扎著爬起,卻被結界阻攔在外。蘇明棠回頭對他微笑,淚水混著血水滑落:“活下去... 替我看看這太平盛世。” 她轉身抱住兇獸,帶著它墜入深淵,金色光芒與幽藍毒霧在深淵中激烈碰撞,最終歸于寂靜。
塵埃落定,啞女的身影卻再度浮現。她的身體已經透明如琉璃,手中捧著一本布滿咒文的典籍:“這是北疆秘典... 真正的幕后黑手...在... 龍脈...” 話未說完,她的身體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只留下典籍墜落在地。
太子顫抖著撿起典籍,扉頁上赫然寫著:“當雙生血脈覺醒,便是新局開始?!?他望向蘇明棠消失的方向,握緊了拳頭。遠處,朝陽刺破云層,照在滿目瘡痍的皇城廢墟上,而這場關于血脈、陰謀與命運的博弈,似乎遠未結束。
20
鳳輿碾過鋪滿丹砂的御道,蘇明棠指尖撫過冕旒上冰涼的東珠。太和殿外山呼海嘯般的 “萬歲” 聲里,她敏銳捕捉到幾縷不協調的氣息 —— 人群中藏著北疆狼首刺青的暗紋,官員朝服下若隱若現的蠱蟲圖騰,那些蟄伏的余孽正用淬毒的目光,凝視著她與太子并肩走向龍椅的背影。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禮樂聲震碎云霄時,蘇明棠接過太子遞來的合巹酒。琥珀色的酒液泛起漣漪,倒映出她左眼突然閃過的重瞳虛影。她猛然抬頭,十二面盤龍銅鏡同時泛起漣漪,鏡面中的自己褪去鳳袍霞帔,披頭散發的模樣渾身浴血,指甲縫里還凝結著暗紅血痂。
“你以為這就是結局?” 啞女的笑聲混著蠱蟲嗡鳴從鏡中滲出,蘇明棠手中的北疆秘典驟然發燙。泛黃的紙頁無風自動,空白處浮現出用朱砂寫就的血字:“雙生血脈未盡,龍脈永不安寧?!?她盯著那些文字,后知后覺發現筆畫間的紋路,竟與掌心封印的圖騰如出一轍。
子夜的椒房殿燭火忽明忽暗。蘇明棠摸向枕下軟劍,卻觸到一片潮濕 —— 劍鞘上蜿蜒的龍紋正滲出黑血。月光穿透窗欞,在銅鏡上投下詭異的光斑,鏡面深處緩緩浮現北疆祭壇的場景:黑袍人圍繞著未完全閉合的龍脈裂縫,他們手中的骨笛吹奏著亡者的哀歌,法器幽藍的光芒與她掌心紋路共鳴,燙得皮膚幾乎要灼穿。
“娘娘?” 宮女的叩門聲驚碎幻境。蘇明棠轉身時,鏡中倒影卻詭異地勾起嘴角,重瞳中妖異的紫光如毒蛇吐信。她揮劍劈向銅鏡,碎裂的鏡片卻懸浮空中,拼湊出啞女臨終時扭曲的面容:“你永遠逃不出血脈的詛咒...”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邊疆小鎮風沙肆虐。戴著黃金面具的女子倚在客棧窗邊,狼首圖騰在她掌心泛著幽光,腕間鈴鐺發出非人的聲響。她望著天邊翻涌的血云,面具下的嘴角咧到耳根:“蘇明棠,龍脈深處鎮壓的不止戰神...”
二樓突然傳來重物墜地聲。女子轉身,看見七竅流血的掌柜倒在朱砂畫就的召喚陣中,尸體周圍爬滿噬心蠱。她咯咯笑出聲,指尖撫過陣眼處的皇室徽記:“當熒惑再犯紫微,真正的棋手將摘下偽裝。”
皇城欽天監的警鐘突然撕裂夜空?!皢⒎A陛下!熒惑守心異象...” 奏報聲戛然而止,蘇明棠望著皇宮方向沖天而起的黑霧,掌心封印灼燒如烙鐵。北疆秘典新顯現的篇章在月光下展開,上面用血繪制的太子畫像周身纏滿蠱蟲,而畫像下方,赫然是她母親年輕時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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