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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的時候,還是那個姿勢,背弓著,懷里那個孩子,還活著。
南京,冬天,天還黑著,司法部難民收容所里頭擠了兩千來口人,空氣里都是餿味兒和濕冷的土腥氣。
張桂芳窩在角落,懷里那個孩子才三個月,小嘴含著她手指頭吸個不停,也不知是餓得沒力氣,還是根本沒奶吃了。
她沒哭,孩子也沒哭。
她已經習慣了不哭,因為哭也沒用,外頭的鐵皮靴子的聲音一響,她就知道情況不妙。
她把孩子裹緊了,手指頭摸著孩子的后脖頸,涼得像冰渣子。
外頭喊了一嗓子,“統統出來!”是個日本軍官,中文說得別扭得很,但聽得明明白白。
她沒動,直到有人拿槍托砸門,才抱著孩子站起來,跟著人群往外頭走。
那時候天剛亮,灰蒙蒙的,漢中門外那片江灘上起了霧,風刮得臉疼。
人被分成一串串,五個一組,用麻繩捆著。
張桂芳和幾個婦人排在一起,前頭是個眼鏡老頭,說了句“咱們是平民”,話還沒說完,槍托就砸過去了。
眼鏡碎了,玻璃碴子全扎進眼窩里,那老頭子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下了。
旁邊有人吐了,張桂芳沒吐,她低頭抱緊孩子,孩子睡著了,臉貼著她胸口,呼吸輕得像沒氣了似的。
走到江邊,風更大了,江上漂著個破船,鷗鳥在那兒轉圈。
她聽見有個男人說,“有煤油味。”她鼻子也聞到了。
那味道像是殺豬場里點火燒毛的味道,混著血腥味,直鉆鼻子。
槍響的時候,她沒動。
她周圍的人都倒了,她還站著。
她低頭看看孩子,那孩子還在吸她手指頭。
她把孩子抱緊了些,轉過身,用背對著槍口,把身子弓起來,像個殼子。
她沒發出聲音,槍打在她背上,穿過棉襖,血一下子全噴在襁褓上。
那孩子竟然沒哭,像是嚇傻了,也像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直到她倒下,她還是護著孩子的姿勢。
她死得很靜,倒下去的時候也沒掙扎,像是終于松了一口氣。
還有個小裁縫,十五六歲,李秀英,眼睜睜看著前頭一個裹腳老太太被刺刀扎了背。
那老太太倒下的時候,懷里掉出個布娃娃,舊得不成樣了,肚子開了個口,棉花都露出來了。
那娃娃是她給孫女做的,孫女早在轟炸時就死了。
娃娃還在,她人也沒了。
日本兵還拿靴子踩碎了那娃娃的頭,棉花飛得到處都是,像是雪,也像是灰。
另一邊,陳玉梅,十六歲,教會學校的學生,她看到縫紉鋪那個啞巴姑娘中彈后還想爬過去護住弟弟。
她爬得慢,血一路拖著,很快就被補了一槍,腦袋開了花。
她的尸體最后被堆在江邊,跟那些被燒的尸體一起。
火點起來的時候,汽油味沖天,火光照得半邊天都是紅的。
尸體里頭混著她,還有那個警察,他試著裝死,結果被幾個士兵發現了。
那幾個人像是在玩什么游戲,一人一刀,專戳他的四肢,看誰能把他逼得叫得最慘。
他最后還是叫了,聲音撕得像破布,沒一會兒就沒了。
中午的時候更狠,三十多個孕婦被拖出來,刀子劃開肚子,胎兒被挑出來掛在刺刀上,掛著給人看。
那時候,有個日本隨軍醫護兵寫了日記,說“那些中國兵看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可他們都被綁著,動不了。
這句話后來被翻出來,在東京審判上當證據用了。
燒尸體那會兒,李秀英還活著。
她躲在尸堆底下,背貼著一具燒焦的尸體,皮肉都黏在一起了。
她不敢動,不敢出聲。
她看到右前方有個中年人,燒得受不了,動了一下,就被一刀捅了咽喉,連哼都沒哼。
這事兒后來在法庭上也提了。
說完那段,翻譯剛說完,旁聽席上不少外國記者就吐了。
不是因為聽不懂,是因為太真了。
那天,六個小時。
不是整場浩劫的開始,也不是結束,只是普通的一天。
那艘破船里,后來發現了個嬰兒,是張桂芳那個。
她躲在船板縫里,奇跡活下來了。
二十年后,她成了南京紀念館里最年長的幸存者。
她胸前一直掛著當年那塊燒黑的襁褓碎片。
她沒講太多話,只說了一句,“我娘死的時候,就那樣抱著我,一動不動。
這句話沒人再接了。
- 參考資料:
- 江蘇省政協文史委《侵華日軍在江蘇的暴行》,1995年
- 朱成山主編《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幸存者證言集》,南京出版社,1994年
- 笠原十九司《南京事件爭論史》,平凡社,2007年
- 中央檔案館《日本帝國主義侵華檔案資料選編:南京大屠殺》,中華書局,199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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