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從前重新開始/口述素材,伊河生活/整理,為閱讀順暢故事有合理虛構】
2015年父親生病住院,我在醫院陪床,跑前跑后,突然看到戰友群里說一位戰友兒子結婚,大伙商量每人至少上300元禮金,可父親住院我不僅花光了家里的積
蓄,還借了工友1000元,于是我暗暗下了個決定。
1983年9月我當兵到了軍區工程維護大隊(團級單位),在一營三連當了4年兵,1987年10月退伍回到農村。
當時我們縣一起當兵的有400多人,除了上學當干部、留下轉志愿兵的40多名戰友外,近400名戰友退伍都回到了我們縣里。
剛回來那兩年,戰友們經常相互約著,到附近的戰友家里去玩,誰家有什么事,大伙熱情高漲,各顯神通,那時我感覺戰友真好,從此大家可以相互幫襯,一起應對來日方長的農村生活。
但是到了1989年我結婚時,和我關系好的3位戰友把我結婚的消息分別通知了全縣的戰友,我滿心歡喜地等待戰友們來祝福我們,我還特意囑咐管事的親戚,要給我留上十來桌,備好酒菜,供戰友們使用。
可后那天只有同一個連隊的戰友,以及平時和我關系比較好的9位戰友趕來喝喜酒,縣城里面包括別的鄉鎮的戰友,沒一個人來家里,就像沒有聽到這個消息一樣。
這件事情雖然不大,但對我的影響不小,它讓我認清了現實:我是農村兵,自己的圈子和能量太小,不能給戰友們帶來什么好處,他們不來祝賀我也沒辦法。
后來手機普及,微信也有了,在酒廠打工的我被戰友拉進了微信群,一時間天南地北的同一個部隊的戰友進了一個群里,戰友群十分熱鬧,戰友們紛紛發出自己的現狀照片,雖然感覺大家都發福了,比以前胖了,也成了家,我們都感受到了成家立業的責任和成就。
可我在酒廠是臨時工,廠里的正式職工便成了我們的上司,他們經常讓我干那些費力氣的活,尤其是臟活累活幾乎成了我們的專利,但為了能掙到一份穩定的工資,我經常是上班鈴聲沒響就進了車間,下班往往是最后一個離開車間。
盡管我每天早出晚歸,像在部隊時一樣勤奮工作,但領到手的工資卻是最低的,我每個月只領到60元的工資,扣除自己的伙食費,拿到家里只有很少的一點。
然而,我退伍回來后,戰友們每年都搞戰友聚會,年輕時我們很看重戰友情誼,每年的聚會都是AA制,剛開始錢不多,雖然自己沒啥收入,一聽說我參加戰友聚會,父母支援一點,倒也沒啥。
可是準備參加的前一天,父親說他頭暈,暈起來天旋地轉,臉色煞白,我們連忙把父親送到醫院,檢查過來,檢查過去,縣醫院卻查不出原因,按高血壓治療,效果很不好,但這前前后后花去了不少錢,家里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一點錢,父親住院沒幾天就花了個凈光。
這時,我的妻子也沒有工作,孩子正在上小學,家里到處都要花錢。
父親說啥也不住院了,我們也沒錢給父親看病,只得把父親拉回家。
為了改善家里經濟狀況,我白天在酒廠上班,妻子在家里喂了兩頭豬,十幾只
雞,照看著兩畝地,日子盡管過得很拮據,但我這樣的算得上村里的尋常人家。
但是,微信群里經常有戰友發來各種需要花錢的消息,有的是孩子考上大學,搞升學宴;有的是家里蓋房子搬新家,要“燒鍋底”……
我是六十年代出生的,戰友們的孩子陸續到了成家的時候,兒女結婚的事情也漸漸多了起來。
微信群里,經常看到孩子升學、結婚、搬新家等喜事,也有老人去世的白事,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大多只是看看,不在群里說一句話。
但我結婚時來上過禮的那十多位戰友,我都記在禮薄上,后來我一一都給人家回了禮,包括他們家的一些事情,我也抱著有恩必報的心思給去到人家里上禮……
即便如此,我行禮的范圍不大,但仍然覺得錢不夠花。
2015年父親再次住院,我在醫院陪床,跑前跑后陪著做檢查,取藥、交費,讓我暈頭轉向。
正在這時,戰友群里一位曾經關系很好的戰友(我結婚時他沒有來,也沒上禮),艾特我們所有人,連發三條微信,告訴我們他家孩子結婚的消息,還把婚宴的酒店地址,連帶圖片一起發了出來,邀請我們大家都過去捧場……
有戰友說,現在的孩子結婚,咱們戰友上禮應該300了。
我注意到,他發出這條消息后,只有五、六個關系好的戰友發了祝賀祝福的話語,群內絕大多數有戰友都選擇了沉默。
而我看到這個消息后,也和其他戰友一樣選擇了沉默,但已經四十多歲、家庭的重擔一人擔的我,決心不再理會這樣虛頭巴腦的事情。
父親住院我不僅花光了家里的積蓄,還借了工友1000元,這個戰友平時高高在上,他孩子結婚,我是不會去的。
而我的好友林建民參加一次戰友聚會,回來說他十分后悔參加,主要是聚會變成了有錢或者當官戰友們的吹捧和相互吹捧,農村籍戰友坐在那里十分難受。
而我則主要是手里沒錢,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可戰友聚會一次就是兩三百,有這兩三百,我能給家里辦不少的事情。
前些年我還和戰友打電話問候一下,如今戰友的名字,在手機電話本上已沉寂了許多年,以至于他們的名字也漸漸陌生起來,后來我索性刪除了許多人。
如今,已經六十歲的我只和身邊兩三個戰友往來,我覺得我們不再是戰友,而過成了親人。
至于其他戰友,還是就算了吧,那只不過是青春時偶然在部隊相遇,之后便各奔東西,鮮有交集。
今天的我不是薄情寡義,實在是生活艱難,容不得我詩情畫意。
戰友們覺得我的想法有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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