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青川入夢》的女主角邀約時,郭曉婷正在排演話劇版《繁花》。
話劇《繁花》里,她飾演的是姝華,原著中一位命途多舛、敏感疏離的女性知識分子。這是一個與她外在氣質很貼合的角色,瘦削、清冷、沉靜。
但《青川入夢》里的新角色墨青川,則與姝華乃至郭曉婷本人的氣質大相徑庭。如果說姝華是傲雪的一株寒梅,那么墨青川則是長在頑石上生生不息的青苔。
但僅僅看了三集劇本,郭曉婷就決定出演了。
墨青川是在傳統長劇中很少見的女將軍形象。少時立下赫赫戰功,為親信所害陷入絕境,在敵國忍辱負重,布局謀棋,步步為營,血洗仇敵。
日常生活性格不驚不沸的郭曉婷,遇到心儀的劇本和角色,總是沖動又堅定。
“它的節奏很緊實,臺詞對話沒有廢筆,這對演員來說很重要。”
憶起初識墨青川的心情,郭曉婷的身上好像燃起了一團小火苗,敘述的語氣變得興奮。
“以往像墨青川這樣強大、細膩又完整的將軍形象,一般都是男性角色。墨青川的強大,并不假大空,她沒有金手指,復仇局里的每步棋都落在實處。她極有韌勁兒,什么都打不倒她。”
然而,成為墨青川的第一夜,郭曉婷就失眠了。
第一天的拍攝內容,是墨青川與兩位徒弟在清心廬用飯的家常戲。
在《蒼蘭訣》中,郭曉婷飾演的“赤地女子”也是“女師尊”的形象,在徒弟面前的氣質更偏溫婉、端莊。
到了墨青川,郭曉婷自然地選擇了熟悉的演法。
但張之微導演把她拽出了舒適區。墨青川自小在軍營長大,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站姿坐姿理應更瀟灑帥氣一些。墨青川先是將軍,然后才是女子。
“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一點。故作瀟灑帥氣,會不會很假很裝?我不想把墨青川簡單處理成女扮男裝的將軍形象。冷漠撲克臉,倒是能演,但裝模作樣觀眾真的會相信嗎?”
“觀眾會相信嗎”,是郭曉婷思量表演的出發點。這一晚的焦慮,不是被否定的內耗,而是“究竟如何做才是墨青川”的急切。
不過,很快郭曉婷就抓住了墨青川的底色——血性。
“我的切入點就是墨家軍。一個被冠以‘通敵叛國’罪名的將軍,能讓舊部依然全方位相信、死心塌地擁護,一定是剛強好義、不懼生死的人。‘身先士卒,死有何懼’。有了這個點,就有了墨青川。”
墨青川的身上有一種匪氣,一旦確立復仇目標,手起刀落,讓人膽顫心寒。
墨青川還有一種野性,那是一種不為傳統規訓所束縛的自由。
郭曉婷很理解墨青川的心情,某種程度上,墨青川的這股韌勁兒和她很像。
“墨青川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更不懼怕‘人言可畏’。我也有點這樣,只要是我認定的事,大概永遠也不會服輸。”
血性、匪氣、野性,構成了墨青川獨一無二的生命力。郭曉婷敏銳地抓住了這一點,并在細枝末節處將角色的這種生命力流露了出來。
“尤其在肢體語言上,為墨青川做了一些顛覆性變化,站姿、走姿這些對應的外化表現都更灑脫,不一定要像勇士一樣行走坐立,但舉止也很英武。她的表情再冷峻,心也是熾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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