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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戴整齊,站在那塊滿是荒草的墓碑前,風很大,他沒說話,眼里卻含著淚。十年了,他終于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給父親掃一次墓。他已經66歲,頭發白了,背也有點駝了,可他仍舊一絲不茍地跪下、磕頭、獻花。
一種沉默了幾十年的堅守,那一刻,他沒有哭,他不敢哭。因為父親說過,男子漢不能哭,可他眼里的淚,騙不了人。
這是陳獨秀的第三子,陳松年,在1976年的清明節那天,來給父親陳獨秀掃墓,這一天,他也是等了10年,等了10年,才等到能夠堂堂正正祭拜父親的一天。
父親的教誨
早上六點,天還沒全亮,陳松年就起身了。他把衣服熨得一絲不茍,胡子刮得干干凈凈,連鞋子都擦得錚亮。
那天是1976年清明節。十年了,他終于可以不躲不藏,站在父親墓前,喊一聲:“爸。”
這“十年”,說起來輕飄飄,可每一年都像過刀山,他知道那段時間不能露面,不能多說,不能多想,甚至連父親的墓地,都要偷偷摸摸地去看一眼。
可這次不同了。他終于可以堂堂正正地走過去,把紙錢點燃,把花擺好,把頭磕下去。墓地在安慶郊外,四面是荒草,墓碑也就一塊石頭,簡單刻著“陳獨秀之墓”。
沒有圍欄,沒有磚瓦,沒有香火,風一吹,就有塵土打在臉上。可他根本不在乎,他站在那兒,像是在守一座城,或者說守的是記憶,也是尊嚴。
誰也不知道,陳松年第一次見到父親,是在監獄里。
那是上世紀三十年代初,陳獨秀因為政治原因被關了進去。母親高曉嵐咬牙帶著他去監獄探望。門關得死死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他才十來歲,剛站在父親面前,就忍不住哭了。
父親看著他,沒安慰,只丟下一句話:“哭是沒出息的表現,男子漢就要經得起挫折啊!”那一刻,他把眼淚咽了回去,從那之后,他再沒在父親面前哭過。
其實,陳松年的童年并不算完整,父母早就分居了,他跟著母親在老家過日子,父親另組家庭,在外地生活。
他沒爹陪著長大,全靠母親高曉嵐一手拉扯,他聽母親說過無數次父親的事,說他是個了不起的人,干了很多大事。他不太懂那些“主義”是什么,可他知道,母親講這些時,眼神是驕傲的。
他也覺得驕傲,雖然從未得到父親的陪伴,但他從沒恨過他,他只記得那句,“男子漢要經得起挫折。”
至親接連去世
1927年,噩耗傳來,大哥陳延年在上海被捕,犧牲了。消息傳到家里,祖母當場暈倒,母親哭到說不出話,父親不在,二哥也不在,全家的主心骨突然塌了。
那年,陳松年才17歲,他強忍悲痛,陪著姐姐陳玉瑩趕去上海。可到了那兒,尸體不讓看,遺物不讓領,連最后一眼都不給。
他沒辦法,只能在哥哥犧牲的地方點上三炷香,跪在地上,磕頭送別。
“哥,咱們就這樣告別吧。”可還沒緩過來,另一個噩耗又來了。第二年,二哥陳喬年也犧牲了。
這次,死得更慘,倒在血泊中,尸體模糊,這次還是陳松年和姐姐去處理的,姐姐這次精神受到了刺激,回家不久便一病不起,年僅28歲,也走了。
只不過一年左右的時間,陳松年送別了三位至親,他沒哭,他只是一個人躲在屋后,用力握緊拳頭。17歲的他,突然成了家里唯一的男人。
父親還在獄中,母親多病,祖母年邁,這個年輕人咬著牙撐下去,白天干活,晚上讀書,他沒讀過幾年書,可他不想讓自己懶下去。
他知道,大哥、二哥都讀過書,出過國,可他只能靠自己,他拿他們當榜樣,把所有的苦都咽進肚子里。
1930年,母親也走了,那一年,他才20歲。祖母拉著他的手哭,說他吃了太多苦,他背過身,偷偷擦了眼淚,說:“沒事,有我在。”
1937年,日本人打到了安慶,陳松年把家中僅有的東西轉移到鄉下,藏在陳家祠堂。可沒幾天,敵人還是聞著味兒找來了,將祠堂就被洗劫一空,他什么都沒了。
父親這時剛從獄中回來,家里窮得連米都買不起,他在中學教書,工資微薄,可他硬是把飯省出來,給父親吃。
“我得連哥哥姐姐們的份一起,為父親盡孝。”
這是他說過最多的一句話,父親老了,身體不好,他就天天陪著。祖母也過世了,他對父親說:“我陪您,您別擔心。”
堂堂正正給父親掃墓
1942年,父親陳獨秀病逝,他再也忍不住了,那天,他趴在父親身上,嚎啕大哭。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哭得像個孩子。
從1927年到1942年,他整整送走了六位至親,大哥、二哥、姐姐、母親、祖母、父親,一個人,怎么扛得住這么多喪親之痛?可他扛住了。
父親臨終前,只說了一個愿望:把我葬回老家。
他記在心里,后來冒著戰亂的危險,跋山涉水,硬是把父親的靈柩帶回安慶。當時陳松年害怕國民黨看到父親陳獨秀的名字,會搗亂,于是他用了“陳乾生”,這是陳獨秀參加科舉時的名字。
好在,順利將靈柩運回了老家,安葬在了集賢關附近的深林里,那時陳松年害怕還會有麻煩找來,讓父親不得安息,便暫時并未給陳獨秀立碑,這也使得陳獨秀的墓在那段特殊時期里未遭到破壞。
陳松年安頓好靈柩后說:“爸,我以后每年都來看您。”
但那段時間,風聲鶴唳,誰也不敢提父親的名字,陳松年也被迫中斷了探望父親,他不敢去墓前燒紙,甚至不敢告訴孩子,爺爺叫陳獨秀。
可他沒忘,他每年都在心里記,一直等,直到1976年。那天,他站在墓前,手在抖,旁邊人問他:“老陳,你在想什么?”
他沒回答,只是輕輕說了一句:“十年了,不容易啊。”,說完眼眶便紅了,充滿了淚水。
從那年開始,每一年,無論風雪,他都要去掃墓。哪怕步履蹣跚,哪怕拄著拐杖,他也要親自去,直到1990年,陳松年去世。
陳松年這一生,沒有做驚天動地的大事。他沒有像父親那樣掀起風云,也沒有像兩個哥哥那樣血灑疆場,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撐起家的普通人。
可你要是問,這樣的人值得敬佩嗎?當然值得,他用一輩子,把“擔當”二字,寫得斬釘截鐵。
他沒哭,是因為父親說不能哭,但他用行動,把所有該做的,全都做了,他是陳家最后的守護者。那塊簡陋的墓碑,成了他的燈塔。
信息來源:
他是陳獨秀的兒子,建國后在磚窯廠做工,主席批示:可以照顧 來源:上下五千年故事-紅色文化網 日期:2025-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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