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春風未暖,朔風卻早已刀割般吹遍了塞上。
皇帝賜我虎符,命我為龍武將軍,統三軍北伐匈奴。那一刻,我知道,我再不是昔日那個牽馬少年,而是大漢千萬子民的護疆之刃。
可在披甲出征前夜,我獨自立在宮墻外,聽風穿林,思緒萬千。那是我人生頭一次統兵,出塞千里,無后援可依。
有人說,大將軍貴在“威”,卻不知威之下是血,是命,是一城一土百姓的安危與歸屬。
——我怕嗎?怕。
但我更怕的是讓陛下失望,讓大漢蒙羞。
我出身微賤,少時不過是平陽公主府上的一名馬夫。若非我姐姐衛子夫被選入宮中,得陛下寵愛,命運或許早就埋入馬蹄塵土。《史記·衛將軍驃騎列傳》有言:“青少時為公主馬奴,后為郎,武帝用其外戚,拜為侍中。”這句話,是我命運轉折的起點。
元朔六年,北地邊軍接連失利,匈奴南侵,直逼云中。陛下震怒,詔我即日出征。
我調集邊關兵馬三萬,又從郡國精銳中選調兩萬,一支五萬人軍團,號稱“南軍”。三日內集結完畢,風雪未止,我軍已踏上北伐之路。
軍紀嚴明,糧草先行。
出云中,越大漠,沿古長城舊道直插匈奴王庭。
我行軍如風,晝夜兼程,一路秘不發聲。
到了龍城附近,探子來報:“匈奴左賢王部現于漠南,兵約四萬。”
我命中軍駐扎,令精騎兩千為前鋒夜襲。
這一戰,是衛青立名之戰。
我們夜行百里,未燃一火。到達匈奴營地時,正值黎明。匈奴尚在熟睡,我軍從風雪中突起,如霜刃入肉。
我親率先鋒沖入敵營,馬刀劈開敵營帳,箭矢如雨,喊殺震天。
左賢王猝不及防,被我軍一舉擊潰。我當即下令:“追擊三百里!”
那三百里,大漠無垠,寒風割臉,血濺沙塵。我軍如狼似虎,一路斬將搴旗。
據《漢書·衛青霍去病傳》所載,此役我軍共斬首兩千三百余,俘虜五千,繳獲馬牛羊十萬余頭,匈奴主力左翼部隊元氣大傷。
更重要者,我軍未一人脫隊,無一兵擅退。
凱旋之日,萬民夾道。
我見陛下于未央宮前,天子親迎,執我手而曰:“卿真大漢棟梁也。”
我跪而不語,唯有淚滿面。
我不是感動于榮譽,而是終于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這片土地上說:我衛青,護國有功。
《史記》記載:衛青因功拜大將軍,封長平侯,恩寵極盛。但我深知,戰功之后,并非坦途。
戰后不到一年,我又奉命再出云中。
這一次,匈奴已有戒備,步步為營,誘我深入。
有人勸我:“將軍勿追太遠,恐中埋伏。”
我答:“軍無追擊,則敵無懼。”
于是,我率騎兵深入三百里,逼近匈奴圣地。
那一戰,我們再破匈奴右賢王,幾近直搗王庭。
《資治通鑒》記載:青追右賢王,幾至單于王庭,匈奴大懼,數年不敢南侵。這不僅是戰功,更是威懾。
我從一個牧馬少年,成了朝堂上的大將軍。
有人說:“衛青文不能治國,武能安邊。”
我卻答:“邊疆未定,何談太平?”
我知道,我不是李廣。
他是刀下游龍,我是守國鐵盾。
他一人一騎一箭破萬敵,我則是十萬人冷靜如霜之軍。
但我敬他,敬他不屈不撓之志。
我有一個夢想——讓將來生在關內的百姓,不再怕風聲鶴唳,不再年年擔心匈奴馬蹄踏來。
我之所以披甲,不是為了權位。
是為了那句:“大漢無虞,百姓無憂。”
李廣曾多次與我同征,有功卻不封,然軍中從無失利。我知他郁郁不得志,心中常有愧意。
可這便是戰場,功勛有時非由實力,而由天命與皇心。
而我,始終牢記我為何出征——
不為功名,不為榮耀,
只為山河無恙,百姓無憂。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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