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7歲女孩毒死了親妹妹、保姆和同學(xué),理由是“我喜歡看她們痛苦的樣子”。她后來結(jié)婚、生子,是她逃過了正義的審判,還是黑暗本就永存于世?
1917年,阿爾莎·湯普森出生在加拿大一個漂泊的家庭。父親是加拿大人,母親來自美國,一家人像候鳥般輾轉(zhuǎn)于北美各地。阿爾莎是家中長女,下面有三個妹妹——一對可愛的雙胞胎穆里爾、米爾德麗德,以及后來出生的馬克辛。
早年的艾爾莎一家頗為動蕩,他們在美國四處旅行,直到母親艾菲為了追尋明星夢留在了洛杉磯。父母分居后,阿爾莎和妹妹們名義上跟著父親生活。但不幸接踵而至:雙胞胎妹妹夭折了。父親無力獨自照顧孩子,便將阿爾莎和馬克辛送進了寄養(yǎng)家庭。
對年幼的阿爾莎來說,這無異于被連根拔起。先是失去母親,接著痛失雙胞胎妹妹,最后連唯一的家也散了。被拋入陌生環(huán)境的阿爾莎開始變得不一樣。她偷同學(xué)的東西,再把它們送給別人。更令人不安的是,她開始傷害小動物。“嬰兒離開母親,那種痛苦是毀滅性的,”阿爾莎的祖母后來嘆息道。
1922年,7歲的阿爾莎和5歲的馬克辛被送到第一戶寄養(yǎng)家庭——內(nèi)莉·斯蒂爾母女家。內(nèi)莉靠收留寄宿生勉強維生。僅僅兩個月后,內(nèi)莉突發(fā)“胃癌”,在劇痛中死去。阿爾莎事后平靜地告訴調(diào)查人員:“她在食物里下了老鼠藥。”更讓人脊背發(fā)涼的是,幾年前死去的雙胞胎妹妹,也死于腸胃疾病。“我喜歡看她們受罪、慢慢死掉…可等她們真死了,我又覺得難過,”阿爾莎這樣描述她的感受。
寄養(yǎng)的下一站是普拉特家。在這里,阿爾莎成了“麻煩精”。據(jù)普拉特夫人說,阿爾莎不僅偷東西,還殘忍地殺死了家里的寵物鳥,甚至用剃刀劃傷妹妹馬克辛和普拉特家的孩子。然而,這個被控“殘忍”的女孩,卻是個智商超群的學(xué)生——年僅7歲就跳級上了八年級!她的老師安娜·亨利評價她:“課堂上就是個普通孩子,安靜守規(guī)矩,成績中等。”
阿爾莎身上仿佛有種割裂感。她白天是乖巧的學(xué)生,晚上在普拉特家?guī)兔?zhǔn)備晚餐時卻成了“投毒者”。幾次晚宴后,賓客們紛紛病倒。直到一次聚會,豬排散發(fā)著刺鼻的酸味,咖啡嘗起來異常苦澀——阿爾莎被當(dāng)場抓住。她在豬排上澆了腐蝕性的電池酸液,在咖啡里摻了滅蟻藥。“這小惡魔想毒死我們!她已經(jīng)害死三個人了!”普拉特夫人歇斯底里地指控。“她說得對,”阿爾莎異常冷靜,“我是個壞女孩。”
更駭人的還在后面。阿爾莎向警方供認(rèn)了更多“罪行”:用老鼠藥毒死斯蒂爾小姐;給死去的雙胞胎姐妹喂過磨碎的玻璃;毒死了五名同學(xué);割傷了妹妹馬克辛的手腕;甚至給植物下過毒。鄰居們曾因聽到普拉特家傳出“殺人啦!”的尖叫而報警,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普拉特夫人崩潰后的大鬧。更離譜的是,阿爾莎還“發(fā)明”過一道用螞蟻糊和硫酸調(diào)制的“死亡甜點”,刺鼻的氣味才讓全家人逃過一劫。
1920年代的洛杉磯司法系統(tǒng),面對這個7歲“連環(huán)殺手”束手無策。彼時的心理學(xué)剛剛起步,專家們對于她的情況吵成一團。毒理學(xué)家證明電池酸液(含劇毒砷)和老鼠藥確實致命,但負(fù)責(zé)此案的緩刑官麥克拉肯夫人卻堅信阿爾莎是“想象力過于豐富,受了負(fù)面影響”。主持審判的沃爾特·蓋茨法官也搖擺不定:“這孩子沒瘋,但精神肯定不正常。”
法庭上的阿爾莎,鎮(zhèn)定得不像個孩子。“我把玻璃渣撒進妹妹的麥片里,”她面無表情地陳述,“看著她們痛苦,讓我舒服…她們受了兩天罪才死,那時我又有點難過。”當(dāng)法官追問動機,她只淡淡說:“大概是我心胸太窄了吧。”
幾乎整個社會都在為阿爾莎辯護。外婆堅定地說:“她才多大?根本不懂‘死’是什么!準(zhǔn)是聽大人說多了,自己瞎編的!”母親哭著懇求法庭:“別給我女兒扣上‘瘋子’的帽子!”老師、心理學(xué)家、甚至精神病法庭的官員都站了出來,聯(lián)名擔(dān)保阿爾莎“聰明、理智,那些可怕的話都是被逼出來的”。他們尤其把矛頭指向普拉特夫人——后者曾在證人席上“暈倒”逃避質(zhì)問。阿爾莎也反咬一口,控訴普拉特夫人長期虐待她,用繩子捆她,逼她說謊。“離開了那個恐怖的地方,她就是個正常孩子,”一份觀察報告寫道,“沒有恨,只是不喜歡傷害過她的人。”
最終,法官判決阿爾莎精神正常,將她交還給父親監(jiān)管。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個被媒體瘋狂渲染的“小毒婦”,人生軌跡竟然回歸了平凡。她和姐妹們一起旅行,在自然中找回安寧。長大后,她經(jīng)歷了兩次婚姻,養(yǎng)育了六個孩子。家譜照片里,她與妹妹馬克辛(后來改名為薇薇安和艾麗爾)始終親密無間。
現(xiàn)如今,阿爾莎·湯普森早已離世,但她的故事卻始終縈繞在心理學(xué)家、兒童教育家的心里。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供詞,究竟是高智商反社會者的早期自白,還是飽受虐待兒童絕望的幻想?抑或是大人們的謊言與偏見,共同編織了一張嫁禍弱者的網(wǎng)?
唯一確定的是,當(dāng)指責(zé)的浪潮退去,當(dāng)“惡魔”的標(biāo)簽被撕下,一個曾被釘在恥辱柱上的靈魂,在愛的接納中找到了救贖。她的故事無聲地叩問:我們是否過早地給一些受傷的孩子判了“死刑”?也許,拯救一個迷途的靈魂,始于相信他/她還能被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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