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總覺得泡面是人間美味,那會兒沒錢買,心里直犯嘀咕,想著長大后一定要天天吃泡面。可真等長大了才發現,反而是沒錢的時候才吃泡面。
這事兒在韓國好像有點不一樣,泡菜和泡面在那兒簡直是 “神級存在”,韓國人對泡面的熱愛,早就不是什么冷知識了。
從 2013 年到 2020 年,韓國連續 8 年穩坐人均泡面消耗量世界第一的位置,后來才被越南超過。按泡面協會的數據,每個韓國人每年平均要吃掉 78 包泡面。
乍一聽這數字,我第一反應居然是 “才 78 包啊”,大概是韓劇里那些 “一口泡面 300 萬” 的場景太深入人心了,連宣傳泡面都透著股魔性。
要說韓國人煮泡面,那講究可不少。首爾公寓的格子間里,得用四季暗趣的黃銅鍋,番茄塊在鍋里倔強地仰臥著,大蔥、雞蛋、芝士火腿、辣白菜、牛奶、冷凍餃子一股腦扔進去,蒜粉和辣椒分子在湯里炸開。
面條得先夾出來在空氣中冷卻一下再放回鍋里,用鋼筷卷起糾纏的面條,鍋蓋倒扣當碗,這才算得上地道的吃法。一套流程下來,哪里是煮泡面,簡直是在完成一場儀式。
可韓國人為什么這么愛吃泡面呢?這事兒還得從歷史說起。以前朝鮮半島沒什么小麥,韓國人基本不吃面條,就算有面條,也是高麗時期從中國學來的蕎麥面,金貴得很,一般人根本吃不起。
二戰后,日韓糧食短缺,麥克阿瑟想推行 “以援助化市場,以市場固霸權” 的策略,說白了就是美國小麥太多賣不出去,想讓亞洲國家改吃面包,這樣既能解決糧食問題,又能控制這些國家的命脈。可韓國人骨子里的民族性讓他們沒選面包,反而盯上了面條。
朝鮮戰爭時,美國給韓國送了不少面粉,但戰爭結束后資源還是緊張,大米也缺。1962 年樸正熙上臺后,推出 “混本食獎勵運動”,鼓勵人們在大米里摻雜糧,甚至直接吃面食,還規定周三周六不準吃米,餐廳特定時間段湯里必須有面條,理由是 “米飯吃多了營養不均衡”。就這么著,韓國半強制性地從吃米轉向了吃面。
說到泡面,發明方便面的是出生于中國臺灣省的日本人安藤百福,他是日清的社長,第一款泡面是雞肉味的。
韓國三養集團引進日本技術后,很快推出了三養拉面。那時候韓國人吃不上米,泡面又便宜,1966 年袋裝拉面就賣了 240 萬份,1969 年更是賣到 1500 萬份,三養拉面還得了個 “吊米飯” 的外號。
后來農心食品公司成立了,創始人辛春浩的親哥辛德浩是樂天的創始人,樂天可是韓國財閥頭子。
當時市場上的泡面不夠辣,而韓國人又特別愛吃辣,于是結合姓氏和 “辛辣” 意思的辛拉面就出現了。辛春浩覺得韓國的拉面得是主食,湯能代替醬湯,還能配飯吃,他開始把泡面往 “正常食物” 的方向宣傳。
1986 年漢城亞運會和 1988 年漢城奧運會那會兒,韓國想向世界展示自己的美食,總不能拿 “美國剩菜” 招待客人吧。
總統全斗煥就把 “辣” 確立為韓國的代表味道,讓老外見識韓國的 “熱辣”。美國 NBC 把泡面介紹成 “韓國的韓寶寶”,各種韓劇里也瘋狂炫泡面。
為了推廣泡面,韓國人搞了不少營銷,像免費試吃、藝人綜藝,還有綜藝專門策劃在各地觀光后用不同方式煮泡面,把泡面的應用場景擴展到了加班、登山、宿醉、談戀愛等各種場合。大街上還有煮泡面的店和自助店,泡面在韓國逐漸擺脫了 “垃圾食品” 的標簽,成了一種文化符號。
其實韓國傳統美食比較單一,主要就是泡菜、醬湯,泡面在單調的飲食里成了味覺刺激,而且價格便宜,同價位的食物里沒什么能和泡面競爭的。
三養創始人說過 “有拉面韓國人就能活下去”,這話一點不假,泡面在韓國不只是食物,更是特殊歷史背景下維系生存的 “生命線”。
韓國還有很濃的速食文化,調查顯示超過 52% 的韓國成年人午餐時間不足 10 分鐘,有人甚至 5 分鐘就吃完一頓飯。泡面又辣又快,正好符合這種飲食調性,自然成了正餐的替代品。
現在再看韓國人吃泡面,黃銅鍋、不銹鋼筷、鍋蓋當碗,這些儀式感背后,是他們在有限的資源和時間里,努力抓住的那點生活感。
我們總吐槽韓國人 “萬物皆可煮面”,可仔細想想,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時代下的生存妥協呢?泡面自由或許沒那么光鮮,對很多人來說,能安心從容地吃上一頓真正的好飯,才是更奢侈的自由吧。
一包泡面里,藏著韓國的歷史印記、資本血液和現實冷靜,成了無數普通人對抗生活重壓的無聲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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