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帝君張亞子
在七曲山大廟的古柏濃蔭間,「張亞子」這個名字穿越一千七百余年的時光煙塵,早已不再是西晉年間某個具體的生命印記。
當晨鐘暮鼓掠過柏枝,當香火繚繞漫過殿宇,他化作了一方石碑上的刻痕,一卷典籍里的墨香,一種文明基因的密碼——「明禮修身,宏德崇文」的八字箴言,正從歷史深處走來,在當代人的目光中凝結成文化傳承的坐標。
他的故事脈絡,恰似一條蜿蜒的蜀道,串聯起中華民族對德與文的永恒仰望。
西晉德光:布衣仁心照蜀鄉
西晉太康八年的蜀地晨光里,張亞子誕生于越西金馬山的草木之間。命運的齒輪起初帶著凡人的軌跡:為避母仇遷居梓潼七曲山后,他以一壺草藥懸濟蒼生,用一雙草履踏遍蜀地鄉間。
田間地頭,他為農人診治疾苦;溪橋村落,他向稚童講授蒙學。那些散落在蜀地民間的善行,像春日播撒的種子,在百姓心間生根發芽——當他的身影融入山嵐,鄉人于古柏下立廟祭祀,尊其為「梓潼神」。
此時的他,尚是蜀地鄉野間一尊樸素的德善楷模,卻已在不經意間,埋下了文化信仰的伏筆。
唐宮風云:應夢封神帝王封
命運的轉折在唐代掀開壯闊一頁。安史之亂的烽火中,唐玄宗倉皇入蜀,于七曲山應夢仙臺夢見一神人托夢,言「叛亂將平」。行至成都,捷報果然傳來。帝王的感念化作金口玉言,「左丞相」的敕封讓梓潼神走出蜀地煙塵。
此后,唐僖宗因避黃巢之亂再拜廟宇,元仁宗以「輔元開化文昌司祿宏仁帝君」的封號推至神格巔峰——九位帝王的相繼加封,如層層疊疊的年輪,將張亞子的形象從地方神祇推向國家信仰的祭壇,他的神格在歷史長河中不斷淬煉、升華。
蜀地到神州:北孔南文格局成
千年時光洗練,張亞子完成了從「梓潼神」到「文昌帝君」的蛻變。當他的故事與科舉制度相遇,便滋生出更豐饒的文化根系:學子們在文昌殿前祈求文運,士大夫于典籍中追溯德教本源,「崇文重教」與「明德修身」的信仰內核,順著科舉的脈絡從梓潼走向全國。
于是,中國文化版圖上赫然矗立起「北孔子,南文昌」的雙峰格局——孔子以儒學定倫理之基,文昌以信仰塑文運之魂,一北一南,共同構筑起中華文明「德才兼備」的精神坐標系。
古柏新蔭:百萬香火守初心
如今的七曲山大廟,百萬游客的足跡踏過青石板路,抬頭可見古柏虬枝在天光里舒展,蒼勁的枝干交錯如黛,勾勒出歲月鐫刻的輪廓。
有人來尋科舉文化的印記,有人來悟德善立身的哲思,更多人在香煙繚繞中觸摸一種穿越千年的文化體溫。
帝王賜予的封號已隨歷史更迭變換,唯有「明禮修身,弘德崇文」的精神內核從未改變——它藏在信眾誦讀的《文昌孝經》里,落在學子書寫的勵志信箋中,更融入現代人對「德才兼備」的自我要求中。
當古柏的影子在電子屏幕上搖曳,正是文昌文化以古老而年輕的姿態,在當代生活里扎根生長。
七曲山的古柏年年抽新,正如文昌文化的精神年年煥發生機。張亞子的故事早已超越神格的表象,成為一面鏡子:照見中華民族對「文以載道,德以立身」的千年堅守,也照亮當代人在喧囂中尋找精神歸處的路徑。
當我們在柏影間駐足,聽見的不僅是風聲,更是一個文明對「明禮宏德」的永恒回響。
(來源:梓潼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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