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八房姨太,還要動屬下的老婆。
理由很簡單:她太美,他掌權。
一個被帶進深宅的女人
1918年冬,昆明下了幾場雨,潮氣爬上墻根,整座都督府里都彌漫著檀香、酒氣和皮草的味道。
那天傍晚,錢秀芬走進門的時候,有些猶豫,她穿著一件淡綠旗袍,頭發盤得高,眼神飄忽。
她不是第一次來這棟宅子,但從沒像這次這么不安。
廳里已經坐著幾位夫人,麻將聲剛響起來,她是被“請”來的,理由是打牌。
其實,她知道唐繼堯盯了她很久。
錢秀芬的丈夫叫庾恩旸,唐繼堯的舊識,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同班同學。
回國后,兩人一同起義,一同掌兵,庾恩旸功勞不小,但后來被排擠、架空。
唐繼堯掌權之后,喜歡的女人、看重的人,誰也攔不住。
這事兒在云南不是秘密,很多軍官的女眷,最后都進了他宅子。
有人說是“借住”,有人說是“陪練”,可過不了幾個月,就成了姨太太。
庾恩旸知道,卻沒法說話,他官小,話輕。
“你不能不去,”庾恩旸說,“這是將軍夫人們請的。”
錢秀芬沒說話,她咬著嘴唇,從銅鏡前收拾好儀容,帶著一絲妥協的疲憊出門。
廳里人不多,唐繼堯沒出現,只傳了話:夫人們先玩著,他稍后過來。
她坐下時,感覺有雙眼睛盯著她看,窗邊站著個丫鬟,一直不說話。
麻將打了不到一圈,一個丫鬟走過來,小聲說:“唐都督在里間等您,讓您過去一趟。”語氣很輕,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
錢秀芬遲疑了一下,四下望望,幾位姨太都低頭打牌,沒人抬頭看她,她站起來,手指攥著衣角,進了走廊。
房間是南邊的書房,門虛掩著,屋里點著香,唐繼堯站在書架前,穿著白綢長袍,手里轉著一只文玩核桃。
他回頭看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物品。
“你來了,”他說,“來,看看這個銅鏡,是明代的。”
她站著沒動,唐繼堯走過來,伸手就去碰她的肩,她往后退了一步。
他笑了,不急不躁,從門后關上門,聲音很輕:“你知道你該留下。”
她眼睛紅了,但沒說話,下一秒,他的手已經扯住她的胳膊,房間的門“咔噠”一聲,徹底關上。
不能說的事情,不能活的人
第二天,唐繼堯召開軍務會議,庾恩旸也在場,他眼圈發青,站在隊尾,神情呆滯。
有人看出了不對勁,消息傳得很快,唐繼堯昨夜召人“談事”,叫進去了一個女眷,有人問是誰,沒人敢說。
回到家后,庾恩旸坐在院子里,一動不動,他抽了三根煙,沒說話,錢秀芬在屋里哭了兩個小時,嗓子都啞了。
她說:“我不想活了。”
庾恩旸沒回話,只把煙頭掐滅,他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這個城里,沒人能從唐繼堯手里把人救出來。
一個月后,調令到了。
庾恩旸被任命為“貴州行營總指揮”,職務聽起來大,實則空頭,兵沒有,糧也沒有,就是發配邊地。
他明白這是情除,可他沒說話,他走之前,把一封信交給弟弟庾恩錫,說是重要文書,要好好保管。
里面有沒有告發唐繼堯,沒人知道。
他沒走三天,消息就傳來了,庾恩旸在畢節被刺。
時間是1918年2月18日,刺客當場被亂槍打死,名字叫李炳臣,是唐繼堯的貼身侍衛。
這消息壓得很快,連報紙都沒登,只在軍中傳,幾天后,唐繼堯在府里設了個簡陋靈堂,擺了兩個香爐,就算送別了老友。
沒人提起李炳臣是怎么死的,也沒人查。
死得不明白,活得不自由
不是所有的死都能有墳墓,不是所有的活都算活著。
庾恩旸死得突然,一個帶兵十多年的軍人,死在調任途中,被“土匪”刺殺,連現場都沒人去查。
他死時沒有衛兵護送,只有兩名跟班,一死一逃。
那名逃出來的叫張阿才,三年后死在云南騰沖,一直沒說過那晚發生了什么。
據地方志記載,那一夜,庾恩旸正在查看公文,突然營地外響起三聲槍響,緊接著大喊“有刺客”。
半分鐘內,他被刺三刀,胸口、脖子、肚子各一處,刀刃是軍制刺刀,非民用械具。
更詭異的是,刺客李炳臣,唐繼堯的親衛,被當場亂槍擊斃,沒有人審問,沒有追查背景。
事發后,唐繼堯親自下令“妥善安葬烈士”,但誰是烈士,他沒說,庾恩旸的尸體被快速火化,骨灰沒入祖墳,只埋在滇南一處寺院后山。
這件事,云南軍中幾乎人人心知肚明。
有一位老兵在臨終前說:“那年要是有人敢把那封信讀出來,怕是得死一半人。”
這封信,傳說是庾恩旸在離開昆明前寫的,里面記錄了唐繼堯用權色控制部下、架空舊部、貪墨軍餉、縱容家奴奪田害命等事。
問題是,這封信后來失蹤了。
唐府的一個老門房曾說:“那信拿進了書房,當晚燒掉了。”但也有人說,庾恩錫用它換了煙草專賣權,還有家族一條生路。
昆明的花開得比往年早,錢秀芬卻再沒走出都督府的大門。
她成了唐繼堯的“九姨太”,沒人敢用“搶來的”這個詞,街坊私下傳,說她自愿進門,是“看重富貴”。
她沒解釋,也沒人問,她的牌位從庾府被請出,放進了唐府的內院,庾恩旸的靈位被送去鄉下祖墳,沒有追封,沒有哀榮。
她穿的衣服換了樣式,眉型改了,出門要請示,信件要檢查。
身邊配了兩個丫鬟,兩個老婆子,一個啞巴守門的仆人,唐繼堯笑稱這是“禮遇”。
她試圖逃過一次,被發現后,臉被打腫,牙掉了兩顆,從那以后,她不說話了。
她成了府中最沉默的女人。
唐繼堯有時候還會來她房里,但次數越來越少,他的新寵是個四川商人家的女兒,才十八歲,會彈琴。
她在房里種蘭花,蘭花都不開花。
據一個下人回憶,有天夜里聽到她低聲唱曲子,是昆曲《牡丹亭》,唱到“生死兩茫茫”,聲音突然斷了。
三天后,她染病,沒人帶她去看大夫。
她在1921年春死去,唐府貼出訃告,說是“病故”,靈柩沒出府,直接葬在東郊小嶺,一個只有磚碑沒字的土墳。
她的名字,在檔案里沒留下,而錢秀芬的事,始終沒人在公開場合提。
她沒有正式封號,沒有記錄被唐繼堯“納入”,只是“隨府眷屬”登記。
換句話說,她甚至不是姨太,只是一個沒有名字的“陪侍”。
連她的墳也很蹊蹺,原本在昆明東郊小嶺,1950年代被遷走,舊墓志上寫的是“吳氏女”,沒錢姓。
學者曾在昆明檔案館翻出一張1921年的喪事支出清單,有一筆款項寫著:“九房病歿,置棺銀十兩,石碑三塊。”
石碑去哪了,不知道,墓地具體在哪,也沒人清楚,一個女人從堂前夫人,淪為秘密女人,連名字都被抹去。
這就是她的“歸宿”。
一場風流案,一次權力試煉
唐繼堯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很快有了新的戰士、新的女人,可事情并沒結束。
庾恩旸的弟弟庾恩錫,被安排去了煙草局,做了副官,一年后,他成為云南卷煙公司合伙人。
有傳言說,他把哥哥留下的那封信交給了唐繼堯,換來的,是一條命和一塊地。
有人問他哥是怎么死的,他只說:戰死,他不愿多說。
可熟人都知道,庾恩錫年輕時桀驁,后來突然變得謹慎,說話不過五個字,不管說什么。
他的孫子,就是后來的臺灣歌手庾澄慶。
唐繼堯不是唯一干這事的人,但他是干得最明目張膽的。
1917年,他在昆明設“女校”,招收年紀輕、相貌好的女學生,表面說是“培養師資”,實則為府中選妾。
有一位名叫楊巧珍的學生,入府不久后就“失蹤”,后人查其戶籍,死亡記錄登記在“瘧疾”。
連死因都干凈利落,像一張被撕掉的紙。
1919年,唐繼堯籌劃北伐,在云南大肆征兵,兵源緊張,他親自圈定的“慰問隊”,名單上清一色是官宦千金。
昆明百姓私下說,這是“送女人打仗”。
1927年,“二六政變”爆發,龍云起兵,直搗都督府,唐繼堯倉皇出逃,跑到四川,藏在大邑老宅,身邊只剩三人。
第二年冬天,他病死在一間木屋里,身邊沒有女人,只有一只沒燒完的銅香爐。
他死后,云南城里放了三天鞭炮,不是哀悼,是慶祝,百姓說:“這個天終于翻了。”
這樁舊案,后來只有在私人筆記、傳聞和墓志里零星留下。
《滇西筆記》中記載:“唐氏好女色,尤好已嫁者。”
“庾恩旸死因諱莫如深,時人皆知不測。”
《云南舊聞錄》寫:“錢氏姿色不凡,為都督所納,不得其所。”
她的故事,在大歷史里只是一筆,但對當事人,是一生。
唐繼堯府第如今成了博物館,門票20元,里面有張床,有幅畫,卻沒有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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