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文帝時,名醫淳于意被判肉刑。官兵過來抓捕時,五個女兒追在身后哭泣:"父親,不要走。"淳于意回頭看著哭成淚人的女兒們,心中又痛又怒,大罵:"生女兒有什么用,關鍵時候連個拿主意的人都沒有!"
事情要從三個月前說起。淳于意時任齊國太倉令,精通醫術,在當地頗有名望。那年春天,臨淄侯劉襄的寵妾染病,派人召淳于意診治。淳于意診脈后發現只是普通風寒,開了溫和的方子。不料侯府管家私下塞給他一包藥粉:"侯爺要見效快的。"
淳于意將藥粉擲還:"此乃虎狼之藥,雖能退熱,卻傷根本。"管家冷笑:"你一個太倉令,也敢違抗侯爺?"次日,那寵妾病情加重,臨淄侯大怒,以"庸醫害命"的罪名將淳于意下獄。
審判出奇地快。主審的郡守是臨淄侯的門客,根本不聽淳于意辯解。按漢律,官員瀆職當處肉刑。判決那天,淳于意看著竹簡上的"斬左趾"三個字,雙手不住顫抖。作為醫者,他太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押解進京的路上,淳于意發現小女兒緹縈一直悄悄跟著囚車。那日宿營時,他故意大聲對差役說:"聽說長安的肉刑場就在西市,劊子手一刀下去,腳趾就飛了。"躲在樹后的緹縈聽了,捂著臉跑開了。淳于意松了口氣,以為女兒終于知難而退。
他不知道的是,緹縈找了塊麻布,咬破手指開始寫字。她記得父親教過,《詩經》里有"父兮生我,母兮鞠我"的句子,但她寫不出那么文雅的話,只能把心里想的都寫下來:"民女愿意當奴婢,換父親不受刑。"
到長安那天,緹縈在城門口被攔住。可距離父親行刑的時間已經很近了,她不想看到父親受此刑法。
這一路上緹縈吃盡了各種苦頭,她一個閨閣女子翻山越嶺的來到這里,如若不能救下自己的父親,那她就算是死都無法安心離去。
想到父親日后可能會遇到的遭遇,緹縈哭的很傷心,她向來不愛哭,可這次她的淚水卻如同決堤般涌出,不遠處,一個衣著華貴的男人把她的慘狀看了去。
"帶她去廷尉府。"周亞夫吩咐隨從。廷尉張釋之看了血書,搖頭說:"案子是齊郡判的,要翻案得陛下點頭。"周亞夫想了想:"明日我面見陛下時提一提。"
第二天朝會上,周亞夫呈上血書。漢文帝看完,問左右:"這個淳于意,醫術如何?"有位侍醫答道:"確是高手,先帝在時曾召他入宮診脈。"文帝點點頭:"傳旨,讓淳于意來見朕。"
淳于意被帶到未央宮時,幾乎認不出跪在殿中的緹縈。女兒瘦得只剩一把骨頭,手指上的傷口結了厚厚的痂。文帝問他:"你女兒說愿意代你受刑,你怎么看?"淳于意重重磕頭:"臣有罪,但小女無辜。臣愿受刑,只求陛下讓她回家。"
文帝站起身,走到緹縈面前:"你識字?"緹縈低聲回答:"父親教的,不多。"文帝又問:"知道肉刑是什么意思嗎?"緹縈抬起頭:"知道。斷了腳的人,以后就不能走路了。"
殿中一片寂靜。過了許久,文帝對大臣們說:"朕一直在想,斷人手足,除了讓人變成殘廢,還有什么用?"他轉向張釋之:"重新擬定刑罰,肉刑一律改為勞役。"
淳于意被赦免后,帶著緹縈回到齊國。臨淄侯因誣告被削去食邑三百戶。這事傳開后,各郡縣上報了許多類似的案子,文帝下令全部重審。第二年的詔書上寫著:"夫刑至斷肢體,刻肌膚,終身不息,何其刑之痛而不德也。"
緹縈后來跟著父親學醫,成了當地有名的女醫。有人問她當年哪來的勇氣去長安,她總是說:"沒想那么多。只是覺得,父親的手是用來救人的,不能廢了。"
消息來源:《史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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