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劇《讀取記憶后,全家悔不則已》
“是我啊,”她歪著頭,甜甜地笑了,“我就是夏彌,什么都別想啦,你剛才只是做了一個夢,夢里遇見多嚇人的事情都是假的。我一直守著你不是?就像那次你足足睡了十天……”
笑容真美,容光粲然,臉頰還有點嬰兒肥,嘴角還有小虎牙?;鹧姘阉纳眢w映成美好的玫紅色,發(fā)絲在風(fēng)中起落,像是蝴蝶的飛翔。路明非呆呆地看著,想到《聊齋志異》里的名篇《畫皮》,要是妖怪有這樣傾城的一笑,縱然知道她是青面厲鬼,書生秀才也會沉迷其中吧?這才是色誘啊,不著一點艷俗,也不用肌膚接觸,只要笑一笑就點亮世界了,讓你死且不懼。楚子航凝視她許久,緩緩地張開了雙臂把她抱在懷里。夏彌沒有反抗,這個精分的龍類大概是做戲太深,覺得情濃至此不抱一下似乎對不起唯一的觀眾。她跪著,比坐著的楚子航還高些,就像是母親懷抱著疲憊的孩子。她把臉貼在楚子航的頭頂,一手輕輕撫摸他的頭發(fā),另一手四指并攏為青灰色的刃爪,無聲地抵在楚子航的后心。
她高高舉起刃爪,嘶聲尖叫起來,瞳孔中熾金色的烈焰燃燒,隱藏在血肉中的利刺再次血淋淋地突出,頭角猙獰,她在一瞬間再度化為青面獠牙的惡鬼。骨刺刺入了楚子航的身體,從背后透了出來,兩人就像是被一束荊棘刺穿的小鳥,可楚子航動也不動,雕塑般緊緊地?fù)肀е鴳牙锏呐⒒蛘叽讫?,不愿跟她分開。
短劇《讀取記憶后,全家悔不則已》夏彌,或者耶夢加得,如同被扔進(jìn)地獄中滾熱的硫磺泉里那樣嘶叫著,同時劇烈地痙攣,血脈膨脹起來凸出于體表,里面仿佛流動著赤紅色的顏料,像是血,但比血濃郁百倍。
進(jìn)行到一半的龍化現(xiàn)象停止了,夏彌嶙峋凸凹的面部一點點恢復(fù),柔軟的面頰,一點點的嬰兒肥。刃爪變成了纖細(xì)的人類手掌,無力地垂落在身側(cè)。
楚子航松開了夏彌,艱難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后退。夏彌緩緩地坐在地上,長發(fā)垂下遮住了她的臉。
短劇《讀取記憶后,全家悔不則已》一把折刀刺穿了夏彌的后心,刀刃泛著賢者之石那樣的血紅色。
昂熱的隨身武器,以獅心會第一代領(lǐng)袖梅涅克·卡塞爾的亞特坎長刀的碎片打造,曾經(jīng)重創(chuàng)康斯坦丁的利刃,對于龍類而言那是劇毒的危險武器,就像淬了砒霜的匕首之于人類。劇毒已經(jīng)通過血循環(huán)感染到了耶夢加得的全身,細(xì)胞正在迅速地朽壞,血液黏稠如漆。
“不愧是最像龍類的人類啊,做得真好?!彼焓值奖澈?,拔出了折刀。
“你不是夏彌,你是耶夢加得?!背雍剿粏〉卣f。
短劇《讀取記憶后,全家悔不則已》“是,我是耶夢加得,龍王耶夢加得!”夏彌昂然地仰起頭,死亡已經(jīng)不可逆轉(zhuǎn),但她的尊嚴(yán)不可侵犯,她是龍王耶夢加得。
兩個人久久地對視,都是漆黑的眼睛,都漠無表情,好像都下定了決心到死也要當(dāng)仇人。
然而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了冰湖那樣,忽然間漣漪蕩開,冰都化了,水波蕩漾,輕柔而無力。夏彌收回了目光,吐出了一柄鑰匙,她一直含著那柄鑰匙。她把鑰匙掛在折刀的環(huán)扣上,扔向楚子航,冷笑,“好像我吃了你的女孩似的……去那里找夏彌吧,我把她的一切都留在那里了。”
短劇《讀取記憶后,全家悔不則已》楚子航拾起折刀,久久地看著那柄鑰匙,再抬頭去看夏彌。他真討厭這樣的沉默,沉默得叫人要發(fā)瘋,他想說點什么,可是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了,來不及問,來不及說,一切都來不及了。
“再見?!弊詈笏p聲說?!霸僖姟毕膹浺草p聲說。
她的瞳孔中最后一絲微光熄滅,仰天倒下,輕得像是一片樹葉。她赤裸地躺在還未冷卻的煤渣上,煤渣灼燒著她的后背和長發(fā),很快又被血浸透。鮮紅的血襯著瑩白的肌膚,這兩種沖突激烈的顏色微妙地融合在一處,讓人想到保加利亞山谷里織錦般的玫瑰花田。
確實有玫瑰,路鳴澤圍繞著她行走,仰頭看天,隨手從懷中花束上扯下大把的玫瑰花瓣對空拋灑,而后冉冉地落在她的身體上。扯啊扯永遠(yuǎn)也扯不完似的,最后漫天飛舞的都是花瓣,就像忽如其來的大雪。楚子航低著頭,默默地站在一旁。
特別聲明:以上內(nèi)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nèi))為自媒體平臺“網(wǎng)易號”用戶上傳并發(fā)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wù)。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