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圍繞“從教育敘事”“教育敘事行動研究”等話題,本報記者在中國教師報直播間對北京大學教育學院教授陳向明、北京交通大學附屬小學教師張東云進行訪談,對教育敘事是什么、怎么寫,如何從“寫故事”到“做研究”,教育敘事行動研究如何幫助教師成長等話題進行深度探討。
以下根據當晚訪談實錄整理,有刪減。
陳向明北京大學教育學院教授,北大教育質性研究中心名譽主任,華東師范大學上海終身教育研究院特聘研究員
張東云北京交通大學附屬小學語文、數學教師。北京市“紫禁杯”優秀班主任,海淀區優秀“四有”教師。
訪談者 | 本報記者 黃浩
怎樣跳出“好人好事型”敘事窠臼
中國教師報:一線教師普遍對教育敘事這一研究路徑感興趣,但似乎許多人更熱衷于寫“好人好事型”的敘事,在您看來,“好人好事型”的教育敘事有何特點?對促進教師更高階成長而言,他們究竟更需要什么樣的教育敘事?
陳向明:現在我們看到的很多教育敘事,可能大都是“好人好事型”的。大概模式就是我碰到一個困難,我采取了什么辦法去干預,然后這個事情就很快好轉了。這樣實際上把教育現象簡單化了,因為我們都知道,問題不可能這么快就被解決。
所以我們在帶領老師做教育敘事工作坊的時候提了三個要求。
第一,你觀察到的現象必須是一個真實的問題,甚至是一個頑癥,它總是解決不了,總是干擾你,而且會讓你有很強的情緒反應,讓你一想起來就覺得很煩。我們不要求老師一定要提一個像學術研究那樣很正規的研究問題,而是從困境問題出發深究:你為什么這么煩?為什么想起來就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當然,這個真實的困惑是不是真的那么客觀、精確其實不重要。因為它既然在困擾我,那么對我來講就是真實的。
關于這個困惑,我們還要提煉出一個主題,不能僅限于講一個故事。你要展示一個沖突、矛盾或者悖論。比如你的困惑是和家長溝通不順,那家校溝通背后隱藏的是權力斗爭還是利益沖突,還是對孩子的理解不一致?你需要讓讀者知道。
第二,教育敘事一定要有生動的故事情節,包括時間、地點、人物、事件,沖突發生發展的過程、高潮、結局。有的可能解決了,有的可能沒解決,甚至出現反高潮,寫作中我們可以借鑒戲劇等文學作品的寫法。
第三,要有反思。可以從三個方面來反思,一是回顧個人的成長史。我們每一位教師都是從學生做起的,你在當學生的時候,就在觀察什么樣的老師是好老師。甚至有可能,你成為一個老師,是因為你遭遇了一個不好的老師的對待,你因此暗下決心要成為一個和他不一樣的老師——這就是你的生活成長史。當你回顧自己的人生經歷,剖析是什么讓你對現在這個事情如此耿耿于懷,你可能會有不一樣的發現。
二是關注故事發生的歷史階段。事情發生在現在這個時段,一定會有它的歷史特殊性。我們小時候家校矛盾沒有這么尖銳,但現在我們已經進入了現代社會,甚至后現代社會,家長和學校都在爭奪教育權,都有自己不同的理解,所以就很容易發生沖突。
三是了解故事所處的社會結構。家校沖突不僅僅是個人的問題,還可能是我們現在所處的社會形態造成的。
張東云:在敘事行動研究工作坊,老師就是這么要求我們的。通過學習研究,我發現給我帶來最多收獲的不是寫成功經歷,而是寫痛苦和失敗,工作中棘手的問題,特別是那些頑癥。教育敘事寫什么?就寫痛苦和問題,而老師們工作中最不缺的就是痛苦與問題。
寫作之前,我會列一個問題清單,問題涵蓋了課堂、學生、家校、教師自身困惑等等。然后進行篩選:可寫可不寫的劃掉,最后剩下的就是咽不下、繞不開、解決不了的“心頭刺”。不管是否有人寫過同樣的題材,不管是否能發表,我最想寫的那個問題,就是對自己幫助最大的選題。
我寫過一篇我與特殊生小喜的故事。有人說,特殊生哪個老師沒碰到過,沒什么新意呀!你不如多寫寫成功的教學故事。在小喜之前,我帶過一個特珠生小姜。我很困惑,為什么我與特殊生的關系,每次都要經歷同樣的痛苦掙扎——從關系緊張到兩敗俱傷、關系破裂,再經過千辛萬苦緩和關系,特殊生進入正軌。為什么每次我要被逼到懸崖邊上才開始絕地求生呢?頑疾可怕,更可怕的是頑疾的輪回。老師們都知道,特殊生幾乎年年有、班班有,想想每一次都要經歷這樣的痛苦,真是后脊背發涼!所以,我想不管多少人寫過,我就想寫寫獨屬于自己的痛苦、煎熬。通過敘事行動研究,斬斷痛苦輪回,讓過往吃過的苦凝練成鋼,用在刀刃上。
如何從“講故事”到“做研究”
中國教師報:看來,從寫“頑癥”開始進行敘事研究是一條有效路徑。陳老師一直倡導教師從寫教育敘事走向做教育敘事研究。現實中,一線教師更偏愛講故事,而對教育研究往往望而卻步。請問教師如何才能邁出從“講故事”到“做研究”的那一步?
陳向明:先說說從講故事到做研究。很多老師都很擅長講故事,但是故事怎么變成一篇論文?其實,碩士論文、博士論文都可以用教育敘事的方法來做,敘事探究本身就是質性研究眾多路徑中的一個,它是用講故事作為載體來做研究。那么,怎么說它就是一種研究,而不只是介紹了一個故事呢?我們過去會寫一些“偽裝的故事”,沒有把材料的豐富性深描出來,也沒有進行深入的分析和反思。其實我們更應該寫另一種故事,叫“隱秘的故事”,就是“我們都知道,但是我們覺得不能告訴別人”的故事。當你感覺到安全的時候,你就會把隱秘的東西寫出來。這個時候,讀者才會覺得是很真實的,而且是觸動心靈的,就會產生共鳴。如果都是說那種冠冕堂皇的宣傳語言,就難以引起讀者的共鳴。比如張老師寫的自己與小喜的故事,就是從“偽裝的故事”走向“隱秘的故事”,在不停的搏斗中把那些隱秘的過程揭示出來。
另外,要把講故事變成研究需要反思。所謂反思并不是反復思考的意思,根據黑格爾的定義,反思是對思維的思維,這是元認知層面上的一種思考。就是我為什么這么想?我為什么這么反思?我為什么這樣思考問題?我這樣做有什么特點?我這個特點是怎么形成的?在寫的過程中,需要進入你的心智模式。
荷蘭學者科瑟根曾經提出一個教師如何通過反思,提高自己專業發展水平的模型,這個模型包括三個步驟:格式塔——圖式(概念)——小寫的理論(與大寫的理論對話)。每一位教師都有自己的“格式塔”,即自己從當學生至今所形成的對教育教學的理解,這是一個基于個人直覺的、感性的、混沌的整體。為了更加清楚地了解自己的理解,第二步,教師需要將自己的經驗進行提煉,形成一些概念,構成知識圖式。第三步,教師需要在概念圖式之間建立聯系,形成自己小寫的理論,并與學術界的大寫的理論對話。這三步完成之后,教師還需要形成自己更高層次的“格式塔”,才能將自己的實踐性知識融入日常的專業行動之中。上述活動都需要教師在實踐中不斷反思,而教育敘事研究就是這樣一個不斷螺旋式上升的過程。
再來說說,怎么從敘事探究走向敘事行動研究?我們發現老師們不只想講好一個故事,還很想改進自己的工作。他們遇到很多頑癥,比如特殊生教育難題,或者教學方法不合適,怎么調動學生參與,怎么調整教學方式?很顯然,光靠寫文章無法解決這些問題,所以我們就改變了研究的范式,從學術研究轉向行動研究,即敘事行動研究。什么是行動研究?一個顯著特點就是研究者可以采取措施干預現場,然后還需要評估干預的效果:我們的行動能力提高了嗎?我們的生存狀態是不是有所好轉?所以它秉持“改進”的思維。效果達到了就繼續做,如果沒達到,就要修改研究問題。而做學術研究要求盡量不要干預,不要把太多主觀性因素帶進去,這是敘事行動研究與敘事研究的不同之處。
中國教師報:剛才您談到教師如何從寫教育敘事到進行教育敘事研究,對一線老師來說,做研究需要有一定的理論基礎,但他們普遍感覺自己缺乏理論根基。請問陳老師,一線的老師去做敘事行動研究,如何尋找理論支撐?
陳向明:確實,如果你想要發表文章,現在期刊可能就會有這種要求,覺得只是講一個故事是不夠的,需要有一些理論的視角。那么,理論到底是什么呢?我們很容易把它神秘化,好像它高不可攀、很抽象、放之四海而皆準。其實,理論也是有不同的層次的,有宏大的理論,比如韋伯的理論、皮亞杰的認知發展理論等,現在人們也不認為這些宏大理論可以用到世界上所有的地方,因為我們的世界變得越來越多樣化。所以,就有中層理論,它需要往下與經驗事實相連接。
比如張老師講的自己和小喜的故事,起初她認為自己是很愛學生的,但是對小喜又非常不耐煩,甚至吼他、讓他罰站、讓他抄作業。所以我們就會問:你的信奉理論認為,自己是愛孩子的,但是你真正行動種使用的理論和它是不一致的。通過敘事行動研究,張老師完成了從“單環學習”向“雙環學習”的轉變。所謂“單環學習”,就是遇到一個事兒就采取一個行動策略,然后看看結果,結果不理想又重新調整行動策略。但“雙環學習”要求不僅根據結果調整行動策略,而且要調整自己的信念和價值觀(即心智模式)。
有了理論的觀照,我們就會看到新的解釋。其實我覺得一線教師不需要那么多理論,也不用畏難。我們要去讀一些與理論相關的書,讀得懂就讀,讀不懂就不讀,我自己讀書也是這樣,只看我現在能看懂的。過了幾年你再看,說不定你就能看懂了。
另外,大家現在可以借助AI幫助尋找理論支持。比如研究家校溝通的困難問題,你問問AI有什么關于家校溝通的理論,它肯定就會給你五六個,你挑一個就夠了。然后去讀相關的書籍和文章,與自己的故事進行勾連。
但一定要注意,做教育敘事行動研究不要過分使用理論,用多了就不像教育敘事了。所以你要學會把理論滲透在講故事的過程中,不知不覺體現出你的理論視角,不能賣弄,也不能簡單羅列。不要在故事結尾說,我這個故事形成了什么理論,這是教育敘事的大忌。但是如果用得巧,讀者就覺得你的故事又好讀、又有啟發,還有深度和和解釋力,就能夠與你產生共鳴。
總之,我們做研究的目的是什么?就是對習以為常的事情發問,把它問題化,經過系統的探究,提供新的解釋。一線教師做敘事研究和敘事行動研究,要學會收集素材,特別是原始資料,然后將一些理論拿來用。但是,最重要的還是你的個人經驗,就是你的洞察力——你看到這些素材,你認識到某個相關理論之后,怎么能夠找到一個新的切入點?這很重要。
(請關注7月13日中國教師報微信發布的《陳向明教授推薦教師理論進階書目100種》)
這樣的研究“做一次,算一次數”
中國教師報:我們要寫一篇非“好人好事型”的教育敘事,從敘事探究走向行動研究,需要耗費如此多的力氣。那么,教師從寫作與研究中,究竟能得到什么呢?張老師作為一線教師,參與了陳向明教授的教育敘事行動研究工作坊和跨界學習小組,你從中收獲了什么?
張東云:從2019年起,我跟著陳老師學習敘事行動研究。我感覺,學習之前,對成功經驗的梳理往往是飄乎在表面,而對頑癥痛苦的挖掘與反思,則會把我最大程度地引向內心深處的真實。第一個大的收獲是,通過敘事行動研究,我第一次深入地看見、理解了自己。以前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是沒有關注過自己怎么想的,為什么這么做。面對特殊生小喜,為什么我那么努力地教育他,卻鬧到矛盾尖銳,甚至危及自身的地步?我看到,我一邊背負著個人的聲譽壓力、職業與社會考評的壓力,一邊背負著全班40個學生的安全與教育職責。我常常是顧得了小喜,顧不了其他同學,左右支絀,疲憊不堪、身心交瘁,內心處于極度緊繃的狀態。在這樣的情境中,我只想通過因果分析快速解決問題,表面上我不停地變換教育的招數兒,實際上改變的只是行為,不變的是內在控制特殊生的觀念。我與小喜之間的關系,異化為“螺絲刀”與“螺絲”的關系,矛盾必然越來越尖銳。
我也看到了自己身處的環境,同事怎么看我,家長怎么看我,領導怎么看我?困境中如何尋求幫助?通過三維敘事空間理論,我看清自己言行的來處,第一次從身心整體的角度完整地看見自己。我不是績效考評中的一個教師數字,諸如班級得了幾面流動紅旗,運動會得了幾等獎,而是一個有愁有苦、有無力感的人。
理解會帶來放松,放松讓我變得勇敢,勇敢帶來改變的可能。我鼓起勇氣剖析自己。以前,我在所有人面前宣稱自己愛所有的孩子,但是在實際中,我發現面對闖了禍的小喜,我會憤怒,會無視他的恐懼和內心的需要。很多時候,我看見小喜,第一眼看到的待改正的問題。一心想著如何解決問題,眼里只有問題,看不見小喜這個人。
通過敘事行動研究學習,我努力去理解小喜,找到看似不可理喻的行為背后隱藏的內心愿望。我接受阿德勒心理學的觀點,教育的入口是尊重,不附加任何條件地認可那個真實的人,他因為會獲得巨大的勇氣。我相信小喜是獨一無二的生命個體,他一定可以用自己的雙腳走向理想,眼前的問題、困難是暫時的。作為老師,我愿意陪他尋找他的價值、優點,我的心智模式從歸因轉換成了欣賞。我發現了科學小達人小喜、愛運動的小喜、對老師有著深深依戀的小喜。看見并體會到純粹陪伴型的師生關系的美好。
這種“無關利益的成就”,給我帶來“珍貴的鼓勵”,以及超越日常生活的愉悅感和崇高感,也使我的工作打開了全新的局面。在小喜之后再接班,帶班一年多我才驚訝地發現,班上怎么沒有特殊生呢?不是學生變了,是我看待學生的眼光。我不再想著改掉他們身上的問題,而是努力地走近他們,理解他們,幫助他們實現內心的愿望。我的學生觀變了,課堂教學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當老師常常有了輕松、滿足、幸福、成就感。這也就可以理解,為什么我對陳老師、對敘事行動研究有深厚的感情。
中國教師報:陳教授,像張老師這樣通過教育行動敘事使教師心智模式的變化不是個例。在您看來,教育敘事研究何以能夠作用于教師的成長,讓教師真正受益?
陳向明:聽了張老師的分享,我真的也挺感動的,這也就涉及到為什么一線老師做教育敘事會更有感覺。
首先,人是講故事的生物,教師更是如此。故事能夠讓教師遭遇的麻煩浮出水面。舍恩說,實踐者就像在低洼的沼澤地里面掙扎,問題是一串一串的,你問他到底面臨什么問題都說不清楚,因為他的問題總是在不斷變化。而像我這樣的人跟一線老師接觸,總是無數次被他們的故事的獨特性、語言的優美生動所打動,這是我們大學老師沒有的。因為我們多年的訓練已經失去了那種靈動表達的能力,而且我們也沒有特別鮮活的素材。這就是為什么我會這么熱衷于進學校跟一線教師們一塊來做這個事情,因為其中我也會得到許多學術靈感,激發我的學術熱情。
其次,敘事能夠讓教師更好地認識自我、他人和世界。剛才張老師說了,通過敘事行動研究,你和自己拉開距離,反觀自身。好像有一個另外的自我跳出來在看自己:嘿,你在干什么呢?你在課堂上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這些話對孩子們到底有什么樣的影響?就好像張老師剛才講的,她說班上沒有問題學生了。其實是沒有嗎?也不是。孩子還是那些孩子,問題還是那些問題,只是因為張老師的眼光變了,那些麻煩就沒有了。所以我們說人都是關系的存在,人不是一個固定的實體,所有的人都在不斷變化著。我變了,對方也就會變,我看到的對方也就不一樣了。
再者,敘事研究有利于形成教師學習共同體。因為老師都是很孤單的工作者,一個人在一間屋子里對著幾十個孩子,他們其實是很少跟別人交流的。雖然有公開課,但他們非常害怕暴露自己的弱點和脆弱。而當你進行敘事,你就不得不揭開一個傷疤。你向大家敞開內心,大家一起來讀書、一起分享,用我們自己熟悉的語言和話題,就很容易能引起共鳴,你也會感覺自己不再孤獨。
最后,就是讓教師能公開發聲,因為目前的學術界是不利于一線老師發聲的。而教師的專業發展很多時候受制于兩座大山,我認為一是行政,一是專家,他們都有自己的標準、自己的話語體系,搞得老師無所適從,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通過寫教育敘事,其實是把我們自己的故事說出來,能夠被公眾看見。如果你是一線老師,我覺得不要盲目去追風,可以大膽嘗試敘事,將自己獨特的理解、獨特的經驗表達出來。
掃碼回看當天直播
— 后記 —
從敘事中重新認識自我
關于教育敘事的訪談,在7月8日的中國教師報直播間吸引了超過2.5萬人收看,最高同時在線人數達4176,一線教師對教育敘事的關注度可見一斑。
但教育敘事不僅限于講好一個故事,陳向明教授和張冬云老師都特別提醒,我們不要滿足于寫“好人好事型”的敘事,不要沉迷于“偽裝的故事”,而要直面自己的內心,寫出“隱秘的故事”。
對于教師而言,從敘事到研究,當然是一條艱難的路。但如果勇敢走上去,可能會收獲一個全新的自我。張冬云老師在結束直播后,一路上思慮未斷,發來這樣一段感觸:
敘事行動研究,給了我一雙翅膀。讓我第一次從復雜、多變、矛盾重重的教育實踐的“低洼的沼澤地里”飛起來,哪怕只有一米的距離,我也得以俯看自已的“掙扎”,看見自己作為“人”的需求和情感。教師必先理解、接納的需求和情感,才能理解、接納學生需求和情感。
一線老師面對理論、研究,常常不自覺地處于”卑下“的位置,抱著“拒斥”的態度,導致老師們雖然非常努力,但總在”環境、行為、能力“的層面上起伏、搖擺,甚至重復。教師進行敘事行動研究,在學者專家的引領下,在研究的過程中,與恰切的理論相遇,再回到實踐中”做出來“,最后”寫出來“,知行合一,會產生”信念、身份、使命“層面的改變。這樣的學習研究,做一次,算一次數,對專業成長有極大幫助。
我們也看見,全國各地有許多老師在收看當天的直播后,有了新的感觸。
山東省濟南市一名農村小學的一名教師,目前正在華東師范大學攻讀非全日制教育管理專業碩士學位,她給陳向明教授寫信說:聽了您關于“教育敘事研究”的訪談,您結合案例講解的敘事研究方法,讓我意識到“敘事”對于挖掘個體經驗的獨特價值,對我當前的研究極具指導意義。
一名叫李慧文的老師說:關著窗,感覺有點悶,想聽清陳教授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詞,沒敢讓空調“轟隆隆”地響。直到聽到“本場直播到這里結束”時,我居然意猶未盡:我還想聽下去,直播不要結束,請陳教授繼續講,我洗耳恭聽,就差掏出小本本記下來。此刻,才發覺出了一身細汗。出汗,是因為天氣悶熱,身體自然而為;更因為偶然間開了大眼界,大飽了耳福,反求諸己,發現自己的種種不足,冷汗直冒……
當天晚上,教育部孟慶陽名師工作室全體成員齊聚線上聽了直播。工作室成員付雪偉在直播結束后寫下這樣一段話:從真實困境與失敗中捕捉碎片靈感,一次課堂沖突、一次教學失誤都可能是敘事主題的寶藏,通過梳理事件完整脈絡,聚焦關鍵沖突點,進而深入挖掘實踐背后的自我成長。這樣的寫作方式讓我明白教育敘事不僅是記錄故事,更是通過剖析經歷實現自我賦能。面對困境時,讓我不再執著于失敗的痛苦,而是將挫折轉化為成長養分,讓我在反思中以更積極的姿態投入教育實踐。
還有許多老師,從陳教授與張老師關于教育敘事與行動研究的分享中有所觸動。我們期待著,更多教師通過敘事行動研究迎來自我的“覺醒”,真正做一個幸福、溫暖而智慧的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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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 中國教師報
編輯 | 白衣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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