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晏的眸色怔住，辦公室里的氣氛一片沉寂。

賀清晏手機落在地上，他望著眼前已經空蕩的房子，沖出事務所。

看著面前堵成一片紅的街道，暴躁地砸著手中的方向盤。

他有些看不明白現在的自己了，宋余歡死了他不該開心嗎？

以后再也沒有人來煩他了。

車窗外的天空艷陽高照，可賀清晏的心中是說不出來的冰涼。

這時，這時手機又響了。

賀清晏上面是女警發來消息說，宋余歡搶救回來。

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摸出旁邊的煙點燃抽了一口，一路上忐忑的心這才落下。

不管是不是惡作劇，她沒事就好。

宋余歡病情突然惡化，被送去了醫院，保外就醫。

主治醫生蘇彥看到病床上呼吸微弱的宋余歡，手中的筆一下下敲在病歷本上。

“宋小姐，你能聯系你的家人嗎？”

家人？宋余歡緩緩睜開眼，她下意識地想到了賀清晏。

“我……沒有家人?！贝髦鯕庹值乃f話有些含糊不清，但足夠讓蘇彥聽到。

蘇彥躊躇了，沒有家人，那病危書只能她自己簽了。

作為醫生，他可憐宋余歡年紀輕輕就入了獄，還患了不治之癥。

蘇彥觀察完宋余歡的情況便拿著病歷準備回辦公室，卻沒成想遇到了賀清晏。

“賀律師來看病嗎？來，把舌頭伸出來看看?！?/p>

蘇彥邊打趣邊把病歷本放在桌上，與剛剛正經的模樣大相徑庭。

賀清晏臉卻拉得老長：“你就這么給別人看病的？”

“你這家伙，咱們都這么多年朋友了，好賴話聽不出？”

蘇彥訕訕笑道，換了一副自然的表情：“突然來找我有什么事？”

“特發性……肺動脈高壓嚴重嗎？”賀清晏眉頭緊蹙著，像是在回憶著什么。

蘇彥手中動作一頓，抬起頭：“怎么突然問這種罕見的病?！?/p>

巧合嗎？剛剛他才從一個特發性肺動脈高壓患者那兒出來。

“罕見？”賀清晏一怔，“很嚴重嗎？”

蘇彥放下筆，神情也稍微嚴肅了些許：“剛剛就下了一個這個病的病危書，你說嚴重嗎？”

賀清晏的眉頭又皺了幾分，簡直可以夾死一只蚊子。

宋余歡曾經就說過她得了這個病。

但是他以為是謊話，難道她真的生了病，不然她怎么會知道這種罕見的病？

見賀清晏一臉沉思，蘇彥又道：“我才遇上了一個，你難道又遇上一個？這種病一百萬人當中才有一個人，而且誤診率極高，恐怕弄錯了吧?！?/p>

蘇彥這一番話頓時讓賀清晏的心松了下來。

他覺得宋余歡還沒那么“幸運”地成為一百萬當中的那一個，指不定是看到誤診的報告了。

“對了，我好不容易調回來，還想見見你那個做什么主播的‘侄女’?！?/p>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賀清晏倏然起身，一臉涼?。骸拔覜]侄女?！?/p>

蘇彥一臉迷惑地看著他冷哼哼地走了，他要是沒記錯的話，賀清晏曾不止一次對他提起過那個傻侄女啊。

也是因為老侄女侄女的叫，他都不知道那侄女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