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的成功,很大程度受益于成本優勢,廉價的勞動力是最重要的成本要素,這個優勢已經發生了根本的改變。
談這個問題,有一個重要的切入點,為什么會同時出現企業用工難,工人就業難的兩難局面。
按理說,既然勞動力過剩,不存在用工難的問題,用工難是因為最低薪酬過低,這是一種很矛盾的現象,薪酬低是現象,而現象背后是企業的利潤已經到了邊際,提高薪酬企業根本活不下去,而滿足不了用工也活不下去,于是,勞資關系失去了彈性,變得緊張了。
相信很少有人會從企業的角度做經濟學的定位,大眾會追隨口力勞動者,痛罵萬惡的資本家太摳門,但經濟不是政治,主義代替不了面包,企業要活下去,整體經濟也離不開民營經濟的支撐,一場對非公經濟的網絡批判總算過去了,問題卻沒有解決,產能過剩決定了居民、企業與財政各有各的難。
我們再回到宏觀經濟的視角。
從幾十年居民收入在GDP的占比看,根本的問題是名義工資與實際工資有差距,工資漲了,購買力下來了; 實際工資漲了,生活需求增加了。以前不需要買車,有個上海永久十三就OK,現在沒車上班打卡都是問題,實際工資增加,生活的負擔仍舊壓得打工一族喘不上氣。而表面看勞動力價格上漲,其實很大程度是體制成本向社會成本的轉移; 過去沒有醫療、教育、養老、住房四座大山,現在體制不管了,這些體制成本轉移到了社會,這時再看生活賬本,說起來工資從幾百到了幾千,生活壓力依舊。
所以,雖然有大量的剩余勞動力,勞動力成本優勢卻已經不復存在。
就業難是大多數企業已經到了利潤邊際,無力做人才競爭; 招工難是因為企業開出的實際工資沒有余地,也就是基本的生活費。
失去成本優勢現象的背后,是分配的疤痕。當然,勞動成本要素涉及到更廣泛的問題,我們只是談了一個“盲點”。
更值得思考的是問題的另一面:失去了一個成本優勢,卻又增加了一個成本劣勢,這個成本劣勢就是體制成本。體制成本做了大量的轉移,開支不但沒有下來,相反,在快速上升,上升的速度超過GDP增速。2012-2021年,一般公共預算年均增速8.5%,2012年財政供養的人員5300多萬,2024年按周天勇教授的推算為9000萬人。這就出現了生產與分配的背離現象,一方面是居居收入在GDP中的占比在降低,另一方而是體制行政管理性的支出在增加,由簡入奢,越精簡越龐大。
體制成本的擴張,也可以從財政收入上做一個比較:1995~2012年,GDP是增長是8.6倍,而稅收更快,漲16.7倍,政府除稅收以外的收入18.8倍,法定一定要交的社保五險一金增長了28.7倍,可地方財政錢還是不夠花,按這個節奏,未來會是什么樣的局面?
曾經的成本優勢不復存在,成本劣勢拖住了整體經濟。
體制成本一旦升上來,就很難降下去,而稅收一旦降下去,就很難再拉上來;最新的財政收支表中,除了與罰沒相關的非稅收入在兩位數增長,其余全在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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