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斷
來源:知音真實故事(ID:zsgszx118)
丁克28年,丈夫突然離世后,劉芳在他的手機里,發現了一個最不能接受的秘密——
2015年, 我回到家鄉工作 ,芳姨請我去她家吃飯。
芳姨 全名劉芳,那會兒46歲了。她 和我媽是發小,我媽初中畢業就不上了, 芳姨 是大學生,畢業后分到了市里。
芳姨 每次回村都會去找我媽 , 我對 她 最初的印象是,“打扮洋氣的城里人”。
“芳,還不要孩子?你婆婆不念叨你?”每次我媽見她都問。
“嗐,又不在一塊,說不著我。”芳 姨 一臉無所謂,“催我,我 就跟她打馬虎眼糊弄過去 ,再說了,王書信他弟已經有孩子了,我婆婆也抱上孫子了。”
王書信是劉芳丈夫,外地人,倆人大學同學,畢業后隨劉芳到了我們市。
劉芳 結婚后一直丁克沒 要孩子,把父母氣 得 要跟她斷絕關系,劉芳說好,斷就斷吧。之后竟連著兩年過年沒回家,王書信偷偷回村看過二老,劉芳知道后把他罵了一頓。
劉芳哥哥看不下 去 ,勸了父母,訓了劉芳,最后雙方都給了臺階,之后再也沒說過要孩子的事。
“你為啥不要孩子?又不是養不起。”我媽也不理解劉芳。
“不喜歡小孩,吵鬧,自私!”劉芳笑笑, 轉而又說, “開玩笑的,沒啥原因,就是沒把握把孩子教好,也沒準備好,或者說不確定能讓他過上更好的生活,也不確定能讓他快樂,嗯……總之很難說。”
“養兒防老啊,不要孩子,你老了咋整?”
“你看,這就是矛盾的地方,一方面說母愛多么偉大,多么無私,另一方面又‘養兒防老’,說白了,養孩子這種事就是一種投資,跟股票沒啥本質區別,就是看漲還是看跌了。”
“啥股票不股票的?好好待孩子,他咋能不孝順嘛?”
“孝順?為什么要孝順?為什么要教育孩子孝順?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孝順,其實跟‘枷鎖’是一個意思,好像孩子一生下來就欠父母的,要用一輩子的服從和供養來償還,可生之前可沒有人跟孩子商量過呀,迂腐!”
“你這……”我媽沒聽懂劉芳的話,笑笑不說話了。
到了 芳姨 家,妻子輕“哇”了一聲,向我投來一個夸張的眼神,我倆都驚艷于她家的布置,簡約有品,一進屋就知道主人很懂生活。
客廳放著一張劉芳和王書信的合影,倆人穿著白T恤,沒有濃妝,沒有華麗的衣服,很自然。餐廳放著一個很大的魚缸,里面有一條很大的金龍,游動起來魚鱗反光,五彩斑斕。
芳姨 從廚房端出幾個菜,招呼我們坐下。 她 很健談,懂 得 很多, 從專業角度對我 妻子的職業給出了很多建議。
我有些插不上話,端起酒杯,“叔,我敬您一杯。”
王書信楞了一下,笑到,“你叫 我妻子芳姨 ,叫我叔?這都啥輩呀?”
“直接叫名就行,啥叔啊姨啊的。” 芳姨 把話茬接過去,“不講究那些,怎么舒服怎么來吧。”
王書信尷尬地苦笑了一下,換了個話題 : “對了,下午剛接老家電話,二舅不在了……”
話沒說完, 芳姨 直擺手 : “你去就得了。”
王書信輕嘆口氣,說 : “知道了。”
芳姨 跟 我們吐槽: “這種禮儀上的事情太累人了,各種既定的流程,無聊,無趣。父母死了,誰哭得大聲誰就孝順?可哭給誰看呀?死了的人肯定是聽不到的,可旁邊看著的人,跟你又有什么關系呢?虛假又做作。”
“也不能這么說。”王書信說到,“雖然流程都是定好的,但不虛假,更不能說做作,這里面隱藏著咱們平時不善于表達的情感。”
劉芳白了王書信一眼,“老封建。”
王書信 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離開他們家,妻子在路上說,“ 芳姨 真是我偶像, 前衛、獨立, 好颯呀!”
我沒說話 。從男人的角度,我能覺察出王書信并不太滿意芳姨的掌控欲。
疫情之后,很多人的身體跟原來不一樣了,身邊有好幾個上年紀的,沒有征兆 地 突然死亡。
噩耗傳來,我們都很驚訝。誰都想不到,一向健碩的 王書信 , 在單位跟別人聊天,突發心梗,還沒送到醫院人就不行了 ,走的時候才52歲。
王書信葬禮過后一個多禮拜,單位小李給劉芳打電話 : “嫂子,王哥辦公室還有些私人物品,您方便過來拿一下嗎?”
王書信辦公桌最下面有個鎖著的抽屜,劉芳翻了半天沒找到鑰匙,好奇心驅使她翻遍了辦公室,在陽臺花盆下找到一個鑰匙。
劉芳打開抽屜,發現了一個蘋果手機,她第一反應這不是王書信的,他不止一次說過蘋果手機是嘩眾取寵的東西,這輩子不可能用,可它就這樣出現了。
手機沒有密碼,劉芳 打開手機相冊,渾身僵住,像是一把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心臟。
相冊里有一個女人和王書信的合影,越往后翻越絕望,還是那個女人,旁邊多了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那孩子眉宇間,竟跟王書信有些相像。
打開微信,聯系人只有一個,頭像是那個女人抱著孩子,對話框擊碎了劉芳最后殘存的一點希望,王書信稱呼那個女人“老婆”,那女的叫王書信“老公”,他倆還有一個上一年級的“寶貝” 。
看聊天記錄,像是一對熱戀情侶,又像是一對老夫老妻,劉芳渾身 顫抖地 說不出話來,半天從嗓子眼冒出,“王書信,你個混蛋!”
我媽那段時間在市里給我看孩子,劉芳每天找她訴苦,說來說去都是車轱轆話。
“你說王書信是人嗎?有點人心嗎?”
“你說他啥時候跟那女的好上的?”
“還有個這么大的孩子。”
“從照片和聊天記錄看,他應該是把這母子安頓在他老家那邊了,我說呢,他這些年回老家那么頻繁,原來是私會去了!”
“現在他們倒像是一家三口,那我算啥?”
安慰了很多次,雖有些不耐心,但我媽還是一直勸 : “人都走了,別想那么多了,書信對你不錯,對你們這個家也盡心。”
“不是那事兒。”劉芳打斷我媽,“上學時我就跟王書信說過,這輩子不要孩子,他同意了的,結婚之前我就明確跟他爸媽表過態,說不要孩子,現在呢?我才知道外面有一那么大的兒子,那這些年,我不就是個笑話嗎?”
“別那么想,沒人笑話你,也別那么想書信,他啥人你不知道啊?”
“我現在真不知道了,在我面前蔫吧了十幾年,臨了給我個大難堪,不是個東西。”劉芳越說越氣,“還把孩子藏到他老家,真是……”劉芳突然意識到什么,“把孩子和情人藏到老家的城市,你說他爸媽是不是知道這個女人還有孩子?”
我媽語塞,因為她心里清楚王書信爸媽肯定知道這件事,其實 我們大家 都知道,只有劉芳不知道而已。
我是幾年前在一個同鄉飯局上聽說王書信事情的,大概 情況 是,王書信作為公司副總,去上海考察的時候認識了一個講解員,倆人很對脾氣,竟然還是老鄉,就留了聯系方式。
一來二去,熟絡起來,走到了一起 , 但至于倆人怎么發展到這種程度,不得而知。
“你怎么還帶那女的去夜店了呢?都多大歲數了,那是正經人去的地方嗎?不是你說去酒吧夜店的人都精神空虛 嗎? ”
“還有你倆的聊天記錄,都多大歲數了,那些肉麻騷情的話怎么說 得 出口的?”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不管你的錢,手里攥著那么多錢,你是自由了!”
“你怎么好意思參加家長會的?你都能當孩子的爺爺了,不害臊嗎?”
“你平時就是看看書,偶爾登個山,釣個魚,怎么會喜歡跳舞?你最反感這種摟腰扭屁股的了,怎么還跟那女的一起跳舞呢?”
“不是你說壽司就是白米飯加菜,換個說法就漲價幾十倍,傻子才去,怎么還帶那女的去吃日料呢?”
劉芳沒了往日的自信,沒有一點她自以為獨立女性的優越感,像一個曾經鄙夷的怨婦,只剩下對王書信的謾罵和抱怨。
同時,又有一個問題她深深困擾著她,他倆是怎么開始的?她確信王書信不是好色之徒,王書信雖然有點錢,但遠算不上特別有錢,又老 又不風趣 , 那個女人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劉芳想不明白,她所認知的世界坍塌了,不理解王書信,也不理解那個女人。
劉芳從頭開始查看倆人的聊天記錄,從簡單的寒暄到步步試探,從點滴關心到互訴衷腸,劉芳氣 得 手抖,想不通的太多,她決定去找那個女人。
幾天后的傍晚,妻子接到我媽電話 ,讓我們 去劉芳家 一趟,說劉芳獨自去找了那個女人,算著時間 今天咋也該回來了,但電話一直沒人接, 讓我們 去她家看看,看她在 不在 。
我和妻子開車來到劉芳樓下,天已經擦黑,敲門無人應答。
“沒人,走吧。”我有些不耐煩。
妻子撥通 我媽電話,想著怎么也得跟她說一聲,結果我媽直接把劉芳家密碼報給了我們,讓我們直接進去看看,擔心出了什么意外, “沒啥不好的,都自己人,現在顧不得那些了。”
輸入密碼門開了,我和妻子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心虛。
我走在前面,客廳沒開燈,隨便掃了一圈,“家里沒人,咱撤吧 …… ”話沒說完,妻子“啊”地叫了一聲,我扭頭看到魚缸旁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只感到后脖梗一陣雞皮疙瘩 。
光線很弱,空蕩蕩的房子只看到黑乎乎的一團,定定神才發現是劉芳。
“姨,你在家咋不開門呢。”妻子說完開了燈,“敲門也不開,我婆婆跟我們說的密碼,非讓我們進來看看。”
劉芳臉色很差,頭發有些雜亂,嘴唇上因為干燥起了皮,嘴巴輕張了張又合上,聲帶動了一下,沒發出任何聲音。
“姨,你沒事吧?”妻子小心地問道。
“哦,沒事,沒事。”劉芳反應過來,自覺失態,“有點累了,你們敲門我沒注意。”
說完又沒話了,劉芳的眼神散了,像是在看墻上她和王書信的合影,但眼神里充滿著虛無。
我倆坐了十幾分鐘,妻子堅持留下 陪她 ,但劉芳已起身送客,衣服穿在她身上空蕩蕩的,本身就瘦,現在像一個立住的棍子,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像行尸走肉一樣。
后來,我 從我媽口中得知,劉芳去了那個女人所在的城市,手機里王書信曾給那女人買過東西,按照郵寄的地址,鎖定了住所。
可真到了樓下,劉芳又遲遲不敢上去,好幾次明明已經踏進樓道,又折了回來。就這樣一個人在樓下的花壇上坐著,從日出坐到日落。
第二天她又來了,還跟昨天一樣,還是遲遲沒有上樓。一個年輕女人,帶著一個孩子下了樓,雖還沒看清,但劉芳知道就是那對母子,她有些緊張,不知所措,甚至不敢抬頭去看。
可等那對母子走遠,她又開始落寞。又從早上待到黃昏,劉芳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麻木到感覺不到時間的流淌。
“大姐。” 一聲甜美的叫聲驚醒了她。
劉芳一回頭竟是那個女人,看著她,嘴巴動了動,沒說出話來。
那女人坐在劉芳旁邊 : “我看你昨天就坐在這,你是在找人嗎?”
“嗯。”劉芳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字。
“你氣色不好,是遇上什么事兒了嗎?”那女人的聲音很舒緩。
劉芳沒說話,一個足球滾到她腳下,那女人輕輕撿起,扔了過去,笑笑,輕聲說到 : “我兒子。”
劉芳的眼睛隨著男孩走了,穿著“梅西”的10號球衣,跟幾個小朋友跑 得 很歡。
“上個月他爸爸走了。”那女人無奈嘆口氣,“他不知道‘走了’是什么意思,最近一直問爸爸怎么還不來看我們,老跟我要爸爸。”
劉芳看著男孩,無話。
“我之前結過一次婚,離了,前夫賭博,把家都輸了,跑了。那段時間過的太難了,那時候認識的孩子他爸,是他把我從泥潭中拉出來的,沒有他,我沒有重新開始生活的勇氣。
“ 他爸這人看著木訥、呆板,但有一肚子學問,對生活很有熱情,跟他在一起我心里踏實。他歲數比我大很多,很多人說我們不合適,包括我爸媽,但我不后悔。”
那女的接著說 : “孩子是個意外,剛開始沒敢讓他知道,我怕他不要,事實證明我是多慮了,他沒孩子,但他喜歡孩子,他說孩子是幸福的延續。決心生下孩子那一刻,我就想到會有今天,他會走 在 我跟孩子前面,但沒想到這么快。”
“一個人養孩子,累不累?煩不煩?”劉芳問。
“一直累,一直煩,但偶爾的高興,能沖散大部分。”那女人扭頭看向劉芳,拉住了劉芳的手,“ 這 日子 啊 ,還是要往后看 吶 。”
說完拍了拍劉芳肩膀,站起來走了,沖著孩子喊到 : “恒恒,回家了,待會兒還要跟爺爺奶奶視頻。”
“ 你說, 這女的是不是知道劉芳 啊 ?” 從我媽那兒聽完原委, 我 納悶地 問妻子。
妻子白了我一眼,“廢話。”
“怎么說?”
“王書信肯定是給那女的看過劉芳的照片,不然她不會上去搭話。”妻子“嘖”了一聲,“這女的, 真 不簡單。她不清楚劉芳突然出現是想干嘛,不確定會不會做出對她和孩子不利的事兒,觀察了一天后,選擇正面接觸。”
“啊?”
“她很聰明,一兩句話就把她和劉芳拉到了同一陣營,你失去了老公,我兒子失去了父親,咱們都是失意人。還安慰劉芳要向前看,什么意思?就是讓她不要糾結眼前的事兒,最后還拉出孩子爺爺奶奶,說明爺爺奶奶是知道孩子存在的!”
“這……”
“劉芳是徹底吃了敗仗回來的,而且永遠沒有勝算,所以咱們才看到她那樣失魂落魄。”
“你說劉芳為啥不告這女的?按說王書信給這女的花的那些錢,屬于夫妻共同財產,應該能追回來,起碼能追回一部分。”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給我裝?”
“我裝什么?”
“裝蒜!”妻子接著說,“你都知道王書信外面有女人、孩子了,劉芳 怎么可 能不知道?”
“這種事兒,枕邊人一般都是最后知道的吧?”
妻子“哼”了一聲, 直 搖頭,“ 這么說吧, 我從你下班進門的姿勢,還有說話的語氣就能知道你今天過得怎么樣,整個人的狀態是隱藏不住的,更何況隱藏個情人和兒子。劉芳她肯定是知道的,外面的女人,還有私生子,她比誰都清楚。”
“那 , 那?”我有些語無倫次,“既然知道,那還鬧這一出是要干啥?”
“有些東西,我知道那是我知道,別人不能點破,點破就成事兒了。”
“也沒人點破呀。”
“咋沒有呢,那部手機!”妻子接著說到,“本來啥事兒沒有,可這部手機就這樣出現了,那劉芳就不能再裝傻了,傷疤已經揭開,不能再合上,只能疼了。”
我“哦”了一聲,沒太明白妻子的意思 , 但眼前浮現出那天劉芳兩眼 空洞 地盯著王書信照片 的樣子——也許,生活的殘酷,有時不在于背叛本身,而在于它讓你看清,你曾深信不疑的堅固堡壘,地基早已被無聲地蛀空。
本文來源于知音真實故事。知音真實故事 (ID:zsgszx118)隸屬于知音集團,是由知音原創公號編輯部打造的國內大型真實故事平臺,旨在寫人生親歷,繪浮世百態,每一個故事都來自親歷者的靈魂深處。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