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利去算命,大師說我命中缺水。
建議我多喝水,多養(yǎng)魚。
我一口氣養(yǎng)了八個魚塘。
沒想到有一天,魚塘炸了,八條魚見面了。
我閉上眼睛裝死,聽到耳邊傳來周彥京涼涼的聲音。
“來吧,按照時間給我們互相排個序。”
大師,你也沒提醒我命中還有這一劫啊。
1
上班路上遇到了車禍。
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護士找不到我的緊急聯(lián)系人,擅作主張發(fā)了條朋友圈。
這下好了,之前養(yǎng)的魚塘炸了。
睜開眼睛一看,每個男人都神情冷淡地望著我。
好死不死,昨晚在酒吧撩的那個男人是我的主治醫(yī)生。
周彥京將筆插進白大褂的口袋,冷笑一聲。
“說說吧,什么情況?”
我尷尬一笑:“我說是算命的讓我這么做的,你信嗎?”
周彥京挑了挑眉,一副“我信你的鬼話”表情。
好在他非常有醫(yī)德,只是敲了敲病歷本。
“輕微腦震蕩,等核磁共振結果出來之后,留院觀察兩周,一會兒我過來查房。”
我頓時松了口氣。
病房里剩下的七個男人都是我在各個酒吧養(yǎng)的魚。
彼此心知肚明是什么貨色,也沒多說什么。
現(xiàn)在被發(fā)現(xiàn)了,頂多互刪不來往。
只有個00年的弟弟,眼睛紅紅地看著我,問我疼不疼。
我摸著頭上的紗布,虛弱地叫喚了兩聲。
沈煜立馬給我倒水。
我心道:還是弟弟好啊,未經世事,不懂得人心險惡。
難怪霸總都喜歡小白花呢。
2
剛想喝一口奶狗弟弟送過來的水。
門口就響起了周彥京冷冷的聲音。
“術后18個小時內禁水禁食。”
他靠在門框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我朝沈煜使了個眼色:“你先回去吧。”
否則我怕我今天得死在這位主治醫(yī)生手上。
他很乖,小聲說了句。
“姐姐,那我先回學校了。”
等人走后,周彥京進來替我調整了一下輸液速度。
“魚塘炸了?只剩下這條還沒走?”
我扯了扯嘴角,不小心扯到了傷口,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沈煜這孩子命挺苦的,我資助他念書,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是魚...”
生病的媽,賭博的爹,酗酒的爺爺,瞎眼的奶。
他白天在學校上課,晚上去酒吧打工賺學費,偶爾還開直播。
一來二去我成了他的榜一大姐。
“看不出來,林律師這么關心祖國的花朵?”
周彥京俯下身子,拿出筆燈照了一下我的瞳孔。
他身上那股消毒水氣息和醫(yī)院的味道不一樣,帶著一點薄荷的涼意。
“那我呢?”
“什么?”
“他不是你的魚,那我是嗎?”
在我的魚塘里,魚分為兩種。
一種是勢均力敵的,一種是盡在掌握的。
很明顯,周彥京顯然哪一種都不是。
他只是我昨天喝多了誤釣的。
常年混跡在酒吧的海王和海后都明白,釣魚不釣正經人。
尤其是像周彥京這種大正經人。
他收起燈筆,在我剛想要開口回答他的瞬間,又冷漠地打斷我的話。
“算了,我也沒興趣知道。”
說完就離開了病房。
3
第二天一早,助理來醫(yī)院給我送換洗的衣服。
順道匯報了一下車禍的處理情況。
“你那輛卡宴修理時間得兩個月,車險已經聯(lián)系保險公司出了。”
“這個是交通事故處理單,對方酒駕全責。”
“還有律所一些收尾的案子,資料都給你拿來了。”
不愧是我的金牌助理,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
我揉了揉脹疼的太陽穴。
“替我草擬一個郵件自動回復,接下來半個月不接案子。”
“放心,都弄好了。”
于是我又生無可戀地躺了回去。
下午吃了點東西稍稍緩過來一些力氣。
管床護士過來換藥,我拉住她:“護士小姐姐,我能不能早點出院啊?”
她一笑,道:“這我可管不了,等周醫(yī)生來吧。”
周彥京今天不值班。
醫(yī)院里實在悶得慌,入夜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去逛了逛。
沒想到在醫(yī)院門口遇到了沈煜,這孩子還是騎自行車來的。
4
“姐姐,我給你煲了湯,你喝點吧。”
我大為感動,剛想接過就感覺背后一道陰惻惻的目光。
大夏天硬生生逼得我汗毛倒立。
余光瞟到周彥京站在不遠處,雙手抱胸,冷冷朝這邊看過來。
期間還有同事和他打招呼:“老周,今天夜班啊,怨氣這么重。”
他冷哼了一聲:“碰到個不守規(guī)矩的病人,我怨氣更重。”
我訕訕縮回手:“那個…沈煜啊,湯就先不喝了,我先回病房了。”
沈煜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姐姐,那我明天下了班再來看你。”
他腳上那雙球鞋又破又舊,鞋邊還脫了膠,我心生不忍:“不用了,你回去好好念書吧,學費的事情不用擔心,我會幫你的。”
沈煜低著頭,頓了很久才道:“我今年研究生就畢業(yè)了,等賺了錢就還你,我不想欠你的。”
這是什么話,撩他的時候你情我愿的,花點錢也是應該的。
而且他還是我的直系學弟,就當是校友幫扶了。
“還有關于你實習的事兒,我已經和老張他們說好了,到時候我會在律所給你留個名額。”
沈煜眼睛亮了亮。
“姐姐,我能做你的實習生嗎?”
我為難道:“抱歉,我明年名額已經滿了,老張擅長經濟案,和你的研究生方向也相符,讓他來帶你最好了。”
沈煜有些不舍:“我也可以改方向的,刑辯我也很好,我...”
“到時候再說吧。”
他見我不愿意多談,點了點頭離開了。
5
我灰溜溜回了病房,十分鐘后周彥京過來查房。
“無故外出?”
我試圖裝傻:“周醫(yī)生,我腦震蕩,指不定剛才夢游呢。”
他果然不吃我這一套,隨手在本子上劃拉了幾下。
“看來后遺癥還挺嚴重的,再加住七天院吧。”
小氣鬼小心眼,錯撩一次,還記恨上了。
那天晚上在酒吧,僚機消息有誤,說角落里坐著個來者不拒的海王。
東南西北不分的我,直奔那個最帥的。
一開始他冷著臉不理我,只是皺著眉頭一臉不悅。
后來我話術用盡,他不為所動,正打算放棄。
沒想到第二天醒來一看,手機上不僅加上了好友,中間甚至還有一段長達一個小時的語音通話。
但是最可怕的是,我斷片了。
宿醉加上車禍,我對周彥京的記憶只剩下他冷臉站在病床前的畫面了。
“周…周醫(yī)生,我覺得我好很多了。”
周彥京沒說話,只是轉頭沖著我的管床護士遞過去一張單子。
“加大藥量。”
神經啊,加大什么藥量?
護士捂著嘴進來:“林小姐別緊張,周醫(yī)生開玩笑呢。”
那張單子上龍飛鳳舞寫著幾個字。
病人住院配合度低,密切關注行蹤。
6
吃了幾天醫(yī)院的飯菜,我舌頭都木了。
助理每隔三天來送一次換洗的衣物,順便告訴我一下律所動態(tài)。
幾個合伙人也輪番來看過我?guī)状危砹艘粋€大集團的案子。
“集團并購業(yè)務我們不熟悉,怎么會找我們律所?”
老張笑笑,暗示道:“你再看看呢?”
不僅僅是集團并購業(yè)務,更重要的是這家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即將立下遺囑,不僅要做股權分割,還涉及到了私生子財產分配的問題。
我恍然大悟:“難怪,老頭還怪長情的,私生子都考慮得這么周到。”
幾個合伙人對視了一眼。
八卦了句:“還不是外頭三兒有本事,聽說私生子和親生兒子差了沒幾個月。”
“而且親生兒子和他爹關系不咋地,反倒是私生子就在這家公司工作,業(yè)務能力還挺強的。”
“最主要的是老總是入贅的,原配前幾年因為這個事兒氣病了,沒多久就去世了,原配家大業(yè)大就都歸老總管了。”
有錢人的世界,還真是亂啊。
老張帶著瓶香檳來:“咱們律所下半年的業(yè)績就靠這個案子了,喝點慶祝一下。”
我鬼鬼祟祟溜到門口看了一眼排班表,今天周彥京不在。
這才放心大膽地接過杯子。
沒想到剛喝了一口還沒咽下去,就聽到門口護士的聲音。
“周醫(yī)生,你怎么又回來了?”
那口香檳不上不下卡在喉嚨里,差點把我嗆個半死。
老張過來替我順氣:“怎么住了個院,酒都不會喝了?”
我一鼓作氣把杯子藏進被子里,抬起頭正好和周彥京對視上了。
7
他今天沒穿白大褂,一身亞麻色的休閑西裝,看起來像是從什么正經的學術會議現(xiàn)場回來,手上還拎著一個會議紙袋子。
他慢慢走到病床邊,伸手替我擦了一下嘴角的酒漬。
然后發(fā)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冷笑,轉身離開了。
我機械地轉過頭看向老張。
“老張,你知道死到臨頭是什么感覺嗎?要不我也去立個遺囑吧。”
老張琢磨了一下,反問我:“你怕他干什么?”
我嘆了口氣:“你不懂,他克我。”
自從錯撩之后,不僅桃花斷了,還出了車禍破財。
想起之前算命先生的話,說我今年流年不利,還極有可能會遇上天煞孤星。
什么叫天煞孤星,這就是了。
老張哈哈大笑:“得了吧,你一個唯物主義者,什么時候還信起命來了?”
8
合伙人走后,我提著兩箱水果敲周彥京的辦公室門。
“有事?”
“周醫(yī)生辛苦了,吃點水果吧。”
他倒是好脾氣地笑了笑:“這算什么?賄賂?還是道歉?”
“都…都算吧。”
周彥京合上手里的筆記本。
“不用,我根本不生氣。”
我盯著桌上那本寫著我的名字被蹂躪成一團的病歷本,膽戰(zhàn)心驚地退出了辦公室。
回到病房接到助理電話。
“姐,看新聞了嗎?律所接的那個集團案子當事人出事了,老爺子腦梗進醫(yī)院,就在你住院的樓上。”
我迅速打開手機看了一下新聞。
顧氏集團總裁下午因腦梗入院,搶救后住進ICU。
老爺子不偏不倚就住在我樓上。
“張律在趕來的路上,聽說遺囑還沒公證,怕有糾紛。”
我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放心,我馬上去看看。”
9
換下病號服直奔樓上,發(fā)現(xiàn)整層樓都被顧氏集團的人包下了。
門口那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就是老爺子在外頭的私生子,顧言。
聽說這些年,顧老爺子把私生子當接班人培養(yǎng),所以全公司上下都默認他是小顧總。
對方看見我,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林律師,幸會。”
“小顧總,您父親…怎么樣了?”
他眼神中閃過一絲微妙的笑意,隨即又是一副惋惜語氣。
“誰也沒想到會腦梗,醫(yī)生說很有可能醒不過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這句話聽著怪怪的。
我看了眼ICU的門,緩聲道:“遺囑顧總已經擬定好了,只要有意識清醒的可能,就隨時可以公證。”
顧言轉過身,他生了一張斯文皮囊,模樣看起來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10
“林律師,我這兒有一份遺囑是我爸昏迷前改的,他說要把自己名下100%的股權都交給我,包括他在顧氏的實權。”
我背后一涼,這種無憑無據(jù)的遺囑是公檢法的大忌。
“小顧總,抱歉,遺囑的事兒我們還是等顧總醒來再說吧。”
顧言忽然伸出手拽住了我的胳膊。
他的手是涼的,溫度是冷的,力道之大讓人戰(zhàn)栗。
我倒吸一口涼氣,他剛好捏在我前兩天輸液的針孔上,疼得我一激靈。
但是秉著不能得罪金主爸爸的鐵律,我還是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小顧總,你先放開我,有什么事情好好說。”
他的眼神瞬間冷下來,顯得格外陰鷙。
“林律…”
倏然,有人從我身后沖上來沖著顧言的臉狠狠一拳。
好家伙,這出拳的速度和力道還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啊。
這拳來的猝不及防,這位小顧總直直摔出去兩米遠,唇邊沁出血色。
顧言抹了把嘴角的血,抬起頭眼神猩紅,他看向我身邊的周彥京。
“好久不見啊,哥。”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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