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甘肅天水的鉛污染陰影籠罩孩童健康,那位動輒在直播間高呼“為生民立命”的頂流主播,卻只留下意味深長的沉默。
此前的七月初,董某剛剛在甘肅完成直播,三天賣了1.7億,在這個中國最典型的貧困省賺得盆滿缽滿。當?shù)孛癖娕e著“天水丈母娘,歡迎董XX”的標語站在烈烈赤旗下,眼中滿是期盼。這些自稱“丈母娘”的“董個球”們,曾為董宇輝的每一場直播沖鋒陷陣,此刻卻等不到偶像為她們鉛中毒的孩子說一句話——哪怕是一句問候......
再此前,董某還在陜西眉縣張載祠前激情宣講“橫渠四句”,稱張載精神激勵人們在波折中“重新注入力量”。
01 其實無論糖衣多厚,一切都是流量生意
董某的崛起堪稱一場精心編排的文化戲劇。在直播間,他熟練引用“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的儒家格言,將自己塑造成文化傳道者與底層代言人。當粉絲因購買他推薦的問題食品而腹瀉時,他卻以“高三作文水平”的華麗辭藻回應(yīng):“有些人自己做不到,但要求你做圣人……一群活在陰溝里的人每天指責陽光耀眼”。這種將批評者污名化的策略,巧妙轉(zhuǎn)移了產(chǎn)品質(zhì)量問題的焦點。
俞敏洪給董某提供了絕佳的平臺成就他,董某也曾對俞敏洪以“士為知己者死”表忠心,卻在俞遭受近乎滅頂?shù)木W(wǎng)絡(luò)暴力時決絕地保持沉默;他宣稱“討厭網(wǎng)紅稱呼”“不享受帶貨的工作”,卻通過直播獲利超6億元,相當于東方甄選三個財季利潤的一半;他標榜理想主義情懷,實際行動卻是將“橫渠四句”異化為帶貨背景音樂——剛吟誦完“為萬世開太平”,下一秒就高喊“三二一上鏈接”。
這種分裂在聶圣哲的批判中顯露無遺:“董XX這樣的資質(zhì)條件,若非機緣巧合和資本助推,很難成功……他是賣文化幻覺的人”。文化成了他商業(yè)表演的道具,圣賢語錄不過是流量生意的糖衣炮彈。
02 萬千“丈母娘”,最終淪為“董個球”。
董某對粉絲的馴化堪稱當代奇觀。他創(chuàng)造性地將商業(yè)場景中的消費者稱為“丈母娘”,這個本屬私人領(lǐng)域的親密稱謂被異化為飯圈身份標識。當聶圣哲諷刺性置換出“董個球”一詞時,背后是對這種扭曲關(guān)系的深刻揭露:全國丈母娘被強行綁架為某網(wǎng)紅的“私有財產(chǎn)”。
這一群體的非理性行為已構(gòu)成社會警示:某“丈母娘”闖入高校校長辦公室,以撞墻要挾取消聶圣哲博導(dǎo)資格,最終被診斷為狂躁癥患者;退休老人掏空養(yǎng)老金購買董某帶貨的產(chǎn)品,“這個月錢買光了,只能喝粥了” ;更有人宣稱“董XX賣屎她也愿意吃”,少女則詢問母親“可不可以跟輝輝求婚”......
面對這些極端行為,董XX從未進行正向引導(dǎo)。當學者指出其粉絲“辯論只為證明自己正確而非追求真理”時,這種認知缺陷恰是偶像長期縱容的惡果。粉絲的瘋狂成為他的商業(yè)護城河——在直播間,她們以刷屏壓制負面言論,甚至非法出版“董氏語錄”將其捧為“平民經(jīng)典”。
“董個球”于是成為這些腦殘粉最好的注腳。
03 鉛毒之下,“董圣人”的橫渠四句失聲。
天水血鉛事件如同一面鏡子,照出了文化人設(shè)背后的空洞。當重金屬污染嚴重威脅兒童健康,當孩子們的母親們期待他發(fā)聲,董某的選擇是最雞賊的沉默,不得罪任何權(quán)力,也不給它們添亂。這是董某出道以來的本色。他只會發(fā)出與巴黎奧運會期間抱怨的“我也沒有正常人的生活”類似的撒嬌,對公共災(zāi)難則絕對閉口不言。網(wǎng)友窮盡搜索之后發(fā)現(xiàn),董某從來不曾為公共事件中的弱勢群體發(fā)聲,哪怕是微博的一個轉(zhuǎn)發(fā)。
這種選擇性失聲揭示其偽善本質(zhì):他販賣的“悲憫情懷”只在安全區(qū)生效,絕不觸碰真實的社會痛點; “為生民立命”的誓言在需要為民眾“立命”時自動失效;獲得《人民文學》“傳播貢獻獎”的“文化使者”,在社會文化事件中自動隱身。真正的民生疾苦永遠被排除在董某的話語體系之外。
好一個儒家偽善的當代范本啊——“滿嘴仁義道德,行事不堪一提”。
04 血鉛祛魅是件好事,此后圣人的歸圣人,貨郎的歸貨郎
董某的人設(shè)崩塌隱喻著流量時代文化偶像的普遍困境。許紀霖等學者搬出布爾迪厄的“文化資本論”,直指其將知識降維成“讀者文摘體”,用“宇宙星辰”的虛詞掩蓋商業(yè)本質(zhì)。當粉絲期待他成為“站在丈母娘那邊發(fā)聲的圣人”時,他本質(zhì)上仍是個需對資本負責的商人。
董某的致命傷在于——他將文化做成了生意,卻拒絕承擔文化應(yīng)有的重量。當天水孩童的血鉛含量成為公共議題,當“丈母娘”需要他踐行“為生民立命”的誓言,他的沉默讓橫渠四句淪為空洞的修辭把戲。
“丈母娘”們或許終將醒悟:那個被她們稱作“青年楷模”的人,其實不過是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的純純的賣貨郎。
哪怕他販賣知識都可以屢屢出現(xiàn)常識性錯誤,在居里夫人與諾貝爾文學獎之間亂點鴛鴦譜、甚至讀錯“羽扇綸巾”。他用苦情牌收割同情,用錯誤連篇的“文化小作文”制造知識幻覺,用“契約精神”包裝對俞敏洪的背棄。
天水之后,3千萬“丈母娘”或許終將懂得:能說出“為生民立命”的人很多,真正俯身察看民生傷痕的才是“圣賢”。那個被資本與文化戲服包裹的“圣人”,早已在公共良知的展臺上原形畢露、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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